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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嗯,那我掛了。」我掛斷了電話,想了想,我翻出了柳又平的號碼。

    柳又平很快就接了我的電話:「采采,你找我?」

    「是,我想問一下你能聯繫到韋御風嗎?」我直接問他。

    「韋御風?」他輕笑了一下,帶著幾分玩味,「那不是你的老公嗎?你居然問我。」

    「如果你能聯繫上他也可以,你讓他馬上回家,家裡出事兒了。」我道。

    「出什麼事兒了?」柳又平這才正經起來,「我只知道他去找阿離了,但具體在哪裡,我不知道。」

    「他的手機一直關機,我找不到他。」我說。

    「我聯繫我朋友看看,你等一會兒。」柳又平掛了電話。

    我收起手機朝哀哭的外婆走去。

    「準備後事吧。」鄧琳嘆了口氣,「聯繫上阿風了嗎?」

    「沒有。」我轉頭看她,「媽,謝謝你救了我們。」

    鄧琳沒說話,她轉動輪椅往大門口走去:「沈月如應該不會再來找你們麻煩了。」

    我將外婆從地上扶了起來,她哭倒在我肩上,我手裡的手機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

    「采采。」韋御風的聲音傳來,透著驚慌,「我現在在阿離這邊,家裡怎麼了?」

    「下午,二嬸過來看我。後面接了個電話,說二叔心口疼趴在書房。小姨和二嬸一起去了。六點多,沈月如來了,她帶著七八個人闖進了我們家。外公可能腦梗或心梗發作,他過世了。鬧鬧差點被沈月如搶走,要不是你媽趕來了,要不是她朝沈月如開槍,那麼,我也肯定沒了。你現在回家來吧,你別開車,讓你朋友開。」我平靜的說完了這些話。

    第:此情難盡64.來者何人?

    韋御風到家時,殯儀館的車也到了。我想著還是得讓梁夢昭回來一趟,我怕去了殯儀館外公要化妝什麼的,梁夢昭是他唯一的女兒了,她得在場。沒辦法,我只好又給她打了個電話。

    「采采。」梁夢昭接了電話,「家裡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手術方案確定下來了,我先回家一趟。」

    「好,那你快回來吧。」我說。

    「出什麼事兒了?」她聽出了我語氣不對勁。

    「你開車慢點兒,我們會等你的。」我不敢將話說透,她那個人外表看著冷冰冰的,好像高傲得不得了,但她其實特別沒有主見,依賴心理也強。她要是知道外公走了,這一路她連剎車都踩不好。

    「采采,到底什麼事兒啊,你別神神秘秘的。」她有些不安,但還是笑著問我。

    「鬧鬧哭起來了,我先掛了。」我差點繃住,趕緊掛斷了電話。

    「采采。」韋御風的車子停在了院門口,下了車後他一口氣跑進了大廳。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跟在後面也進了大廳。

    我沒看他,先招呼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先坐下,然後跟他們講明得等我小姨到家,大概要半個小時左右。給他們倒了茶水,我這才向有空去搭理韋御風。

    他已經走到了外婆身邊,他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外婆已經哭得連說話都說不出來了。我扶著她進了房間,又將她扶到了床邊躺了下來。

    外婆就那麼哀哀的流著眼淚。

    我坐到床沿邊,握著她的手,安慰的話說不出來。若還有希望,倒可以安慰幾句,可已經沒有希望了,那說什麼都是多餘。外公外婆一生飽讀,論道理他們比我懂幾百倍。

    「他總算走了,走了也好。」外婆嗚咽著說道,「那時候,你媽和你爸在一起,固執得誰都拉不住,你外公咆哮著要和她脫離父女關係。你媽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和你外公頂著干。後面你外公就動手了,你媽也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就和你外公推搡起來。」

    「你大舅聽到動靜,從樓下跑下來。一個是他父親,一個是他親姐,他只能拉架。可兩個人都拉不開,你外公急起來什麼話都敢往外罵。直到你大舅和你媽罵得一文不值,他們關著書房門,我也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再後面,你舅媽沈月如也從樓上下來了,她那會兒七個多月了,要生了。她下樓後聽到書房吵得厲害,她就拍門,拍了好時間,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門,她進去了,我想跟著進去,你媽狠狠的把門給摔上了。」

    「我在外面急得不得了,沈月如進去後沒多一會兒你媽就從書房衝出來了,她鼻青臉腫的。你媽出來後。接著就聽到了沈月如的慘叫聲,我嚇壞了,喊了家裡的傭人,我們把書房給撞開了。你大舅跑出去了,你外公還在那裡咒罵,沈月如抱著肚子靠到書櫃旁哭。」

    「你大舅就上吊了,等我們發現時,身體都涼了。你大舅吊的當晚,沈月如就早產了,送到醫院,孩子沒能救活。你外公後面告訴我,你媽和你大舅也打起來了,沈月如為了救老公,想和你媽理論,你媽錯手之下推了她一把,她撞到了書柜上。」外婆的眼淚流了又流,「造孽啊,他現在兩腳一蹬,總算走了。也好,也好。」

    這就是當年的全部真相了吧,果真如外婆所說,真是造孽。本該是一家人,生生逼成了仇人,害得我和鬧鬧這樣無辜的人終無寧日。

    我起了身給外婆倒了杯水,餵著她喝了一點。她怔怔的躺著,不再說話了。我陪她坐著,始終握著她的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院子外傳來了汽車喇叭聲,我估摸著梁夢昭回來了。很快的,有高跟鞋跑步的聲音傳來,我聽出來了,那是梁夢昭的腳步聲。

    「外婆,小姨回來了,你如果吃不消就在家裡躺著,好不好?」我輕聲問。

    外婆掙扎著坐了起來:「老頭子這最後一程了,我就是爬也要爬著去。」

    「爸。」梁夢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傳來。

    我扶著外婆出了房間,梁夢昭跪到外公身上,她嚎啕大哭著。我示意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可以將我外公抬走了,他們起了身。

    韋御風將梁夢昭從地上扶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兒?啊?采采,你告訴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兒?你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你為什麼不說?」梁夢昭抓住我的肩膀。

    我拿開她的手,轉頭我看著韋御風:「阿風,你得在家裡陪著鬧鬧。殯儀館那邊我和我小姨還有我外婆去。」

    「采采,我陪你去,鬧鬧也帶去……」

    「不行。」我打斷他,「孩子太小了,那邊陰氣重,沈姨剛剛受了大驚嚇,也不能一個人呆在家裡。」

    他張了張嘴。

    我扶著外婆往外走,梁夢昭也不哭了,跟在殯儀館的工作人員身後,我們一起出了大廳。韋御風送我們到門口,看著我們上了車。我又叮囑了他幾句,他只是點了點頭。

    晚上八點多到的殯儀館,先是給我外公化了妝,換了衣服,又定了骨灰盒,墓地來不及買,只能先把骨灰寄放在殯儀館,等墓地買好了再下葬。外婆倒是不哭了,梁夢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只有精力顧住外婆,還要跟著工作人員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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