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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8:47 作者: 非朝非暮
『哇』的一聲,眾人恍然,看向王婉貞的目光都變了又變。
大家都知道王婉貞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品學兼優的模範生,從不跟人家紅臉,連大聲說句話都少之又少,還經常幫助有困難的同學,從來都是真善美集於一身,無人能撼的漂亮校花,但此刻……
完美的面具一旦出現裂痕,就再也癒合不了了,儘管她想掩飾,但大家的目光都是雪亮的。
「哦,怪不得,我還說,怎麼馮媽媽一口咬定我們詩詩是兇手呢,原來是有人告訴她的啊!小小年紀可真夠陰險的!」柴達雙手一抱,適時補了一刀。
王婉貞全身一抖,臉上血色唰地褪盡,她看了看會議室的後面,似乎害怕什麼人看見這一幕似的,強作鎮定道:「不是我,我從來沒有跟她接觸過,瘋子的話是不可信的。」
「是嗎?」柴達挑眉,用輕蔑的目光看著王婉貞,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銳利的眼睛,他漫不經心地笑了笑,「那要不要我讓她過來跟你對質?」
王婉貞看上去快要嚇哭了,只一味地搖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蔡智美一把將她扯到身後,冷冷地威脅,「你再恐嚇我女兒,信不信我告你?」
柴達直接就把工作證往她面前一擺,「工號:PC168168,隨便告。」他盯著王婉貞,突然雙眼一眯,「最好別讓我抓到你的小把柄,否則……」
他拖長了尾音,痞痞地朝王婉貞揚了下手上的不鏽鋼手銬。
王婉貞咬著下唇,一雙眼黑幽幽的,卻不說話。
蔡智美雙眼一翻,很好地演示了什麼叫『三角眼』,「白痴!有證據就抓人,沒就立刻給我滾蛋!」
柴達聳聳肩,把工作證收了回來,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會議室。
李國慶此刻真的心力交瘁,他抹了抹額頭的虛汗,朝眾人擺擺手,「都散了吧,剛才大家也看見事情的嚴重性了,在案件沒有偵破前,希望大家不要製造謠言,給學校帶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案件有警察調查,並不需要你們額外的關心,而且如今也快高考,大家儘快把注意力集中在學習上吧,爭取升學率超越紀念中學。」
大家紛紛點頭,然後端著個神色凝重的臉,夾起尾巴,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室。
等人走得七七八八後,李國慶才戰戰兢兢地來到柴崗與王藤跟前,還沒開口說話,柴綱已經不耐煩地冷哼了聲,「得了得了,該幹嘛幹嘛去。」
李國慶的臉頓時便僵了下,他艱難地扯扯嘴角,「好、好!那您倆……自便。」
相比於柴綱,作為商場上的老狐狸,王藤還是蠻好說話的,他一臉和氣地打圓場,「李校長,您辛苦了,您忙您的吧,我們等會也就走了。」
「哦哦,好好!」李國慶頓時如獲大赦,灰溜溜地離開了會議室。
他不知道的是,除了這兩位大咖外,原來會議室還來了個超級重磅的大人物----度先生,文田高中最大的贊助商。
他此刻正戴著墨鏡,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裡,其實如果李國慶不是把注意力放在柴綱兩佬身上,應該會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畢竟那麼突出,又那麼耀眼的一個年輕才俊。
等李國慶走後,梁詩詩也站了起來,正準備開溜,突然背後一陣低沉的叫喚,「站住!你還想去哪兒?」
梁詩詩僵硬地回頭,便看見柴綱正臉色陰沉地向她走來,別看他快到退休的年紀,走起路來簡直步履生風,龍精虎猛,毫不比年輕人差,想當初,她的跆拳道還是他啟蒙的。
看見來人,梁詩詩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她硬著頭皮,沖那人甜甜一笑,「柴老先生,原來你也來了啊。」
其實這不是廢話麼?但那人聽後,滿腔怒火卻消得一乾二淨,雙手合十,打著哈哈,還算陽剛的聲音硬是憋成鴨公桑,讓人一聽就渾身起滿雞皮疙瘩,他說:「詩詩,我們一起回家吃飯好不好?我讓雷叔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我們很久都沒一起吃飯了,我還給你買了好多好多禮物,上次你不是說像要愛瘋什麼嘛,我讓人到國外買了台回來。」
年過半百的男人一臉的諂媚,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剛才的煞氣。
直把旁邊的王藤看傻了眼,他早就聽說柴綱很疼愛他的繼女了,可沒想到居然疼愛到這種地步,剛才不是殺氣騰騰地拿他的腳出氣麼?現在呢……殺氣呢?他的殺氣在哪?
柴達忘記拿投影機上的複印件了,轉頭回來看見的就是這麼個場景,他心裡打了個突,正準備先躲一會,等老傢伙走了再來,不料卻看見梁詩詩突然把頭一扭,嘴一嘟,「我不!我已經答應跟朋友一起去吃飯了。」
沉默,壓抑的沉默,黎明前夕的黑暗,頓時會議室里煞氣大盛。
柴達暗叫糟糕,便見柴綱已經衝到他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臭小子,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你妹妹麼,你看你,怎麼回事,讓妹妹在學校被人欺負就算了,還讓她結識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說到這裡,殺氣騰騰的目光突然就輕飄飄地掃向會議室某個戴墨鏡的傢伙。
只見那傢伙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迷死人的臉,徑直走到梁詩詩跟前,旁若無人地拉起她的小手,「詩詩,我們走吧。」
☆、縱有疾風起(18)
「因為我答應了朋友在先,所以不得不去,要不放假我再做好吃的給你吃?」臨出門時,梁詩詩掙脫了度澤的手,回頭朝柴綱走去,歪著腦袋,沖他微微一笑,好像哄小孩的語氣。
柴綱立刻多雲轉晴,他擺擺手,「去吧去吧,玩得開心點,記得早點回學校,要不,讓哥哥去接你?」
「不勞煩各位,我會親自把詩詩送回來的。」度澤不知什麼時候走回來的,與她並肩而立,忽視柴綱殺人的目光,度澤例行公事般知會一聲,便拉起她的手,再次把她帶走了。
這次,她沒有再回頭看柴綱了。
因為不忍心啊,那個可愛的老頭兒……
看著寶貝女兒被就這麼被別的男人拐走,柴綱一顆心像浸了冰水似的,冷颼颼的,如果面前有兩片樹葉飄過,那就更應景了。
柴達剛挪動身體,準備趁機走人,柴綱眼尖一掃,頓時怒道:「你給我站住!」
然後便揪住人開始狠狠地罵了起來,甭管柴達在外面如何春風得意馬蹄疾,在面對老頭子的數落,他是半點不敢還嘴的,無他,因為只要他一還嘴,立刻就會引來更長的數落,經驗多了,自然就知道如何才不浪費時間了。
王藤看得目瞪口呆,他以為老一輩里,只有他不待見兒子,沒想到柴綱比他更不待見兒子,眼見這場碎碎念不知道碎到什麼時候,他打了聲招呼,滿眼同情地看了柴達一眼,便告辭了。
不想來到樓下就看見站在樹下,正在等那小姑娘的度澤,他手裡提著那個小姑娘的雙肩包。
雙肩包上雪白毛球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看上去跟利落的西裝,剛硬的線條毫不搭配,但年輕人卻拿得十分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