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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8:47 作者: 非朝非暮
    梁詩詩有點錯愕,正想說什麼,蔡智美突然急沖沖地跑到她面前,抬手就往她的面門一指,「你走,趕緊走!這裡不歡迎你!」

    「太太!」

    「媽!你還病著呢,怎麼就跑下去了啊?」王婉貞跟一個女傭打扮的人緊跟在蔡智美身後,看見度澤,王婉貞先是愣了下,眼裡有喜悅一閃而過,但看見度澤旁邊的梁詩詩,她的喜悅又黯了下去,轉身吩咐女傭把蔡智美帶回二樓後才看向度澤,道:「度先生您過來是看我姐姐的嗎?」

    度澤不置可否,倒是他旁邊的梁詩詩站起身,沖王婉貞笑了笑,「其實他是陪我來看你的,聽說你病了,好點了嗎?」

    王婉貞卻瞥眼桌面的水果籃,黑眸幽幽地看著度澤,「無論如何,都非常感謝您能過來,其實我呆在家裡主要是想多點陪陪我媽跟我姐,您知道,她們挺喜歡您的,上次家政公司的事,是我姐姐不對,她為那事內疚了很久,至今還悶悶不樂的,既然您來了,就趕快進去勸勸她吧!」

    直接把梁詩詩給無視了,徑直走到度澤對面,沖他甜甜一笑,落地窗的日光下,她皮膚白皙,五官秀麗,簡直把周遭昂貴的擺設都比了下去。

    「好啊!」梁詩詩重新坐到沙發上,頭挨著度澤的肩膀上,親密地挽住他的胳膊道:「阿澤,我們上去看看吧。」

    「好。」由始至終,度澤都沒有看王婉貞一眼,他低頭揉揉梁詩詩的額發,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一瞬間,王婉貞的臉閃過一抹陰霾,她暗自深吸一口氣,笑著走在前面帶路。

    王藤的臉唰地白了,他想叫住王婉貞,度澤卻突然回頭看他一眼,皺眉,「怎麼了?」

    「沒、沒什麼,你們能去看看婉柔,也是好的,她最近病得有點糊塗,老是說葷話,你聽到什麼,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度澤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王婉柔的房間在二樓,與王婉貞的對著,大概四、五十平,歐式的裝修風格,湛藍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有一小片花園,王婉柔此刻正半坐在床上,由工人餵著湯水,看見王婉貞,眼神不由自主地縮了下,抓緊被單,但當看見門後的梁詩詩時,又猛地一揮手,「你不要過來!」

    傭人沒料到她這一下,湯碗噌地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李阿姨,你先出去一下。」

    「可是……」李阿姨看眼地上的碎片跟湯汁。

    王婉貞笑笑,「沒事,讓我來收拾吧。」

    李阿姨只好退出去,王婉貞彎下腰把地上碎裂的瓷片放到床頭柜上的托盤裡,而後又開始收拾地上的湯水。

    期間王婉柔一直抓著被單縮在角落裡,她的精神看上去很不好,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

    梁詩詩皺起眉,看見保姆已經走到門邊,便讓了個身,李阿姨看了她一眼,歉然地笑笑,「小姐她生病了,十天前就是這個樣子了,您千萬不要見怪。」

    梁詩詩記得,這個李阿姨就是那天送王婉貞回學校的保姆,她朝她點點頭,「嗯,我也聽說了,所以過來看看。」

    「你們聊,我先下去了。」李阿姨說著,突然身體被人猛地一推,梁詩詩就站在李阿姨旁邊,被她這麼一撞,整個後腦勺都撞到了門檻上,她揉著疼痛的地方,一回頭就看見一塊鋒利的瓷片朝她刺來----

    「我要殺了你!」

    目呲欲裂的王婉柔突然朝她沖了過來,速度之快,讓若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梁詩詩雙眼一睜,正要閃開,突然有什麼人朝她重重一拉,然後她整個人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哧!

    一聲瓷片沒入骨肉的聲音,卻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倒是抱著她的人悶哼了聲。

    「你怎麼了?,傷到哪裡了?」梁詩詩趕緊回頭,攥著男人的手,要看他的傷勢,男人卻一把抱住她,久久不動,血滴滴答答地掉到地上,梁詩詩整個人都嚇懵了,然而更多的是心疼,「阿澤,你傷到哪裡了?快給我看看!」

    但男人卻一動不動,所有人都被這一幕嚇傻了,全都失去了聲音,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人的心跳。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澤,我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王婉柔厲目一轉,轉到了梁詩詩身上,「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幹嘛要跟我搶!當年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他不喜歡你!那個人不喜歡你!你裝什麼可憐啊?!我要殺了你!」

    說著,又要衝過來,卻被趕上來的王父跟王母制止了,只聽王藤突然一聲怒喝,「你瘋夠了沒?李姨誰讓你給小姐下床的?」

    剛被撞得閃了下腰的李阿姨立刻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拉著王婉柔回房間去,蔡智美看見王婉貞正在房間裡收拾瓷片,猛地朝她打了個眼色,王婉貞終於回神,正要把托盤偷偷拿走,卻已經遲了,王藤走過去就是一耳光,「我讓你照顧姐姐,你看你都做了些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想些什麼!」

    「我、我沒有,爸爸,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王婉貞捂著臉頰,垂著眼眸,眼淚一直往外掉,

    他最引以為傲的兩個女兒……王藤重重地嘆了口氣,整個人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年,「這都做的什麼孽!」

    「澤,你怎麼樣了?傷到哪裡了啊?」梁詩詩從度澤懷裡掙脫開來,看見他轉動了下手腕,布滿青筋的手背上此刻赫然躺著一條深深的血痕,還不斷有鮮血冒出來,心一疼,就哭了出來。

    王藤見狀趕緊上前賠不是,他讓李阿姨立刻把家裡的藥箱拿出來,替度澤包紮,但度澤卻拒絕了,那種極度冰冷的眼神,仿佛浸了萬年寒冰似的,也是,剛才如果不是度澤反應得快,此刻傷著的便是柴老頭的繼女了,就算他沒看見事情的起因,卻也知道自家女兒是衝著人家的命來的,想到這,王藤脖子一寒,只覺老天要亡他了。

    還有那個視頻……

    王藤深深地嘆了口氣,頓感疲憊不已。

    回去的路上,梁詩詩一聲不敢吭,縮在車子的角落,怯怯地看著開車的男人,此刻他臉容沉冷,真的是殺人的目光,也不讓她包紮傷口,也不理她,特別嚴肅,特別嚇人。

    「要不,我不用你畫畫?」梁詩詩不會哄人,想了半天,才想到這麼一句妥協的話。

    度澤看她一眼,嗤笑一聲,依舊沉默,但眼神似乎緩和了一點。

    梁詩詩立刻打蛇隨棍上,「其實剛才那個情況真不怪我,我也沒想到王婉柔突然會發瘋啊!」

    「你還好意思說,剛才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

    車子猛地剎車,咚的一聲輕響,梁詩詩的腦袋磕到了車窗上,她委屈巴巴地看著度澤。

    度澤此刻心裡仍一陣後怕,腦海仍是剛才看見梁詩詩面門刺來瓷片的瞬間,那片尖銳的東西足以要了她的小命,他轉身,解開安全帶,一把將梁詩詩抱進懷裡,「詩詩,我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你知道嗎,我差點以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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