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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如我所願,我當晚就發了高燒,燒到四十度。我痛苦的(伸)吟聲成功的招來了兩個女獄警,她們給我量了體溫,低語了幾句後就走了。沒多一會兒,我在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人把我抬出去了,我心裡大喜,柳又平這是要放過我了嗎?

    第卷一:以愛之名108.三年後

    我被抬到了監獄裡的醫務室,驗了血後,我輸了一晚上的液。天快亮時,我的燒退了,我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我又躺在了監獄的房間裡,柳又平並沒有心軟。

    這場高燒,我只在床上躺了半天。午飯時間,女獄警就來了,她語氣冰冷的命令我起床,然後又給我分配了我今天必須要完成的任務量。

    這一天,我加班到凌晨三點多才完成任務,想要洗澡時,熱水停了,燈也熄了,摸著黑回到了房間,我頭輕腳重的栽到床上。

    我閉上眼睛,柳又平柔情似水的樣子浮在眼前。男人狠心起來,真是教人害怕。

    日子一天一天,在監獄熬過第一個月時,我想,就算懲罰我,這麼長時間也夠了吧?

    時間延長到第二個月時,我想,柳又平無論如何也該來看看我了吧?

    我那時候天真還未全數死去,便成天數著日子,一天一夜,一夜又一天的等著,等著某一天的時候,女獄警敲開我的房門,對我說,9367,你可以走了。只需要這樣一句話,我會對柳又平感激涕零,從此死心踏地跟他。他說做情人,我就做他情人。他說要娶我,我就為他披上婚紗。哪怕他讓我趕緊滾蛋找個人嫁了,我也一定會聽從他的安排。

    可他不來,他始終不來!

    我這麼等了一年。

    又等了一年。

    等過了三年。

    沒人知道,那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三年後

    「9367。」一大早,女獄警高亢的喊聲就在門外響起,我高聲應答,到。然後迅速起床,不消一分鐘的時間,我就穿上衣服,疊好了被子,跑到房門口打開了門。

    女獄警一如既往的後媽臉,她把手裡的塑膠袋拋過來:「換衣服,跟我走。」

    我心裡一驚,換衣服?難道我可以出獄了?我不敢多問,應道:「是。」轉身跑回房間,我背著房門站著,一點兒不敢矯情的脫下了身上的囚衣,穿上了獄警給我的牛仔褲和T恤。這三年來,我穿慣了寬大的囚衣,乍然穿回牛仔褲和T恤,我真是彆扭極了。好在每天都有繁重的事務,我倒是半點沒發胖。

    換完衣服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女獄警拿著手機在講電話。我彎下腰,輕輕地掀開了床板,一個小袋子出現在我眼前,我抓起來。拉開袋口看了一眼,那三根羽毛和戒指依舊安然。我飛快地將小袋子塞進了褲腰裡,怕掉,我把拉繩綁到了牛仔褲的褲耳上。

    「報告,9367換好衣服了。」我走到房門口,對收了手機抬頭看我的女獄警道。

    女獄警看了我一眼,轉身往外走,我跟在她的身後。過道里,有閒散的獄友們碰著頭在聊天,見了換了衣服的我,大家都吃驚極了,但女獄警在,也沒人敢上前來問我什麼。

    我跟著女獄警穿過了狹長陰暗的長廊,下了台階後,走過一片空地,再上上台階,便進了大廳,這裡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

    女獄警把我帶到等候室,很快有另一個上了年紀的女獄警進來。

    「叫什麼名字?」她語氣溫和。

    「報告,9367。」我大聲應答,三年了,我早習慣了自己沒有名字,我只是9367。初進監獄時,我幾次因為不小心報了真實被打得滿嘴是血。

    「我問你的名字,不是你的編號。」她語氣仍然溫和。

    我遲疑了一下:「殷采采。」

    「今年二十八了?」她接著問。

    我一愣,我多大了?我自己都忘了。我進來時還沒過二十五歲生日,在這鬼地方呆了三年,按虛歲算,我可不二十八了?

    「是,是的。」我有點結巴起來。

    女獄警點了點頭,然後起身走到我面前,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可以出獄了。」

    我猛的抬頭看她,她很認真的表情,不是在跟我開玩笑。雖然剛才那個獄警讓我換衣服時,我就隱約猜測到了,但現在被證實,我還是激動難掩。

    三年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每一天都要迎接新的失望,直到今天的到來。

    「是。」我平靜的應答,這三年,在這裡,我被迫學會掩飾情緒以及保持沉默。

    「走吧,有人來接你了。」她帶著我往接待室外面走。

    中年女獄警送我走出了監獄的大門,初秋的天氣,微風拂面,初升的朝陽灑下來,我的短髮沐浴在陽光里,我給女獄警鞠了一躬。

    「走吧,不要回頭。」女獄警對我微笑。

    我直起身,一點一點將腰板挺直。五六米開外,那個男人也沐浴在陽光里,他穿著一件深色的襯衫,雙手插兜,眉目間稍顯凌厲,但嘴角微微上揚,他在看著我。

    我抬步向他走去,他就那麼看著我走向他。

    「你來了。」我在距離他兩步左右時站定。

    他上下打量我,良久之後才把手從兜里抽了出來,笑了一下,他指著旁邊的車道:「上車吧。」

    「好。」我應道。

    我跟著韋御風上了車,他自己開車。上了車,他就遞了瓶水給我,也沒有急著啟動車子。

    「你剪短髮也好看。」他側頭又看我。

    我喝了半瓶水後扯過紙巾擦了擦嘴角,旋緊瓶蓋,我有些拘謹:「老了。」

    「沒有。」他說。

    我夢想了千萬次有一天再看到他,我以為我們會緊緊擁抱,會淚灑當場,會有千言萬語想問他,但時過境遷的今天,我覺得還能看到他就已經很好了。三年的時光,磨平了我所有的銳氣和不甘,如今我能重新擁有自由,能像個人一樣有尊嚴地活著,對我來說,已是幸運。

    「小悅在等你,我們先回去吧。」他說。

    「小悅?」我恍惚了一下,想起來,小悅應該是陸只悅了。

    「她知道你今天回來,應該已經給你準備好了接風宴。」他說話間啟動了車子。

    我的手纂成拳,心裡拘謹又緊張。韋御風專心開車,車子在空曠的馬路上奔馳。我看著車窗上飛速倒退的景物,感覺像在夢裡,又感覺夢醒了。

    下了山,車子駛入了大道,路上的車輛多了起來,偶爾還能見到行人。我貪婪地看著藍天白天,這久違的人世間,真美好啊。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韋御風將車子開到了向雲天的四合院大門口。我心裡有疑問,但保持著沉默。

    他熄了火,手搭在方向盤上:「小悅是向雲天的女兒,你入獄那年向雲天找到了她,但小悅並不肯跟他回來。半年前,向雲天病重,她才回了這裡。」

    我震驚地看著他,向雲天竟然是陸只悅的父親。當年,因為向雲天對陸只悅不清不楚的一些舉動,我還是奉勸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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