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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8:47 作者: 非朝非暮
    不想一開門就看見兩名警察從裡面出來。

    「你怎麼在這?」看見梁詩詩,走在前面的那個警察明顯一愣,隨後他又冷冷盯著梁詩詩身後的度澤,道:「拐騙未成年少女,我隨時可以告你。」

    「隨便。」度澤淡淡道。

    「小柴先生,半年前我就滿十八歲了。」梁詩詩歪著腦袋,沖柴達笑了笑。

    柴達一噎,「怪不得老頭子說女生外向,哼。」

    「我會原封不動轉告他哦!」梁詩詩笑眯眯道。

    柴達沒好氣地『哼』了聲,轉身跟同事說了句什麼,他同事抱歉地看眼度澤,然後就走了,柴達卻留了下來,跟著他們一起進入馮小慧家裡。

    馮小姐的家只有兩臥一廳,都是解放前的那種泥土牆,廚房用木頭在天井裡臨時搭建出來的,小小的院子堆滿各種輪胎,輪胎又裝滿積水,在蚊蟲季節特多的春季里,發出陣陣惡臭。

    梁詩詩沒想到馮小慧的生活條件這麼惡劣,之前對她產生的不滿突然間就消了一半,再看見她年邁的母親端著兩碗清水招待他們時,已經完全沒了厭惡,有的只是無奈的感慨。

    「阿姨,我們可以進去小慧房間看看嗎?」度澤把路上買來的水果籃放在桌子上,對馮母道。

    馮母認出眼前這位年輕帥氣的男人就是文田鎮裡鼎鼎有名的慈善家,往日沒少對他們這些窮人接濟,就連這附近的房屋,聽說都是他的先祖撥款給鎮府修建的,至於眼前這位度先生,則每月撥款給鎮上的醫院,讓他們這些窮苦人家可以免費看病。

    悲傷的馮母難得地露出一絲微笑,道:「你隨便看。」

    柴達不由輕哼了聲,剛才他們好說歹說,才讓這位老頑固打開馮小慧的房間,現在這小子只隨便一說,立刻就答應,區別也太大了吧!

    正當柴達在心裡腹誹時,度澤禮貌地沖老人家點點頭,「打擾了。」

    看見這樣的老人家,梁詩詩的心情十分複雜,也跟著度澤進入了馮小慧生前的房間。

    柴達其實剛才已經仔細檢查過一遍的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只是度澤要看,他也跟著進來。

    馮小慧的臥室十分簡陋,狹窄的房間只放得下一張床和床頭旁邊那張簡陋的小書桌。書桌對開是一個鏽跡斑斑的窗戶,窗戶似乎常年不開,因為當度澤推開它時,明顯廢了點力氣。

    只不過打開後,他很快又關閉了,外面對著的正是那個堆滿輪胎的角落,肉眼可見的蚊子在嗡嗡嗡地飛著。

    到目前為止,梁詩詩似乎可以理解馮小慧對她的恨。

    的確,殺人犯的女兒憑什麼過得比別人好。

    「不要想太多。」度澤突然摟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道。

    梁詩詩抬頭看他,點了點頭。

    「喂喂,誰讓你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的,你多大了呀,啊?別以為你長得好看一點就忽視自己的年齡,你讀高中的時候,說不定,我們家公主還在她媽媽肚子裡,這樣都能下手,你還是個男人麼?」

    度澤挑了挑眉,輕笑道:「抱歉,你是哪位?」

    柴達臉色一沉,正要發飆,度澤又輕飄飄地補了一句,「還有,詩詩不是你們家的公主,下次請注意言辭。」

    看了眼梁詩詩,他突然笑了笑道:「因為她是我的……女王。」

    說完便把人摟得更緊了。

    噎得柴達七竅生煙,但人家當面向他宣布主權後,便傲慢地轉身,不再搭理他了。

    柴達深呼吸又深呼吸,終於體會到老頭早上的心情,真是死人都能氣活的傢伙!

    「這是什麼?」梁詩詩在度澤的示意下,戴上了一次性膠手套,在馮小慧從學校寄回來的書本上,隨意翻了翻。

    「應該是從一個筆記本上撕下來的。」度澤道。

    「但這些字跡卻不是馮小慧的。」梁詩詩斷言道,「你們看,儘管馮小慧刻意模仿它的字,但兩者還是有區別的,譬如這個『風』字,這一撇下筆明顯更有力一點,但你看書本上的,這裡,下筆卻失了力度。」

    「會不會是偶然?而且你怎麼看出是馮小慧在模仿它,而不是它本來就是馮小慧自己寫的?」一涉及案情,柴達立刻就變回之前那個懶散而犀利的警察。

    他看著這張普通的糙稿紙,低聲念了起來,「『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隱約雷鳴,陰霾天空,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因為字跡所表露出來的氣場並不會騙人。」度澤淡淡道,對於一個人的氣場,沒有人比度澤更敏銳了。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

    本文下周結局~~~歡迎收藏新文《這個刺客不太冷》,男女主雙重生,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背景----那個以清談為重,那個『名士風流,盛於洛下』,那個講求縱情酒樂,放達不羈的時代。正在存稿中,歡迎收藏。

    PS:明天再更,今晚加班後回家擼大綱。

    ☆、人生不言棄(2)

    柴達可不相信命理和氣場的學說,他嗤了聲,從腰包里取出一個鑷子,把紙裝進一個密實袋裡,又從馮小慧的筆記本里抽出一本,收進他的口袋,道:「多說無用,拿回去讓專業人員檢驗一下就知道了。」

    「嘿,這裡還有很多,你要不要也拿回去?」

    對這個老是桶刀子的妹妹,柴達實在無話可說。

    他撇撇嘴,彎下腰,看見貼著床尾的那個衣櫃底下有一箱鋪滿灰塵的稿紙,上面亂七八糟地寫了很多話,其中最多的是那句「隱約雷鳴……」

    把紙箱抽出來一看,頓時有股濃烈的霉味,柴達皺皺眉頭,發現紙上的字跟馮小慧的相比,的確有些微差別,看上去更像男孩子寫的,不但字跡蒼勁有力,還透著一股近乎神經質的執拗。

    度澤沉吟片刻突然道:「馮小慧是不是還有一個哥哥,聯繫到人了嗎?」

    說起這個,柴達立刻就感到頭疼了,因為馮母精神不好,平時都是馮小慧在照顧她,如今馮小慧出事了,馮母經常犯病,有時半夜三更在文田鎮上嚎啕大哭,說自己的兒子為什麼不回來,附近的居民被擾得不勝其煩,才讓巡警把人帶走,有時碰見不認識馮母的巡警,問她住哪兒也說不清,只好把人帶回警局,幾次三番後,馮母倒成了文田分局的常客,特別馮小慧不在,她的病情似乎更嚴重了,申請讓她住精神病院,上面又沒批下來,而且馮母也死活不肯,說什麼要等她的一對兒女回來。馮小慧自不必說,發生那樣的意外誰也不想,但她的哥哥馮金柱五年前就失去了聯繫,也不知道上哪找人。

    柴達抓抓頭髮,道:「我們已經派人去找了,但音信全無。」

    梁詩詩深吸一口氣,看著門外,突然道:「讓媒體公開馮小慧的死訊吧,如果她哥哥在本市,聽到消息或許就會回家,便是在鄰市,獲得消息的途徑也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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