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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8:47 作者: 非朝非暮
他伸手把她的手按在他心口上,「聽見了嗎?它從不會跳動,但因為你,它開始活躍,剛開始,我感覺很困惑,也很猶豫,所以做了很多令你難堪的事,你能原諒我嗎?」
梁詩詩想了想,「的確挺難堪的,你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當著大家的面拒絕我。」
看,翻舊帳來了。
度澤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嗯,那是我的錯。」
「之後還有,你想把我丟在文田路口,你想把我拒之門外!」
「這是……莫須有的罪,你知道,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留下的,所以才答應載你一程啊。」
「哈,聽說那是因為你要拿我拒絕王婉柔,而載我剛好我又順路!」
心思被戳穿,度澤目光閃了閃,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尖,「就你想得多,其實我當時是真心想載你一程的,否則我又怎會去破壞你跟姓楊那小子的好事,也幸好我過去了……」
度澤手臂一收,緊緊地摟著梁詩詩,又在她唇邊輕輕啜了下,仿佛她是世間珍寶一樣。
「呵呵,不是因為你要接電話剛好路過麼?!」梁詩詩越想越生氣,伸手要推開度澤,度澤卻紋絲不動,緊緊地摟著她,既沒有壓著她,也沒有讓她逃離他的懷抱。
梁詩詩推不開,便只好氣鼓鼓地瞪著他,「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從馮小慧出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突然突飛猛進似的,然而她卻隱約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這讓她時常感到不安。
目光不經意一轉,她又看見了那張擺在樹幹下的沙發,點點碎金夾在沙發上的書頁里,看著好像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但她到底忘記了什麼?梁詩詩皺眉緊緊地摟著度澤的腰,不安地回頭,剛一開口,迎面就撞入了一個清冽的吻里,他伸手插。進她的額發里,拇指在她眉心輕輕安撫著。
「因為我想你跟我永遠在一起。」度澤伸手輕輕蓋住了她因驚愕而瞪大的雙眼,這次他的吻是激烈而深沉的,還有一點點……小心翼翼。
關於他的來歷,有人說他是上古蒼林深澤里的一縷精魂,受萬物孕育而生,渡澤成人。他不知存在在世間的意義是什麼,只要他所在的地方有孤魂逝去,他便得以生存,時代變遷,滄海桑田,他一直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但他卻沒有離去,因為他要尋找一個可以讓他有心跳的人。
直至那天,他要去超度一個孤魂,那人博學多才,隱逸清淡,生前是他十分欣賞的一個人類,幾年前,他看出他會即將面臨的厄運,於是就贈送他一柄西晉時期一位德道高人所打造的匕首,希望他能逢凶化吉,但造物弄人,那人最終逃不過厄運的詛咒,出事那天他剛好去了外地,所以,可想而知,人類的命運並不是他所能左右的,法規更不是他可以僭越的,作為獨特的存在,他也有他的無奈,然而就在他處理完所有事情,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女孩,一個躲在樹幹下哭的女孩。
那天,天下著雨,灰濛濛的曠野里,他遠遠地看著她,看她壓抑地哭著,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她手裡抓著的那柄匕首上,毫無波瀾的他在那一刻竟然有了不可思議的心跳,他向她走去,目光近乎冷漠,「你為什麼哭。」
她抬起頭,小鼻通紅,臉上仍掛著兩行淚水,但一雙清淺的眼眸卻緊緊地盯著他的耳鑽,「爸爸,你在裡面嗎?」
然後一把撲進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冰涼的眼淚漸漸浸濕他的心口,一向沉寂的地方突然噗通地跳躍了下,「爸爸,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女孩能感應到它的存在。
度澤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抬起了手抱住了女孩,但那張淡漠的臉卻漸漸變柔軟,他道:「嗯,我不走,所以……你不要哭了。」
這段記憶很快被女孩遺忘,之後,他也繼續過他那萬年不變的生活。
然後他又與那個女孩相遇了。
一開始他以為只是他的錯覺,但似曾相識的畫面再次發生後,他便忍不住想告訴女孩一些事情,可同時他又在猶豫。
梁詩詩覺得呼吸開始有點困難,天旋地轉,她的腦海閃過好多畫面,有冰冷的研究室,有陰雨濛濛的刑場,還有一池清亮的泉水,泉水裡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骷髏頭骨,一身漆黑的度澤就站在骷髏骨頭的中央,下一刻,他緩慢地向她走來,骷髏自發地讓開了一條道,他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詩詩不要害怕,你所看見的,全都是枉死的人類,他們的靈魂得不到安息,我所能做的便是把他們埋葬在這裡,永生永世受到沼澤的庇佑。」
梁詩詩『嗖』地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度澤,度澤已經把他的手掌拿開,他深深地凝視她,「害怕嗎?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
良久的對視。
最終卻是度澤率先垂下了眼眸,「我明白……」
他自嘲一笑,正要站起身,突然脖子一緊,女孩死死地摟住他的脖頸,一臉氣憤,「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隱瞞我?」
她抬頭在他的薄唇上狠狠地咬了口,黑沉的眼眸瞬間燃起一抹光亮,度澤輕哼了聲,一把扣著女孩的後腦,深深地回吻她。
春。日的午後,祥和而寧靜,微風從窗外輕輕吹進來,卻吹不散這一屋的旖旎。
梁詩詩覺得自己再繼續下去,將會成為第一個因為親吻而窒息的人。
她想推開度澤,卻發現全身軟綿綿的,半點力氣使不上,度澤微微勾起了唇角,終於在她即將昏厥的時候,放過了她。
然後,梁詩詩就問了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人生不言棄(1)修2
「這麼說來,你活了很久?」
「嗯。」
「多少年?」
「不知道。」
「那萬一我老了呢?」
梁詩詩猛地坐起身,簡直不能接受那樣的將來,試想一個老態龍鐘的婆婆跟一個永遠年輕英俊的男人?
細思極恐……
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但下一刻梁詩詩的臉就嚇得煞白煞白的。
度澤揉揉她的頭髮,目光變得灼熱而深沉,「不會出現那樣的狀況,我們可以……」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然後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才又笑道:「這樣,你就跟我一樣了。」
梁詩詩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她猛地抓起旁邊的枕頭捂住自己的臉,「那、那就算我們那個……之後,那我怎麼解決戶籍問題?怎麼逃過親人的目光?」
度澤好笑地拎開她的枕頭,用床上的毛毯裹住她的上身,把她拉到懷裡,「嗯,的確麻煩,不過,有錢能使鬼推磨。」
說完他低頭看著她,目光似有若無地在她胸前游移,想起剛才她在他懷裡比劃胸部的樣子,他忍不住又往她肉嘟嘟的臉上捏了捏。
感覺到度澤的怪異,梁詩詩立馬雙手一抱胸,臉頰紅得仿佛在滴血,她吞了吞口水道:「我、我其實還沒準備好,要不高考之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