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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9:48 作者: 米心
向迷鹿約安沁到他們大廈的樓頂,從這方向往下看還真高,畢竟這裡是四十七樓的樓頂,風也特別大,將她沒有紮起來的長髮往後拉。
「你找我有什麼事?」
安沁一身名牌,漂亮又高貴帶著妝容的臉正打量著迷鹿,而迷鹿抬頭看向天空,露出少女特有的下巴線條,不知道是不是鵝蛋臉的緣故,側臉的下巴線條特別好看,充滿靈氣。
「我想知道你和阿竹的關係。」
迷鹿說話的時候,天空飛過一群麻雀,小小的麻雀也可以飛上天空,陽光像水晶一樣漂亮,將少女的皮膚照得剔透雪亮,就像經過某種特別好看的濾鏡處理一樣。
安沁冷笑:「呵,他沒有告訴你嗎?」
聲音就像把天空中的麻雀弄得不再好看一樣,就像變成了特別討厭的東西一樣,明目張胆地出現,迷鹿可以感覺到心臟像被濃郁的邪惡教唆著,而有些臉部扭曲地說:「告訴什麼?」
「你們倆吵架了?」看到迷鹿這副表情,她聰明得意識到了什麼,尤其聽到迷鹿口氣堅硬地說:「關你什麼事!」她就知道了底。
於是她笑,笑得花枝招展,仿佛讓迷鹿覺得她在笑自己,就是打算笑給她看,就是故意笑給她,笑她不自量力,笑她狼狽不堪。
被人一語揭穿。
「你和許竹分手吧,」安沁理直氣壯的聲音,「你不適合他,我才是適合他的人!」不僅如此,安沁還繼續咄咄逼人地對準她,「向迷鹿,你哪裡有資格喜歡他?他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的賢內助,你覺得你行嗎?你的家庭很差吧……我聽說你們家被稱為『怪物一家』,就連哥哥也是個需要整容的醜八怪……」
「安沁,你夠了!」
迷鹿氣到發抖,沒想到安沁這個人還調查了自己的事,她咬牙切齒地說,「許竹沒有跟我說分手!你在說謊!」
「那是遲早的事!他已經厭倦你了!」安沁也把腮幫子咬得很大,這樣一句話瞬間把迷鹿眼裡的光芒拉了下去,爬上了痛苦與悲傷。是的……也許是這樣子的,他們冷戰了,最後的一句話是,迷鹿,我覺得你越來越無理取鬧了……
這一點早已經被安沁捉住了,她看著迷鹿失落的表情,順勢往那缺口攻擊。她得意揚揚地笑道:「向迷鹿,你真是笨,許竹和我在一起你都不知道……」
如果說這句話是鑽進了迷鹿的心臟,那麼接下來的那一句,就直接不留情地將心臟弄得血肉橫飛:「你不知道吧,我和許竹睡過。」
肯定到不會冒出疑問句的聲音。
樓頂的風差點就可以吹倒她,只不過聲音更冷,令迷鹿攥緊了衣服的下擺,而把眼裡的痛苦暴露出來。「安沁!你說謊!不會的……」
「怎麼不會?」被安沁反問,她反而語塞,聽見安沁繼續說:「那一天晚上,你不是看見我們擁抱在一起了嗎?」
心臟里的血液頓時開始腐臭,流經身體的上上下下,都是一種噁心感。「你怎麼知道的?」迷鹿還是不情願地開了口。
「許竹告訴我的,他說你不識趣,不會自動走人!不然我們倆怎麼在一起!」安沁就像一把利劍,刺得她無處可躲。
看見迷鹿煞白如死人的臉,安沁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而且像毒牙一樣死死咬中她的心!其實安沁真的說謊,許竹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些話,而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那一天,她剛好看見了迷鹿傷心的臉。
就怔在那裡,將拳頭握得幾乎要碎。
於是她忍不住抱得更緊一些,在許竹看不到的背後,明明是幸福的笑臉出現在迷鹿的面前,卻用柔弱的哭腔說:「許竹,謝謝你,給我一個朋友的擁抱。」
就是這樣,看見現在的向迷鹿也是一臉痛苦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得意揚揚地挪動嘴唇,無聲地說:「是我贏了。」
或者更加過分的:「你太礙手礙腳了,不如消失掉吧。」
迷鹿內心那些源源不斷的黑暗終於如河流一樣,甚至變成汪洋大海,就是這樣無可救藥地拖她下去,直到一滴光明也沒有,只剩下瘋狂侵蝕她的邪惡,與生氣,終於理智被吞沒了,而握了很久的拳頭,終於揮了起來。
甚至一度把嘴唇咬出了血。
「你不要臉!」迷鹿的眼淚像那些話一樣,被氣了出來,她抓住安沁的胸口,一直往前推,直到安沁十分恐懼地說:「你是想要殺我嗎?」她才突然清醒過來,她已經把安沁推到了護欄邊緣,而安沁的後面是可怕的高樓地面。
四十七樓,仿佛壓破呼吸一樣的高度。那一刻,她真的是想殺死安沁,那一刻她真的被那些源源不斷的邪惡與痛苦糾纏在一起,心臟像毒蛇一樣,向外界吐出腥紅的信子。把面前的漂亮女孩推下去!讓她化成一灘血!把她討厭的嘴巴封住!把她的舌頭剪掉!將她弄得又臭又髒,毀掉她的光圈!讓她痛不欲生!……
讓她再也笑不出來!她的笑聲是那麼討厭!只要手一推,她就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吧……
可是……如果她真的那樣做了,就跟打她的那個韓秀芝有什麼不同?有什麼兩樣?不就是自私、邪惡、殘忍的野獸了嗎!
向迷鹿怔住了,力氣也消失了一半,握住安沁衣領的手輕輕鬆鬆就可以被推開,只是安沁沒有輕輕推開,而是十分十分十分地用力,甚至是恨不得將迷鹿推得失魂落魄,措手不及。
她成功了,迷鹿因為她的用力,而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一種外力弄得身體不平衡,頭已經失重掉下去,連帶著整個身體,一頭往樓外栽去……
……
……
白阮非從看到這個留言起,就感到身體有一種巨大又可怕的寒意在逼近自己,就像韓秀芝打迷鹿的那一天一樣,一種奇怪的心靈感應,突然隱隱約約冒出來。
那是可怕的,十分可怕的,讓他冒出冷汗。
儘管陽光如此燦爛,一路春暖花開。
白阮非儘量保持冷靜,來到了許竹還有安沁工作的那幢大廈,足足四十七樓,像一個可怕威武的巨人在凝視他。
留言上寫到那裡是個可以看到好多的鳥的地方,那麼應該就是這棟樓的樓頂了,這裡飛鳥飛過,偶爾一大批並排結隊飛翔。
走進去的時候,白阮非就覺得眼皮一直在跳,想乘電梯的時候居然正好壞了,目前在維修,白阮非覺得太陽穴也疼了起來。一種預感冒了出來,一種直覺,不好的直覺,在擴大,讓他再也站不定了。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白阮非瘋了,他不顧一切地沖樓梯跑去,然後像不會停止一樣往上跑,足足四十七樓!他沒有一次停下過!一直蹬!拼命蹬!
他在心裡死死念著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讓他呼吸都不會呼了,他甚至不用換氣,他是那麼快!所有經過的人都以為他是個不用換氣的瘋子!衣服快得可以帶動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