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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你是當年董叔那個項目的投資人?」我問。

    她大笑起來:「你想想也不可能啊,我比你媽可小多了。好了,別問了,待會等大家醒了再好好聊聊,現在你休息會兒,我還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

    隨即劉麥出了倉庫,我身邊就剩了那個青年男人,我想去看看韋御風,又不敢輕舉妄動。

    「我想去看看韋御風,可以嗎?」我試探著問。

    青年男人看了我一眼,揮了一下手,示意我可以去。

    我大喜過望,然後我飛快地往後面跑去。我穿過貨櫃,裡面的人就像沒有思想一樣,對於突然出現的我,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我急切地在集裝團中找韋御風的身影,可是箱子太多了,又太窄了,很不好認人,我找了幾圈都沒發現韋御風,急得我都要冒煙了。

    「阿風。」我帶著哭腔喊著,「阿風,你在哪裡?」

    「采采。」微弱的回音聲在我身後響起。

    我猛地轉身,蹲到地上後,我才看出來了,裡面躺著的人是韋御風。他的表情很痛苦,但看他身上又沒有傷痕。

    「阿風。」我跪到地上,把手伸進去握住他的手,「我來了。」

    「采采。」他艱難地轉過身來,看清我後,他的眼睛睜大,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起來:「你為什麼要來?你不能來啊。」

    「我把鬧鬧託付給小姨了,要生要死,阿風,我都陪著你。」我握緊他的手,含著淚笑。

    他咳了幾聲,有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淌下來:「采采,你別這樣,我對於生死早就不放在心上。但你不一樣,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不,我們一起。」我固執的搖頭。

    他的眼淚更急,側過頭,他對著貨櫃的牆壁流淚。

    我也不說話,默默地陪著他,大約十分鐘左右他才平靜下來。

    「阿風,是劉麥。」我輕聲說。

    「嗯。」他啞著聲,「她和我二叔,二叔是當年的投資人。」

    「可你二叔不是東院李家的後盾嗎?」我百思不得其解。

    韋御風搖了一下頭:「這個世界上,只有永遠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你還記得我迫不得已出國那會兒嗎?」

    「嗯。」這也是我一直未解的一個謎。

    「當年我二叔因為一個失誤,讓對手抓了把柄,東院李家差點傾巢。這件事情之後,東院對我二叔就有了戒心。在那個時候,東院亂了陣腳,二叔為了自保,不得不私下找到了劉高,投靠了徽派,保住了他的核心產業。可是東院就算亂了陣腳,對我二叔的舉動也是一清二楚。他們派出了殺手,我幾次遇險差點丟命。是在這種情況下,二叔把我送到了國外。」韋御風呆呆地看著頭頂的鐵皮。

    我這才明白他當年的身不由己。

    「以前心裡很多恨,恨自己身世不堪,恨母親拋棄我,恨雨末的父母欺我凌辱我,恨伊家不仁,恨命運對我不公平,總想有一天我要報仇,要將所有欺凌過我的人踩到腳下。後來才發現,太難了。我只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力量太有限了。我甚至連你都護不住,采采,這就是我那次在C市死裡逃生,我不願意再去找你的原因。我對再活下去已經沒有更多的欲望了,我不願意你將希望放在我身上。」

    「可我沒有想到你懷孕了,那鬧鬧的存在讓我不忍心,我百般掙扎,矛盾,最後來找你。」他的淚水又流下來,「采采,為什麼活著會這麼艱難?」

    「阿風,你愛我嗎?」我將臉貼到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冰涼的。

    「愛,肯定愛,如果不愛,我就不會選擇放棄。」他嘆氣,「采采,我愛你,卻給不了你的一份安穩,你懂我的絕望嗎?」

    「阿風,那麼,你就該懂我說的話。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抬頭,堅定地看著他。

    四目相對,他眼中有震撼。

    「采采……」

    「別說那些矯情的話了,鬧鬧還在等我們回家呢?」我含著淚笑了笑,「別怕,我們在一起。」

    他痴痴地看我,良久之後,他點頭:「嗯。」

    我們靜靜的依偎著,等著劉麥回來。

    「你母親還有沈月如都來了,劉麥說如果馮其薇來了,今天她就贏了。如果馮其薇沒來,那我們就有生機。」我輕聲道。

    「嗯。」韋御風在我手心按了幾下。

    我就沒有繼續說了。

    「阿風,我外婆說想把外公送回A城,回頭找人選個日子,我們陪小姨她們一起回去吧。你說呢?」我輕聲道。

    第:此情難盡69.大家都說幾句吧

    韋御風應了一聲好,他的話音落下後,大鐵門那邊傳來了響動。我嚇得拽緊了韋御風的手,劉麥的聲音傳來,還有一個另一個聲音。

    我震驚地看著韋御風,他也看著我,另一個聲音是二嬸。天吶,為什麼是二嬸?那個憨憨實實的女人,那個大字不識的農村女人,那個只求好好照顧韋清元其他別無所求的女人,那個說要幫我帶孩子的女人,那個連韋御清住院手續都辦不好的女人。

    她為什麼會和劉麥在一起,她們說話的語氣還是那熟。

    「采采。」劉麥的聲音傳來,「阿風醒了沒有?」她問我。

    「醒了。」我感覺我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屬於自己了。

    「那就好了,你問他餓不餓,要是餓的話,你過來拿點吃的給他吃。」劉麥又道。

    我看著韋御風,他點頭,我撐著地板起了身。順著貨櫃中間的過道,我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我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噩夢中。要是噩夢也就好了,天亮了,我總是要醒過來,這卻是真的,除非我死了,否則就能只捱著恐懼熬著。

    我穿出了過道,劉麥和二嬸坐在那裡吃東西,兩個人的臉上都是笑容。我攥著手心朝她們走去。

    「劉姐。」我喊了一聲。

    二嬸抬頭,她的眼中哪裡還有愚昧和無知,那閃爍著分明是洞悉世事的精明。見我看著她,她笑了笑。

    「采采,阿風愛吃麵條,這份麵條你端過去給他。」她語氣仍然溫和。

    我伸出手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麵條:「謝謝二嬸。」我說。

    她收回視線吃著東西,繼續和劉麥聊著天,我端著面轉了身,走進過道後,我加快腳步走回了關著韋御風的那個貨櫃。

    他彎腰坐起來,我從空隙里把麵條遞進去,他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麵條。我看著他吃,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摘拼命的忍著。

    他吃了一半遞出來給我:「你也吃一點。」

    我搖頭:「來的時候,我吃了點心,我不餓。」

    他很固執,手一直舉著。

    我只好接過來,哪裡有胃口,只是不想讓他難過,我勉強吃了幾口面,喝了幾口湯。韋御風見我確實沒胃口,他才把剩下的麵條全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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