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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我和外公外婆都在別墅住下來了,外公脾氣不好,性格古板,住了幾天的時候就要回A城,外婆也不理他,後面嘟囔了幾句借給我小姨給的台階下了。
我不知道梁夢昭跟外公外婆怎麼解釋的關於我的孩子以及孩子爸爸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這個問題,兩位老人從來沒有問過我。但有一次,我無意中聽到他們兩個人坐在二樓的陽台上說起我,話不多,提到我還沒出生的孩子,兩個人都長長地嘆氣。
自打兩位老人來了後,梁夢昭就忙碌起來了。以前足不出戶,現在三天有兩天都不在家。我有點擔心她去找沈月如,為了保護父母和我的平安,她不敢坐以待斃。
有一天夜裡兩點多,我睡醒一覺,聽到樓下有車子熄火的聲音。我摸索著撐著床坐了起來,借著夜色,我出了房間。
走到下一樓的拐角處時,梁夢昭剛好往樓上走,見我突然出現,她嚇了一大跳。
「采采,你去哪裡?」她拍了拍胸口,酒氣撲鼻而來。
我又往下走,走到她面前才輕聲問:「小姨,你去哪裡喝了這麼多酒?」
「有點事情。」她說。
「什麼事兒?」我追問。
她顯然不喜歡被人追問,但是我問的,她皺了皺眉頭,道:「我有一些產業,之前一直讓清元幫我打理,前幾個月我收回來了,現在我自己在打理。」
「你是不是在想辦法找沈月如,你害怕她傷害我和外公外婆。」我直接道。
「采采。」她有些不耐煩起來,「你快去睡覺,我也有累了。」她說完就想擦過我上樓。
「小姨,你不要瞞我。」我拉住她的手。
「采采。」她拖長聲音,「快去睡。」
我拽著她的手不放。
她沉默下來。
台階上安靜得只能聽到我們倆的呼吸聲,良久之後,梁夢昭分開了我的手,她應該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固執起來和她不相上下。
「沈月如回國了,前幾天的事情。我剛和馮其薇聯繫上。」她這才說了實話。
「嗯。」我應了一聲。
「阿風的事情,你想聽嗎?」她問我。
距離我和韋御風提分手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了,我肚子裡的寶寶都六個多月了。這兩個多月來,我不斷的強行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早晚和外公外婆一起去散步,回家也不閒著,不是看書就是彈琴,在這樣的刻意遺忘下,我幾乎要忘了韋御風的名字。現在她突然提到阿風,那個被刻意被遺忘掉的人他就又滿血原地復活了,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你說吧。」我淡淡道。
「他回Y城了。」她說。
「哦。」我也不想多問,他在G市或者回Y城,總歸是與我無關了。
「伊家破產了,他去收拾殘局。」梁夢昭打了個酒嗝,「采采,你沒和他在一起最好,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薄情。伊家破產,是清元做的局,阿風這會兒去說是收拾殘局,其實就是去落井下石。李家東院現在如日東升,正是好借力的時候,接下他們就要對付柳家了吧,柳又平害得在B城差點丟命,他是一定會報的。還有一直在藏在背後的沈月如,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有權力的時候不做,難道還要等著權力做廢的時候做嗎?和你分手,他才能全力以赴。愛情……呵呵,采采,你不要相信男人,不要相信他們所謂的承諾,不過糊弄你罷了。你有我,還有外公外婆,不缺錢,不缺好日子,將來等你孩子生下來了。我給你最好的男人,比他韋御風強一百倍,你就別再惦記他了。」
我沒說話。
「好睏,采采,明天再說,我得去睡了。」她撐著牆壁,往樓上走去。
我跟在她身後,扶著她進了房間才回到了自己房間。後半夜再無法安睡,我強迫自己看完了一本書,沒有想韋御風。
次日,梁夢昭酒醒了,問我她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她記不起來了。
我吃著水果,抬頭瞟她一眼,告訴她,說了些有的沒的胡話。
她托著腮冥思,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屏幕後,她的臉色立刻變了。
第:此情難盡50.你來做什麼?
我繼續吃著水果,看著她拿著手機匆匆往陽台上走。我拿著水果也跟了出去,我猜,打電話來的人很有可能是沈月如。換作其他任何人,梁夢昭都不可能當著我的面大驚失色。
「餵。」她背對著我接起了電話,聲音發緊。
我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但可以看到梁夢昭的後背挺得筆直,那是我很熟悉的一種動作,在沒有安全感和感覺到強大壓力的時候才會有的反應。
「好,我會準時到……再見。」梁夢昭掛了電話,轉過身時,她驚了一下,「采采,你站在這裡做什麼?」
「聽你打電話。」我將吃完的果核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沈月如約你見面?」
她盯著我挺起的腹部:「采采,你照顧好自己,多陪陪外公外婆就好了,別的事兒……」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加重語氣,「你不許管。」
她的眼神堅定而倔強,我知道今天倔不過她了,扶著腰,我默默地轉了身。
上午快十點的樣子,梁夢昭和周姐出去了,我站在大廳前的台階上目送著車子開遠。
「你小姨這段時間都忙什麼?天天不著家,她爸都問幾次了。采采,我看你們經常聊天,你跟外婆透個底,她是不是談男朋友了?」外婆跟出來,附在我耳邊小聲問。
我失笑,真的學富五車,面對兒女,母親的心牽掛的仍然是最世俗的事情。我挽過她的手,拉著她往台階下走,還沒到飯點,不如先去散個步。
「小姨忙事業呢。」我笑著道。
外婆嘆了口氣,沒說說話。
我們祖孫倆順著石子路緩步朝前走著,已經是初夏的天了。走在這林蔭小道,涼風習習,甚是愜意。
「采采啊,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快走到休息椅旁時,外婆問我,問得有些不安,好像怕我生氣似的。
我感覺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問了我一遍關於以後的問題,柳又平問過,梁夢昭問過,沈姨問過,王媽問過,辛童也問過……現在外婆又問我,在所有的人看來,我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未婚先孕,父母雙亡,弟弟也早逝,現在我還得獨自撫養一個孩子,這麼一想,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想問:殷采采,你想過以後嗎?
「外婆,我想先把寶寶生下來。等孩子稍微大一點的時候,我就找工作。您知道,我學舞蹈學很多年,琴也彈得不錯。找個彈鋼琴或者教舞蹈的工作,養活我和寶寶應該是不成問題。」我認真道。
「外婆不是問這個。」外婆扶著我坐到休閒椅上,她又長長地嘆氣,「你媽和你小姨還在我身邊時,我和你外公對她們的要求太嚴厲,不可以早戀,不可以不經過父母同意,這樣壓制著,你媽和你小姨一直很乖,到讀大學都還很單純。哪知,你爸一出現,我兩個女兒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陌生人,家也不像個家了。這幾十年來,我和老梁反覆反思。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把兒女禁錮得那麼死。如果給她們自由,也許她們反而能知道該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