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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阮西嶺的交際能力真是一流了,這麼尬聊著,她愣是跟我聊了一個多小時沒帶重複話題。我剛開始還勉強應她幾句,聊到後面就被她帶動情緒。她問什麼,我就答什麼。

    「你真的要回橫波樓上班嗎?」她問我。

    「是啊。」我應。

    「你和柳先生是不是鬧不愉快了?」她裝作隨意的樣子問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已經踏進了她的套路,她繞了那麼多彎子,還是想打聽我和柳又平到底怎麼回事了,她對這件事情很關心?但為什麼關心呢?誰讓她來的?

    「你問這個幹嘛?」我托著腮,笑嘻嘻的反問她。

    「隨口問問。」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畢竟柳先生來頭那麼大,我感覺他對你很用心。采采,你要是不喜歡我問,我下次就不問了。」

    我笑笑,她真是會察言觀色啊。

    我送阮西嶺出去時,她又對我能住在四合院表示了羨慕,總之,在她眼裡,我是一個無比幸運的人,她無比的羨慕我。

    目前著她的車子遠去,我心中湧起不妙的感覺。她對我所謂的羨慕其實也就是嫉妒,女人之間,最怕就是這樣嫉妒。

    我站著發呆時,辛童和陸只悅從醫院回來了。

    「采采。」陸只悅先下了車,她拎著包跑到了我身邊,「你在看什麼呀?看得這麼入神。」

    「你看,天上有隻鳥。」我指著遠處。

    陸只悅順著我的手指踮起腳步使勁看,看了好一會兒,她一臉迷茫:「鳥在哪裡?」

    我哈哈大笑,在她頭上輕輕拍了一下:「我騙你的。」

    陸只悅氣得捶了我一拳:「殷采采,你真討厭。」

    我摟過她的肩:「剛才阮西嶺來了,才送她走的。對了,向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病情穩定了,現在就是逐步恢復。」她嘆了口氣。

    我摟著她往大門裡走:「你是不是又瘦了?一身的骨頭都硌我的手了。」

    「哪有?」她揚著下巴看我,「你比我還慘,又瘦又黑,還好意思說我。」

    我們說著話就進了四合院,順著小徑,我跟著陸只悅到了她的房間。進了房間後,她從冰箱裡拿瓶水丟給我,然後兩個人癱坐到沙發上。

    「向先生出院後,我就要走了。」她喝了一口水後,道。

    「什麼?」我激動得一骨碌坐直身體,「你要去哪裡?你姑姑那裡嗎?還是回到你和阿離的那幢房子裡?」

    她搖了搖頭:「我想回鄉下,回到我媽媽生前住的那座庵里。」

    我呆住了,有點反應不過來:「庵,庵里,小悅,你說明白一點,我理解力可能有點問題,我沒太聽懂。」

    「我一直就有這個打算,來向先生這裡是個意外。一開始,是想來陪你住幾天。卻沒想到,這一住就是幾個月。再住下去,我要不捨得走了。」她盤腿坐好,略偏一點頭看著窗簾,「采采,你幹嘛那表情啊?我遲早都要走的。」

    「你要回到庵里?然後呢?」我因為沒聽懂,只能追問。

    「出家。」她說得特別自然,不帶半點哀傷。

    我可能看了太多的電視劇,那些個女人要出家了,不都是萬念俱灰,看破紅塵了嗎?她這好好的要出家,她是不是瘋了啊?

    「你沒事兒吧?」我有些不安的問她。

    她笑:「我沒事兒啊,我早前也和阿離討論過這個問題。你們的反應如出一轍,把出家兩個字視作洪水猛獸。事實上,這是一個選擇問題。你可以選擇紅塵俗世,我選擇青燈常伴。我不是看破紅塵,相反的,因為我深刻的理解紅塵俗世,所以,我才明白常伴青燈對我來說,是最正確的選擇。」

    「你要出家?」我喃喃的,她要出家?她才多大啊,她要出家。出家了就不能談戀愛啊,也不能吃肉,不能想去哪就去哪?天天木魚菩薩,她真的明白出家意味著什麼嗎?

    「采采。」她伸手過來拉拉我,「你對出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只是選擇另一種生活,我們還是朋友啊,還可以約時間聚啊。」

    「你是認真的嗎?」我再一次確認,「就算阿離也不能改變你的想法?向先生也不能改變你的想法?還有你姑姑?」

    她笑了笑:「不能。」

    第卷一:以愛之名98.蹊蹺

    陸只悅和我聊過她要出家這件事之後,我好幾天都有點回不過來神。她和我聊到生命的意義,信仰,她的追求,那些被我認為假大空的話題,她娓娓道來時,我也心生嚮往,但我還是覺得出家兩個字對這樣年輕的我們來說是一件特別匪夷所思的事情。

    回到四合院後,我的日子又變得寧靜而安穩。因為向雲天還沒出院,我暫時就沒有回橫波樓去表演。每天裡,我都和陸只悅混在一起,纏著她說她在鄉下庵里的那些事情。她說起來她媽媽過世的那段時間,說起深山裡的山洪,偶爾也會提及她的陸隻影姐姐。

    「因為我是孤兒,所以,影姐姐就讓我跟她姓了。」她說這句話,雙眼望著遠處的藍天,半晌之後才又說:「我姑姑其實只是影姐姐的保鏢,因為她重情重義,所以我影姐姐把我託付給她了。我影姐姐過世後,她像照顧自己女兒一樣照顧了我八年,直到我遇阿離。」

    我聽得入神,她說到阿離兩個字時,我坐得更端正些。我和陸只悅認識以來,她鮮少提過她和阿離之間的事情。我只知道他們兩個人相愛不太容易,因為阿離家裡反對。後來從柳又平那裡,我知道阿離家也是權貴家庭,阿離還是柳又平媽媽的乾兒子。但我一直不解的是,阿離怎麼會和遠在G市的韋御風認識?而且陸只悅說過,她認識阿離四年,也認識韋御風四年。四年前,韋御風還沒認祖歸宗吧,他最多也就是伊城爺爺的得力助手而已。可從兩個人之間的交情來看,阿離卻好像很聽韋御風的話,這中間到底是什麼緣由?我很好奇。

    「小悅,阿離和韋御風是怎麼認識的?」我忍不住問她。

    她收回視線看我:「風哥救過阿離的命。」

    我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救命之恩啊。

    「風哥人其實挺好的。」陸只悅看著我,「而且他脾氣非常好……」

    「他脾氣好?」我睜大眼睛打斷他,「小悅,你可能見他不多,所以被他的表象騙了吧?」

    她有些迷茫的樣子:「他之前在我和阿離那裡住過一個多月啊,采采,他人真的很好,特別有耐心,他住的那一個多月,我養的狗和貓都是他負責洗澡,不管它們再怎麼淘氣,他都不會生氣。說真的,連我都做不到。」

    我真的驚呆了,陸只悅說的韋御風真不是另一個世界的韋御風嗎?

    「那我真是謝謝他了,他把最壞的一面全給了我。」我苦笑道。

    「我聽阿離提過一些他以前的事情,他是在福利院長大的。可能因為這一點,他不太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尤其是在對喜歡的人這個問題上。就像我們讀書的時候,有些男生越是喜歡一個人就越是捉弄她。采采,他可能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畢竟他還沒有戀愛過,你說呢?」陸只悅笑眯眯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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