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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我知道您在意我的出身和門第。」秦徵說:「然而您能不能換一個角度來看我?」

    關太太隔著淚眼愕然看著他。

    「我今天對您說出這樣一番話,何嘗不是鼓起所有的勇氣?」秦徵說:「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接受您的兒子不能只靠嘴上說說。我想和他在一起,我就有勇氣面對您的考量,面對今後周圍形色各異的目光,我還要包容他渾身的臭毛病,無論他精神病還是神經病,我都不能始亂終棄。」

    走廊一片靜默,秦徵站在中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神清澈淡然,微微僵直的背脊卻出賣了他的緊張,然而這一點瑕疵卻毫不影響他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強大光芒。

    像是一個負傷自愈的戰士重新站起來,橫刀立馬,無畏的屹立廣廈之巔。

    「您和關老先生的婚姻一定是您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在您眼中,遇到一個合適的人相守一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想在您內心深處,一定也保留著當初相愛的初心。」

    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秦徵煽情成功,把關太太說哭了。這次奪眶而出的眼淚,是因為動容,而非憤怒。

    「所以我懇求您能用一個過來人的眼光,來觀看一次無關地位高低、貧窮富裕,只和幸福有關的感情。」

    他說完了,卻沒得到任何回應。

    良久,才響起兩聲突兀的掌聲,吳憂尷尬的收回手,摸著鼻子說:「你太有才了。」

    關太太往後一退,靠進關邵傑的胳膊才讓他回神。他望著天花板眨了眨眼,胸口堵得實實的,滿腔都是錯過了一個世界的遺憾。

    「先……先回家。」關太太擺擺手,掉頭就走。

    擋在門口的吳憂來回瞅瞅,貼著門框擠了出來,走廊上已經沒有人,只剩他一個人跟強力探照燈似的。

    「秦……不不,」他輕輕扇嘴,拍了拍秦徵的肩膀,「李-波,以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其實吧,我一直都愧疚得寢食難安,就----」

    關昱禮抹把喜極而泣的眼淚,忍無可忍的吼道:「滾!」

    「操!」吳憂被唬得一跳,回頭瞅見關昱禮一副要吃人的嘴臉,頓時跳起腿撒丫子跑了。

    「嗚呼!」走廊盡頭傳來一聲高呼,「親愛的,又攢了一對給咱倆墊背!」

    關昱禮頂著秦徵如有實質的目光,顧左右而言他,掰著門框沖那邊罵道:「墊你個雞----」

    被秦徵一巴掌搡進了房門。

    「我……」關昱禮摳摳頭皮,被秦徵逼的往後退,「那什麼……哀兵政策,曲線救國……」

    「你的病好了?」秦徵問。

    關昱禮想了想,謹慎的回答:「暫時好了。」看秦徵危險的眯起眼,他馬上改口:「我沒想騙你,我就是騙老太太。」

    「我把別人都當傻-子?」秦徵一想到在茶樓看到他倒下去的心情,就恨不得替關大哥抽死丫,「關太太一時被你蒙蔽,你以為她事後不會懷疑?」

    「你不是已經把老太太搞定了麼?」關昱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咧開嘴笑的合不攏,「我是不是要準備聘……不不不!準備嫁妝了?」

    把別人當猴耍,虧他還笑得春光燦爛,秦徵簡直恨得牙癢。

    然後他突然出手,揪住關昱禮的衣領,對準他的唇一口咬了下去。

    「嗷嗚……」關昱禮疼的一個激靈,又捨不得推開他,攀住秦徵的肩把人往懷裡帶,舌頭輕巧一頂,秦徵的牙就鬆開了。

    就知道波波心最軟,他蹉跎半輩子才撿到這個寶,走了多少彎路才登上人生的巔峰,哦對了,上下兩個腦袋還有不同程度的「受損」,這可真是拿命換來的寶貝啊啊。

    四片嘴唇較勁似的來回問候,啜-吸聲霸道的充斥在靜謐的房間,對走廊醫用車滾動的響聲充耳不聞,直到門口的中年護士長厲聲呵斥:「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關昱禮一頓,秦徵意猶未盡的舔舔唇,轉頭:「如您所見,我們在這裡接吻。」

    護士長木訥的說:「神經病……」

    關昱禮牽著秦徵往外走,「神經病不能接吻?」

    理直氣壯的邏輯,簡直沒毛病。

    關太太從上車開始,就抱著寶寶不撒手,一老一小耳朵貼著耳朵,一聲不吭。

    關邵傑也保持著沉默,母親沒有竭嘶底里的鬧,就證明她在思考。

    回到家,關太太把寶寶放下來,保姆過來給寶寶脫鞋,寶寶卻退後兩步,忒顯擺的蹲下來,「偶幾己會脫。」

    關太太好奇的看著孫子:「你自己脫啊?會嗎?」

    寶寶坐在地上把右腳搬到左腿上,小手抓著腳跟,小短腿往後一收,「噗通」人和靴子一起摔了個四仰八叉。

    關太太撫掌大笑,把寶寶扶起來,「真棒!寶寶都會脫鞋子了。」

    「還會穿。」寶寶說。

    「哎呀,還會穿鞋子啊,」關太太笑得眼睛眯fèng,「我的寶貝兒長大了。」

    說著就別開臉抹眼淚。

    關邵傑給寶寶脫了另一隻鞋,對母親說:「您去休息一下吧,今天累著了。」

    「不想睡,睡不著。」關太太抽抽鼻子。

    「那帶寶寶上您屋裡坐一坐?」

    「好。」

    地暖開著,寶寶換了一雙防滑的居家襪在地上跑,跑了幾圈,跑到茶几前,從肚子前的袋鼠兜里掏出一把珠子,灑在關太太的茶盤裡。

    「寶寶會不會數數?」關邵傑席地而坐,從茶几的抽屜里拿出一卷牛筋線。

    「會,一、二、三……」

    關邵傑穿到第八顆珠子,寶寶打哽了,關太太笑道:「行了,兩歲數到八,比他的年紀多四倍,不錯了。」

    關邵傑笑著嘆了口氣,說:「李-波說那天被綁架,還是寶寶救了他。」

    關太太驚詫的瞪大了眼睛:「寶寶救的他?」

    關邵傑把事情前後一說,關太太聽完久久沉默不語。

    關邵傑綁好佛珠的結頭,將失而復得的手串輕輕放在母親手裡,「我們都以為阿禮失憶之後,他倆就該徹底斷了,誰會料到阿禮什麼都忘了,卻還記得他呢。」

    關太太把-玩著佛珠,沒說話。

    「阿禮今年滿四十,說實話,我還真不好再管他,一來他沒面子,二來傷感情。他巴心巴肝的要跟李-波在一起,往後該怎麼收拾他的這些煩心事,不如就交給李-波去吧。」

    關太太欲言又止的瞥向關邵傑。

    「從教孩子看一個人的本質,您應該看得出來李-波的樸實,他從前跟著阿禮就不是衝著好處,我想以後也不會。」關邵傑說:「再說阿禮也不是傻的,他做生意這麼多年,jian商jian商,您就不用擔心他會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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