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因為激動,尾音劈了叉。

    關邵傑還在猜測對方到底說了什麼,肖芹崢接下來的話給出了答案:「……你和他有仇關我什麼事?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他了……誰說他不愛我!?你別想挑撥離間,總之我不會對他下手……呵!無所謂,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以什麼立場來威脅我?突然之間一無所有的感受你也嘗過,像我們這種人,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兩年前我既然答應了你,就有這個準備……」

    音頻戛然而止,關邵傑關閉播放器。

    還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一個大好青年,淪落為跟溝渠沆瀣一氣的「螞蚱」,命途的坎坷,他不悍然跨過去,而是偏執的選擇一條看似捷徑,卻永遠也到不了終點的歧路。

    很難說可恨還是可悲,事到如今,也難以定論是誰的過錯,關昱禮固然可惡,但是他還沒到隻手遮天的地步。

    選錯了路,卻把別人當成路障除掉,當真是喪心病狂。

    小組的警員在短時間內做了一個初步計劃,關邵傑回撥了高鑒昕的電話。

    「你打算怎麼做?」

    高鑒昕的回答在關邵傑的預料之內----以餌釣餌。

    時間緊迫,多耽誤一分鐘,救出人質的希望便渺茫一分,對於高鑒昕自願以身涉險,關邵傑只能自私的接受。

    「你自己當心。」

    ……

    肖芹崢的琴行在音樂學院附近,位置非常好,正好在人行道拐角,90度旋轉門臉,左右經過的行人車輛都能看見。

    高鑒昕把車停靠在路邊,下車就聽到琴行隱約而來的鋼琴聲。

    他甩著鑰匙笑了笑,不愧是音樂系才子,百般樂器樣樣都能來一點兒。

    打工的學生在一樓櫃檯後趴著打盹,有人進來都沒能驚動他的瞌睡,員工懈怠,老闆也疏於打理生意。他沿著轉角樓梯上到一樓半,琴聲便如潺-潺流水,拾級而下。

    夢中的婚禮,和誰呢?

    他站著發了會呆,在肖芹崢合上琴蓋起身時,他舉步上前。

    肖芹崢眼中閃過驚喜,「你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高鑒昕把車鑰匙揣進褲兜,直接了當的質問:「李-波和寶寶的親子鑑定,是你乾的!?」

    肖芹崢一愣,隨即冷笑道:「又是為了李-波,呵!」

    「你只說是不是你!」他厲聲問。

    肖芹崢情不自禁的退後一步,靠著琴蓋借力站穩。

    高鑒昕第一次咄咄逼人的對待他,就算是在查到車子故障跟他有關,頂多就是冷淡點,卻不會用這麼凌厲的語氣跟他講話。

    他重重的看了高鑒昕一眼,走到樓梯口,對下面說:「小張,你下班吧,把門帶好,掛上歇業的牌子。」

    樓下打盹的大學生這次醒的倒是快,應了一聲,拿了包就走,玻璃門關閉,隔離了馬路上的喧囂,整個空間突然就安靜下來。

    「是我。」肖芹崢坦然承認。

    「所以那天晚上,你是有目的的讓我留宿,好翻看手機通話記錄,找到房產經紀的電話,騙他帶你去看房,收集李-波的樣本,以供親子鑑定?」

    「是的。」肖芹崢歉然看向高鑒昕,「對不起。」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我,你把我當什麼?」高鑒昕諷刺的眯著眼,「肖芹崢,我再也不會相信你。」

    「鑒昕!」

    他慌了,一把抓-住高鑒昕的胳膊,語無倫次的說:「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琴行賣掉,和關昱禮再無瓜葛,行嗎?」

    「晚了。」高鑒昕掰開他的手,淡淡說:「你都不珍惜,我憑什麼還要相信你?是你親手把我的信任揮霍一空,肖芹崢,你知道那天晚上我為什麼不碰你?」

    肖芹崢的眼睛突然就濕了,像是不敢面對現實,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你別說,我們會好好的……」他捂著臉撅下去,把身體縮在琴凳後,「別說,我不聽……我們會好好的……」

    高鑒昕蹲下來,他湊近,像是怕肖芹崢聽不清,「我喜歡的那個肖芹崢十年前就死了,現在的你讓我覺得噁心,對著你這樣一個冒牌貨,我硬不起來……」

    「別說了----!!!」肖芹崢捂著耳朵尖叫。

    「行,不說了。」高鑒昕慢條斯理的站起來,「這件事我不會再幫你隱瞞,我會去關家,把兩年前的車禍和現在這件事交待清楚,從今以後,你好自為之吧,我們到此結束。」

    他轉身就走,下樓時聽到緊跟而來的腳步聲,身側的牆面映出一道舉起手的影子。

    他驚然閉上了眼睛。

    第41章 第 41 章

    乙-醚的短暫麻-醉過去,大腦出現意識的第一刻,秦徵睜開了眼睛。

    被綁架了的認知讓他整顆心猛地往下一沉,旋即是刻骨銘心的膽顫。

    所幸的是沒有被蒙眼罩,他擠了擠眼睛,再次睜開眼看格局,這是一輛房車,空間狹小。飯桌頂頭開著一盞小燈,車窗拉著帘子,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秦徵坐在椅子上,手被栓在椅背後面,他掙了掙,綁紮帶扯得很緊,陷進手腕的皮膚里,沒有任何活動的空間。

    寶寶!

    他神經一緊,隨即瞥到半開的帘子遮掩著一張單人床,小小的一團安靜的躺在上面。

    他大喜過望,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寶寶!」他喊,聲音抖得不像話。

    沒動靜!

    「關寶來!關寶來!」他沙啞的呼喚,像永遠也等不到那孩子呢喃的回答。

    他半輩子過的稀里糊塗,來不及像一個男人那樣為自己的將來做一個規劃,就莫名其妙的被寫進了別人的規劃中,從來沒真正的為自己而活,就連親生兒子的誕生,都只是別人的一個玩笑。

    不可否認,他做男人是失敗的,所以他沒信心當好一個父親,他不知道怎麼去愛這個孩子,他害怕十幾年後,眼睜睜的看著寶寶重蹈覆轍,走上他的老路。

    只有當關昱禮的兒子,才會有出息,不過是他為粉飾骨子裡的懦弱而找的藉口。

    然而當他第三次被綁架,卻不像前兩次那麼驚慌,老天似乎鍾愛看他窩囊,他卻偏要迎刃而上。

    他將肩膀往下沉,掙動腰部以下的力量,將椅子腳在地板磕出聲響。

    「唔……」

    帶著睡意的聲音從床那邊傳來,秦徵一怔,停止了動作。

    關寶來小朋友煩躁的蹬了蹬小短腿,翻了個身。

    秦徵聽到積鬱在大腦的血液瞬間回落,他整個人往下一垮。

    「寶寶,起來了。」

    寶寶哼哼幾聲,用手揉眼睛,然後爬起來,皺著眉頭醒瞌睡。今天醒來發呆的時間有點長,秦徵看他打了一個哆嗦,這才發現他是在噓噓。

    「寶寶過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