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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然後我知道了你是殷叔的女兒,你可能不知道,我姐姐柳又昕為了你爸,自動放棄了繼承權。除了她名下的房產,柳家的實業,她不得染指分毫。我那會兒年輕一點兒,自來順利,便想查查你的來路。我姐警告了我,我和我姐雖然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但我們關係還不錯,她警告我,那說明事情很嚴重。我聽了她的話,畢竟我只想得到你,你從哪來里,要到哪裡去,其實並不關我的事情。」

    我想到雨霧中,柳又昕懷裡的那束粉色的鬱金香。只是我真的不懂,她那麼愛我爸,當年,我爸死了,她竟然能撇下我爸去睡美容覺,那是真愛嗎?

    「我十五歲的時候養過一條鬥牛,它陪了我六年。然後有一天它死了,我當時在學校,便讓家裡人把狗給送去火化。之後,我該幹嘛還幹嘛,仿佛我從來沒有養過那條狗。但直到現在,我看到一個球,某個品牌的狗糧,我都會下意識的想,這是我家狗愛的。要恍神一會兒才能想起來,鬥牛已經死了很多年了。采采,我不知道該怎麼向你解釋我姐當年的涼薄,對於順利慣了的人來說,悲傷來得突然,往往是不知所措的,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依照本能反應去行事。」柳又平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就像你離開這三年,你可能不相信,我怎麼也找不到你的那種崩潰。你可能也不知道,這三年,我基本上都住在這裡,因為你在這裡住過。采采,如果你從來沒有離開,我不會知道你對我這麼重要。所以,你當著我的面跟韋御風走,對來說,那無異於剜我的心。」

    我聽他說了這麼多,我心裡更難受起來。我深知我不愛他,從前不愛他,經過那三年,我更不可能愛他。

    「采采。」他伸手過來拉住我的手,「我不知道那紙婚書對你來說有多重要,但有或者沒有,都不影響你在我心裡的位置。」

    「又平。」我困難的開口。

    他起身坐到我旁邊,然後將我攬進懷裡:「采采,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用力掙開他的懷抱:「又平,對不起。」

    他再次抱住我:「我不要對不起,采采,你想想,我們還有過孩子,你怎麼可能對我一點兒感情都沒有呢?」

    第:此情難盡13.他碰過你

    我被柳又平抱得手臂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又驚又氣下,我猛力推了他一把,他一個後仰著摔到茶几上。也不知道他家的茶几太高級坐不得人還是到了該壞的時候,就聽見「嘩啦」一聲,茶几就那麼垮了,柳又平重重的跌到了地上,求生的本能讓他伸手胡亂抓了一把,於是他剛好抓到了茶几的開裂處。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右手虎口處血流如注,整個過程不過幾十秒鐘,我驚住了,看見他的血噴出來,我這才趕緊上前。抓過掉到地上的紙巾盒,我胡亂從裡面扯了一大把紙巾出來,然後用力捂到了他的傷口上。

    「趕緊去醫院。」我想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他昂著脖子躺在碎玻璃上咬著牙,一雙眼晴死死地盯著我,捂著傷口的紙巾很快就濕透了。血流得太多,再加上他的眼神,我有點害怕起來。

    「辛……」我張嘴想喊辛童,他冷不防騰出沒受傷的左手勾住我的脖子,狠狠將我一勾。我壓到他身上,他張嘴就咬住我,然後一個翻滾,我被他壓到了身下。

    我被他咬得疼得一陣哆嗦,他怕我掙脫堵,幾乎整張臉緊緊的壓著我的臉,左手還掐緊了我的肩膀,我掙扎不過他,又喊不出來。就像溺水了一般,這種滋味實在是太難受了。我被我堵了一會就喘不上來氣了,眼前一陣接一陣的發黑,雙手也無力起來。

    「采采。」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辛童衝進來了,她推開了我身上的柳又平。

    新鮮空氣湧來,我蜷起身體咳了起來,肺部被牽扯得生疼的。

    「柳先生,你家的醫藥箱放哪裡?」辛童冷靜地問。

    柳又平坐在玻璃渣上,聞言,他指了指大廳的北面的柜子。辛童趕緊跑過去,很快抱著個醫藥箱跑回來。

    我驚魂未定,爬起來後我連退幾步,撞到沙發我才停了下來。

    辛童拿出了繃帶把柳又平受傷的手厚厚的纏了起來,血總算暫時止住了。

    「柳先生,你得趕緊去醫院。」辛童蓋上了醫藥箱。

    「殷采采。」柳又平開口了。

    我這會兒已經平靜下來了,看著滿地的狼藉和襯衫上染滿血的柳又平,我心裡有很不祥的預感,我並不能那麼容易擺脫這個男人。

    「你說。」我語氣略生硬。

    「我不會放棄你。」他說。

    「你這樣有意思嗎?」我忍耐著。

    「你還可以有兩個選擇。」他艱難地起了身,站在垮了一半的茶几旁,他居高臨下的看我。

    我抿唇看他。

    「一,和韋御風分手。二,你去死。」他冷靜又冷淡。

    「我要是都不選呢。」我問。

    「那我就不會放棄你,你會很痛苦。」他說完不再看我,踩過碎裂的玻璃,他徑直往樓梯走去,很快他上了台階,然後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采采。」辛童站在一旁,有些不安地喊了我一聲。

    「回去。」我起了身,該來的躲不掉,怕也沒有用。三年前,他害得我夠慘。三年後,他還是不放過我。行,那就來吧。

    我出了大廳,上了車。回四合院的路上,韋御風給我打了電話,他說陸只悅已經回家了。我嗯了一聲,他聽出了我聲音不太對勁,不過他並沒有多問,而是直接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側頭看著車窗外。天色已經黃昏了,天還是陰沉沉的,街道兩邊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矗立著。街頭分明車水馬龍,可我覺得心上像長出了一片荒原。

    「辛童,你恨你父母嗎?」我看著車窗外問。

    「不恨。」她平平的聲音。

    「哦?」我回頭看她。

    「他們沒什麼文化,接觸的人和世界有限,也就導致了行為認知只能停留在某個階層。我想要跳出原生家庭,唯一的辦法就是不回去。」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笑了笑,她沒繼續往下說,專心地開起了車。

    夜色淡淡時,我回到了向宅,車子開進停車棚。我要伸手打車門時,韋御風從外面拉開了車門。

    我嚇了一跳:「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原本嘴角有抹笑,看著我胸前,他的笑容就消失了:「哪來的血?」

    我低頭一看,是柳又平的血蹭到了我身上,我也沒想到他會來。他這麼一問,我有點慌起來。

    「你去哪裡了?」他又問。

    「韋先生。」辛童大概想幫我解圍。

    「你去找柳又平了?」韋御風提高了聲音。

    「是。」我索性也不瞞了他,「柳又平給我打了電話,他拿我媽威脅我,還,還有小悅……」我看著他的面色鐵青起來,我的聲音便不自覺的低了下去,那邊的辛童早就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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