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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我們去酒店吧。」我這邊正擔心,他就開口了。

    「啊?」我被珍珠嗆了一下,咳得我眼睛都快出來了。

    他也不說話,任我咳著,車子倒出了車位。十來分鐘後,車子停在了某五星級酒店門口,他在前台辦了入住。

    我拎著包站在一旁,帶著視死如歸的壯烈。

    不一會兒,他就拿著房卡跑到了我身邊,然後我們上了樓。他開了一個套房,進了房間後,他直接走到了休息區,拿過熱水壺去裝了壺水。

    「采采,你去泡個澡,能暖和點。」他對我說道。

    我心裡忐忑得要命,可到了這一步,還有什麼辦法呢?遲洗早洗,總之是要洗的。我放下了手裡的包,從衣櫃裡拿出了睡袍,慢吞吞的走進了浴室。

    我泡了一個多小時才從浴室出來,柳又平坐在休息區喝著茶看著手機。我站在廁所門口,不知道是該主動走到他面前呢,還是躺到床上去等他。

    「站那幹嘛?」他抬頭問我。

    我訕笑著,挪著腳步,一步一步走進了休息室。

    「這茶挺好的,你喝一杯。」他倒了杯茶放到我面前。

    「謝謝。」我彆扭極了,顫著手端起了茶,抿了一口,是還不錯。

    「你很困嗎?」他問我。

    「還,還好。」我緊張得有些口吃起來。

    他突然就俯身過來,距離接近,我往沙發上一仰。

    「我能吃了你嗎?」他勾住我的脖子。

    我搖頭。

    「那你怕什麼呀?」他伸手在我臉上擦了擦,「皮膚可真好,我還以為你擦了粉。」

    我咽了咽口水,不敢接他的話。

    「先去睡吧,要不你就去看電視。」他鬆開了我。

    「柳,先生,那個,我們……」我緊張得舌頭都要打結了。

    「嗯?」他困惑的表情。

    我心一橫,道:「我們今晚睡不睡?」

    他一愣,單手撐著沙發:「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我呆了呆,去他的吧,他就是故意裝傻,哪裡會沒明白我的意思?可他非要我說明白,行,那我就說明白吧。

    「我的意思是,我們今晚,你,是不是和我一起睡?」我說完就不好意思看他。

    「這裡不是只有一張床嗎?難道你覺得我當柳下惠?」他戲謔的語氣,「行了行了,別緊張成那樣,搞得我要強搶民女。去睡,我睡沙發。」

    「啊?」我吃驚極了,他這可是當真?

    「啊什麼啊?我不是答應你了嗎?我這個人可能別的優點不突出,但說話算話這一點,我還沒有失信於誰。去吧去吧,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可是個正常男人。」他端起茶杯,一仰脖,一口氣喝完杯中的茶。

    第卷一:以愛之名78.這一夜

    我聽他這麼一說,非常識時務的起了身,抓緊了睡袍,我跑出了休息室。進了房間後,我踢掉腳上的拖鞋就爬上了那張柔軟的大床躺了下來。

    不知道是因為大床太舒服了,還是房間裡有個男人在,我明明困意濃厚,但翻來覆去的大腦卻異常的清醒。於是我悄悄地起了身,夠過床頭柜上的包,我從包里拿出了手機,躲進被窩裡,我將手機拔成了靜音。

    我這才有空看一看手機,這一路上,柳又平霸道得連包都不准我拿下車,還說要是兩個人都捧個手機的話,還不如找個地方看手機就好了。

    我先點開了簡訊收件箱,早上匆匆一瞥,我也沒看仔細。韋御風給我發了三條簡訊,第一條是小悅姑姑的手機號碼。間隔了好幾個小時之後,他又給我發了兩條簡訊。

    他說,采采,你還記得那天夜裡我們去過的山上嗎?我已經跟房東買下來了,鑰匙放在院門口左邊第三塊磚下。也許你會需要,也不會需要,都隨你。

    他說,飛機要起飛了,我突然很想你,沒有來由的。這一走,三五年內,我們不會再見了。采采,你要保護好自己。活下去,無論用任何辦法,因為只有活著才希望。

    我悶在被窩裡,呼出的熱氣很快將屏幕糊得一片模糊。我閉上眼睛,慢慢的,淚水滾落。那個人,他走了。他說,三五年內,我們不會再見。

    他讓我和柳又平在一起,讓我活下去,告訴我只有活著才有希望。可是他有什麼資格來叮囑我這些?我們之間除了那些負距離的時刻有過短暫的溫暖,其他時候,我們就像兩隻刺蝟。總是在試圖靠近時把對方傷得更狠,一個不懂愛的他和一個活在恐懼和不安的我。

    此時此年,我們沒有能力去愛對方。

    我默默的哭了好一陣子,然後我將那兩條簡訊截圖存到了郵箱中,存好後我就清空了收件箱。我不想時時刻刻看到,不想時時刻刻去想念那個走遠了的男人。

    把手機放到枕頭底下,我趴到枕頭裡。原本的睡意因為那兩條簡訊消失得乾乾淨淨,我想著那一夜我們在山上,韋御風給我燉野雞湯。想著那一夜,他緊緊的將我摟在懷裡,我們什麼也沒有做就睡到了天亮。

    我又翻了個身,扯過抱枕捂住自己的臉,想要將那些清晰而遙遠的畫面趕出腦海。可記憶就像魔鬼,它根本就不滾,像只賴皮狗一樣纏著我不放。

    「怎麼?睡不著啊?」柳又平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然後他把我臉上的抱枕抽走了。

    我用手捂住臉。

    「怎麼了?」他坐到床邊,用力分開我的雙手,「怎麼還哭了呢?」

    他不問還好,他一問,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才忍下去的眼淚就再次奪眶而出。

    「不准哭了,再哭我就要吻你了。」他恐嚇我。

    可我哪裡忍得住呀,那種無法說出口的失落和難受讓我哭得愈發的厲害。柳又平伸手幫我擦淚,越擦越多。

    「我真吻你了。」他俯身下來,我伸出手摟緊了他的脖子,他壓到我身上,我嗚咽著哭出聲。

    「你抱抱我,抱抱我就好了。」我說得斷斷續續的。

    他沒料到我會主動抱他,壓在我身上,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好一會兒後,他才笑。

    「殷采采,我都放過你了,你為什麼不放過我?」

    他說完這句話後就吻下來了,他的手托住了我的後腦勺,和他的掌心一樣,他的唇瓣也帶著溫度。

    他和韋御風不一樣,韋御風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是帶著侵略性的,他也和伊城不一樣,伊城總是小心翼翼的。

    柳又平很溫柔,溫柔中帶著霸道。

    我身上的睡袍被他扯掉了,溫暖柔和的燈光下,我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臟跳動著。我始終閉著眼睛,韋御風的臉在我腦海中翻湧著。

    年少時以為命運無情不是過文人的專用修辭手法,如今才知道,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逃不過,就只能咬碎了後槽牙去忍受。

    一切歸於平靜時,我睜開了眼睛。他半撐著身體壓在我身上,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見我看著他,他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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