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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16:24 作者: 溫溫啊
「請問是韋御風家屬嗎?」有個護士跑來,語氣急促。
「怎麼了?我,我,我是他朋友。」我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
「你作好準備,醫生馬上會來找你簽手術同意書。病人現在的情況很危急,如果你不是病人的直系親屬,我建議你還是把他的家人喊來,否則出現風險你負不起責任。」護士說完又匆匆跑了。
危急?我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那樣的人,主宰了我的命運,我還以為他所向披靡,雷都霹不了他。可是,他現在情況危急。
一定是那一鐵棍,那個黑高壯朝他後背砸過去,那沉悶的聲響。如果是我,我肯定當場就被砸死了吧。
怎麼辦?我拽緊了手機。
韋御風說過,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他父母。伊家嗎?伊城和他媽媽可是親眼看到我們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除非他們得了失心瘋,否則絕沒有可能來醫院給韋御風簽手術同意書,他們巴不得韋御風快點死還差不多。
不能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起手機,我解了手機屏幕鎖,然後點開了他的通訊錄。在最近通話里,阿離的名字在最上面。
對,我找阿離,他和韋御風的關係看起來很好,韋御風有什麼事情都找他。
我拔下了阿離的號碼,嘟了兩聲,阿離接了電話。
「風哥……」阿離的略帶點戲謔的喊聲傳來。
「阿離,是你嗎?我是殷采采。韋御風出事了,他現在在搶救室。護士剛才來找我,說要簽手術同意書,我不敢簽。阿離,你能給他簽字嗎?」我強自鎮定的把話說完了。
「你在哪裡?」他問。
「A城,縣人民院醫院一樓搶救室。」我道。
「我操。」他罵了一聲。
我不知道他在罵誰,但遠遠的醫生已經走來了,我只好又道:「阿離,醫生已經來了……」
「殷采采,你是風哥的女人,這字你簽。」阿離吼道,「你打個屁的電話,快簽字,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阿離把電話掛了,我呆愣愣的看著醫生走到了我面前。他說了一大堆的話,又問我是韋御風的什麼人?
「他,他的女人。」我跟得了失心瘋一樣喃喃的念出了這幾個字。
「簽字。」醫生把手術同意書和筆遞到了我手裡。
我咽了咽口水,這字簽下去了,韋御風要是死了,那我可怎麼辦?
「小姐,你能快點嗎?那邊要動手術呢。」醫生催促道。
簽,我一咬牙就寫上了我的名字,他不是說他是孤兒嗎?橫豎死了也沒人管他。我把手術同意書遞還了醫生。
韋御風的手術繼續著,我坐在等候區,比我弟弟進搶救室還要驚恐百倍。在我剛剛感受他一點點溫情的時候,在我已經一無所有的時候,我真的不想他死。
我等啊,等,時間變得無比的漫長。他的手機被我鎖屏,解屏,再鎖屏,再解屏。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跳起來,我從手機的通話記錄里找出了我爸的手機號碼,給我爸打了個電話,我說了韋御風情況危急的事情,我問他要柳又昕的聯繫方式,我爸不肯給我,我威脅他敢不給我就隔三差五的去打擾他。我爸嚇死了,立刻就答應我把柳又昕的電話給我。
我爸把柳又昕的電話發給了我,輾轉的,我又要到了劉麥的電話。
最後,我的電話終於打到了劉麥那裡。
「殷采采,你找我?」電話一接通,電話那頭的劉麥就先發制人。
「對,我找你。」隔著聽筒,我變得有勇氣。
「什麼事兒?」她冷淡的語氣。
我把今天的情況簡潔地跟她提了一下,末了,我說:「劉女士,我知道,對你來說,我這樣的人根本就算不上人。所以,昕姐帶我去求你,在你看來就是一個笑話。今天,如果韋御風這一關熬不過去,那麼,我肯定也不會再活著。當然,在你看來,我死不死的跟你也沒有屁關係。但我告訴你,我殷采採在死之前一定會將你的名字貼在我腦門上,我變成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劉麥笑出聲來。
我因為憤怒雙手不停的顫著,聽見她的笑聲,我更加的怒不可遏:「很好笑嗎?對噢,你們是忠實的唯物主義擁護者,你不信有鬼對吧。那你也不要太得意了,一朝君王一朝臣……」
「殷采采。」劉麥一字一句的打斷我。
她並沒有很大聲,但聲音有一股不怒自感的感覺。
我頓時就慫了,然後就閉上了嘴巴。
「嘴倒是挺利的。」她淡淡的,「我這幾天忙著照顧我外公,讓我小助理去處理的這事兒,很遺憾結果是這樣的。」
我跌坐回椅子,遺憾有個屁用。
「這事兒我現在知道了,我這邊還在忙,先掛了。」劉麥掛了斷電話。
我呆呆的坐著,除了等待,我再無他法了。
這場手術,持續了四個多小時,我又怕又餓又累,靠在等候區,昏昏沉沉,半夢半醒。護士又來催我繳費,我在恍惚中又給阿離打了一次電話,他好像又罵了我,我聽得不太真切。
後來,手術就結束了,有醫生出來,說韋御風的手機結束了,但是必須在ICU里觀察幾天,如果他能熬過來就能活命。
我跟著韋御風又到了ICU病房門口,這裡連休息椅都沒有,我只能靠著牆站著。站了得久了,我的雙腿也麻了,我順著牆根坐到地上。
天似乎要亮了,我冷得難受,抱緊雙臂,我將頭埋進臂彎里。
手機響起來,我拿起來,胡亂就接了起來。
「你現在在哪裡?」阿離喘著氣的聲音傳來。
「ICU。」我有氣無力的。
阿離跑起來,呼呼的風聲。沒多一會兒,那聲音就近了,然後一道身影跑到了我面前。那個人把我從地上拎了起來,我睜開眼睛勉強看了他一眼,阿離來了。
「風哥呢?」他問我。
「你,瞎嗎?」我吃力的揮了揮手,我快要困死了,只想能眯一會兒。
他拖著我走到ICU門口,盯著裡面看了半天,我靠著他的肩膀竟然就睡著了。
這一覺真是睡得昏天暗地的,這麼長時間,我還沒睡得這麼踏實過。夢裡有鮮花有美酒還有山有水,真想在夢裡永不醒來。
哪有那樣的美事兒?
我從美夢中醒來了,昏暗的光線,厚重的窗簾,柔軟的大床,還有掛在對面牆上的電視機。這裡是酒店房間嗎?
我撐身體坐了起來,晃了晃頭,我確實是在酒店裡。
韋御風呢?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阿離把我送到這裡來的吧,我睡了多久了,韋御風會不會已經死了?我趕緊下了床,衝到房門口才發現我身上的衣服皺得跟鹹菜乾一樣。
可這裡沒衣服給我換,不管了,還是先去醫院吧。
我拉干房門就跑了出去,下了樓後,我披頭散髮的就跑出了酒店大堂,還好,這裡離人民醫院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