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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他眼下方的人兒，哭成了個淚人兒，衣衫不整的，肩膀隨著抽泣一上一下的起伏。

    他的眼底潮紅，像是嗜血的獸。

    「青橙…」他的眼神迷離，他用淨白的拇指摩挲她潮濕的面頰，想要為她拭去眼淚，偏偏那像兩顆泉眼，止都止不住。

    他嘆息，他究竟在做什麼？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唐大哥…你現在回去好不好？」她快泣不成聲。

    只想讓他離開，她的難堪，她不想被他看到。

    唐劭卿突然感覺心口像是被細密的針刺進去，密密麻麻的痛，一直蔓延。

    牆角處，青橙哭著蜷縮成一團，抗拒他的靠近，

    他無力地垂下雙手，那一刻，他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第二天青橙就飛了日本，和周珈珩一起。

    她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還是會笑，會鬧，會被他逗的面紅耳赤。

    周珈珩的母親，住在日本本州島一個叫做岐阜縣的地方。

    周珈珩說，這裡的空氣很好，是最接近大自然的地方。

    走過一排古屋，然後在其中一間門前停下，青橙看到有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正在晾曬衣服。

    「媽媽。」

    青橙聽到他用中文喚了一聲。

    和服女人愣了一下轉過身來，看到來人之後瞬間綻放出一個驚喜的笑臉。

    她有一張標準的美人臉，五官精緻，臉蛋嬌小，在轉過來看到自己的兒子的時候，一雙眼睛明亮的好像會說話。

    她說了一句日語，青橙沒聽懂。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顧青橙，我的女朋友。」周珈珩和她擁抱之後介紹說。

    「你好！」和服女人一口標準的普通話。

    青橙趕忙俯了俯身，「您好，我是顧青橙！」

    飛機上聽周珈珩說自己的媽媽中文很好，她在中國待過很多年，青橙當時覺得再好應該多少會有口音吧，現在看來，完全顛覆了腦海中的認定。她自己有時候語速過快了，平翹舌都亂來，可是周珈珩的媽媽嘴裡吐出來的普通話，優雅又動聽。

    屋子的設計，完全是傳統的日式風格，家裡也被收拾的整潔乾淨。

    周珈珩全程都在跟他媽媽用中文說話，青橙甚至剛才大著膽子調戲他，「老實說，你是不是不會說日語啊？」

    周珈珩裝作惡狠狠地捏她粉嫩的小臉，「就你聰明！」

    可不一會兒，路過一個女人，看起來像是鄰居，看到了他，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兩個人一陣嘰里呱啦，相聊甚歡，直到那人離去。

    青橙撇撇嘴，會說日語了不起啊？她還會說凌海的方言呢！

    其實也就一點點而已，因為小時候經常在外婆家玩，耳濡目染的，也就記住了點。

    周珈珩笑著去摟不理他的人兒，「鬧彆扭，嗯？」

    他故意去吻她的頸窩，故意弄癢她。

    青橙推他，「哎呀，你媽媽還在呢！」

    「我媽媽最喜歡我跟女孩子一起玩了！」

    這話是真話，因為他的年少時期是不近女色的，應該說是完全抗拒。

    他討厭所有女人，唯獨他的媽媽。

    可能是父親的花心，讓他覺得那些為了錢和比自己大一輪的男人在一起女人，十分的虛偽噁心，所以在他最美好的年少時光，在別人最青春朝氣的年歲里，他的世界，是被陰冷和黑暗籠罩的。

    青橙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過她倒是看到廚房裡，他的媽媽掀開帘子走出來，看到這一幕和悅從容的朝她微笑。

    真是一個讓人看著就覺得莫名恬靜舒心的女子。

    青橙吃不慣生冷的東西，這一點周珈珩很清楚，所以晚上的時候，桌子上擺放的除了一個當地的生鮮湯，還有一些特色的熟食小吃，其他都是頗有中國味道的炒菜。

    她的媽媽手藝真是好，她雖然說她不是經常做，口味可能不是很地道，但是在青橙看來，這廚藝已經足以跟張阿姨媲美了！

    晚上的時候，周珈珩要帶她去前面的山頭看星星。

    在桑城的夜晚是沒有什麼星星的，天氣好的時候，除了一彎皎潔的明月，只剩下漆黑的蒼穹。

    「雖然都是亞洲國家，果然跟中國還是不一樣的。」青橙邊走邊感慨。

    周珈珩把她抱緊，掀開外套的一邊，將她裹在裡面。

    「嗯，不同的國家文化。」

    這裡溫差很大，白天可以單穿秋衣，晚上恨不得要裹著棉襖。

    青橙鼻頭凍得通紅，周珈珩時不時就會伸出另一隻插在口袋裡的手，用掌心的溫度，去幫她捂熱。

    「你說我們、我們趣味也太好了吧，大冷天的走這麼遠的路，就為了跑去山頭看星星！」青橙吸了吸鼻子話音不穩道。

    「當然，你看正常人過來都是去購物血拼，我們是尋找大自然最後的靈感，這種境界是一般人能夠到達的麼？」

    周珈珩迎著冷風，身上的溫度都給了旁邊的人兒，他也是被凍得唇紅齒白的。

    青橙點頭，「也是，不過說到購物，我們辦公室Lily還要我給她帶東西呢！」

    周珈珩攏了攏她的肩，「放心，回去之前我帶你去趟東京！」

    ……

    山頭的風真是大，青橙小小的身板差點被吹倒。

    「小心，看著腳下。」他囑咐她。

    「嗯。」

    這裡是山路，不平穩，深一腳淺一腳的。

    不過星空是真的美！

    無數個銀銀閃爍的星球，在廣闊無垠的夜空里點綴著。

    「哇~~」

    青橙張開懷抱，想要把這瞬間的美景全都擁納懷中。

    周珈珩在她鼻尖上輕輕吻了一下。

    星空下，他凝視她，她的嘴唇，睫毛，眸子，他全都想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從此兩人密不可分，誰也無法離開…

    「你說我這算不算崇洋媚外？」青橙突然呵呵問他。

    周珈珩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明明在我們中國找個郊外或者是山區，只要是靠近大自然的地方，我都可以看到這樣的美麗，可我偏偏在這裡喜歡的不得了！」

    「這裡不一樣！而且這裡到中國最近的直線距離也要上千公里。」

    最關鍵的，這裡是異國他鄉，你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沒有同事。

    青橙，你只有我。

    這樣的認知讓他莫名的安心，好像僅僅是這樣，她就可以完全屬於他。

    第二天，青橙毫無意外地感冒了！

    而且還是重感冒，躺在床上整個人暈乎乎的。

    周珈珩的媽媽給她熬了冰糖雪梨，藥也吃了，一整天都在渾渾噩噩的睡，還有奇奇怪怪的夢。

    周珈珩進來好幾次幫她量溫度，最後確定溫度下去了才安了心。

    青橙迷迷糊糊醒來，又喊渴又喊餓。

    周珈珩失笑，這說明她又活過來了，要知道她發燒燒的汗濕了一身，媽媽幫她換了兩次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