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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也沒有很多次,阿風忙,三次,就三次。」外婆見我語氣還算好,拿起手機眯著眼睛看屏幕,她給韋御風回了信息。
我想著韋御風要上來了,我這灰頭土臉的,他看見了得被嚇著吧。不對,我還袒胸露背的呢。這個鬼樣子,我才不要見到韋御風。
「那我出去了。」外婆抓著手機起了身。
我看著她出了房間,趕緊跳起來下了地,衝到門邊就將門給關上了,然後打上了反鎖。鎖好門後,我爬回了床上,拉上被子,我窩進了被窩裡。
眼睛是閉著的,但耳朵卻豎得像雷達一樣聽著外面的動靜。我聽到我的心臟砰砰跳得厲害,手心也泛出了汗意。
我真是太不爭氣了,想到韋御風馬上就來了,我還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大約五分鐘左右,我聽到了韋御風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來了,鬧鬧又驚天動地的哭起來了。我聽韋御風輕聲哄他,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原來他還會哄孩子。
鬧鬧又哭了一陣子就停下來了,外婆和月嫂都在猛夸韋御風,恨不得給他夸出花來。
我在心裡冷笑著,這有什麼好夸的,鬧鬧只是剛好哭累了而已。我暗自腹誹時,我又聽到韋御風在問我,外婆壓低了聲音說話,我沒聽清,但隨即韋御風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他走到了房門口,先敲了敲門,我不理他。他繼續敲,敲著他旋開,我把門反鎖了。
「采采。」他喊我,「我有件事情和你說。」
「不聽。」我脫口而出喊到。
「真的有事兒。」他重複一遍,「小悅的事情。」
「別拿小悅做藉口。」我冷哼。
「她找到她親生母親了。」他又說。
我怔了一下,從別墅里搬過來那天晚上,柳又平提過一嘴。他說他去看了小悅,說她在一個庵堂里,還說有個生病的老太太。我當時也沒有多想,現在看來,那個生病的老太太很可能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我趕緊穿好衣服,又隨手攏了攏凌亂的頭髮,下了床走到門邊打開了反鎖,然後悄悄的爬回了床上拉好被子躺下。
「那你進來吧。」我道。
韋御風旋門進來,他鎖上了房門,我躺在被窩裡背對著他看著牆壁。
「說吧。」我聽到他坐到床沿邊的聲音,悶聲又道。
他伸手過來扳了扳了我的肩。
「別碰我。」我恨聲道。
他卻來勁了,乾脆用力將我拽著到了他身邊,強迫我的身體轉向了他。
「你……」我才說了一個字,他就俯身下來,直接用嘴堵住了我的嘴,我想撓他,他按住了我的雙手。
好一會兒他才鬆開我,撐著床鋪,他盯著我的眼睛輕聲說:「采采,別跟我生氣了。我們好好說會話,好不好?」
我真是受不了他這樣溫柔,他一溫柔,我就沒轍。
他撫摸著我的頭髮,又道:「辛苦你了。」
「滾。」我罵著,眼淚就滾了下去。
他幫我拭掉眼淚:「你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愛解釋。你那會兒回了Y城,我出了意外。等我出院了,你處理完你媽的後事回了G市,我知道你在昭姨那裡,我就很安心,因為她那裡安全。采采,這幾年來,你吃了足夠多的苦,受了足夠多的罪。這盤棋到了收尾之時,我不想你再捲入其中,更不想你再受到傷害,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我和你說過,雨末已經死了,死於車禍,是因為救我。采采,她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確實不會忘記她,這是人之常情。但人生始終是往前走的,我遇見你,我們有過很不美好的開始。我後來懂我當初對你的傷害有多大,給你留下有陰影有多深。可時光不能倒流,我不能回到一開始去抹掉我對你的那些傷害。就像我不能回到十九歲那年,去救下雨末一樣。采采,你是你,雨末是雨末,我分得很清楚。」
「那你愛我嗎?」我無聲地流著淚,聽到這裡時,我忍不住問他。這麼多年了,這是我最想聽到的回答。
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否則我為什麼要將戒指送給你?」
「我問你愛我嗎?」我固執地追問。
他抿了抿唇,似乎很怕說那幾個字,他點了點頭。
「你說一說會死嗎?」我來氣了,推了他一下。
「不會。」他答得認真,「我是來告訴你小悅的事情。」
我推開他,一骨碌躺回了被窩。
「小悅的母親找到了,大概是在我出院前後那段時間找到的。聽溫姨說是在一家收容所里找到的,找到的時候精神已經不太正常了。」韋御風自顧自的說著,「小悅帶著她去各大醫院輾轉了一段時間,後來就執意帶著她回到了鄉下的庵堂里,守著青燈古佛度日。采采,等我把麻煩處理好了,我們帶上晩晚去看看她。我想,她想見到你。」
我沒吱聲,我以為我已經夠慘了,比起陸只悅,我終究還是幸運的。她的養母精神不太正常,自小被虐打長大,後來養母過世,陸隻影把她帶到城裡才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結果陸隻影又死了,好不容易找到新生父親,向雲天又死於肝癌。現在找到了親生母親,親生母親精神又不正常。
這命真是比黃蓮還苦。
第:此情難盡54.沈月如
我默默地想了一會兒,覺得韋御風還能在我身邊,還好好的活著,這已經比什麼都重要。命運多麼殘酷,常常朝夕瞬變。
我一直介意他不愛我,可什麼又是愛呢?像喬雨末那樣,在生死關頭,捨命相救,那才愛最淋漓盡致的樣子嗎?不,不是。死亡會定格成永恆,但活著的人是往前走的,再痛的過程都會變成回憶。而回憶,在漫長的歲月,它會變得輕淺,淡薄。就連人體的細胞,科研界都有說法,說七年至八年身體裡的細胞會新陳代謝。
俗世生活,我若執意,便也只適合與鬧鬧相依為命吧。
「想什麼呢?」韋御風輕輕晃了晃我的肩膀。
「你媽……現在還好嗎?」我轉回了身體看著他。
他面色僵了一下,點頭,並不多說。
我想追問,但看得出來他不願意提起他母親。我懷孕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和外面的世界隔得太久了。
「你養好身體,其他的交給我。」他說。
我嘆了一口氣,「我小姨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韋御風點了點頭:「本來就是栽贓嫁禍,好在我早有一手,亂了一段時間,現在基本上平息了。」
「你做了什麼?」我忍不住問。
韋御風捏捏我的臉:「為什麼你總要問?」
「因為擔心你。」我脫口而出。
他愣了一下:「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那你上次受那麼重的傷,還進ICU,我也去不了,你都不知道我那段日子怎麼過的?要不是發現懷孕,我索性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