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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

    正月十五元宵節,晴。

    從c市到x市,兩個小時的飛機。早上跟寶寶一起起床,秦徵把寶寶的必需品收拾好,關門的時候接到關昱禮的電話。

    之前果斷拒絕了關昱禮親自過來接的提議,不為別的,只是一直對關邵傑那句「男人和父親」耿耿於懷。

    這讓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帶著孩子離家出走,要挾丈夫親自來接的小媳婦。

    況且他還沒準備好怎麼去面對關昱禮,溺過水的人,即使是再饑渴,也會對水心有餘悸。

    寶寶很聽話,叫他不要跑遠,他就一步不挪的樓棟門口等他下樓。

    鄰居家的五歲小男孩盼盼,是關寶來小朋友新結識的泛泛之交,如果多相處幾天,很有可能能發展成君子之交。

    盼盼用手指當槍,「嗶嗶嗶----你先死!」

    寶寶退後兩步,頑強的屹立不倒。

    盼盼急了,叫道:「你中槍了,快倒下去!」

    寶寶呆若木雞,末後抓了抓褲襠。

    盼盼急的跺腳,「你!中!槍!了!」

    寶寶繼續抓褲襠。

    秦徵加快腳步跑過去,還沒到近前,寶寶已經垮下了外褲,露出他雪白的尿不濕,肚子一挺,驕傲的說:「雞槍不倒。」

    「誰教你的!」秦徵一把拎起寶寶的褲子,氣的牙癢。

    寶寶轉頭看他,「巴巴。」

    秦徵:「……」

    還沒出門,就已經想打道回府了。

    其實他的心是懸的,沒底,飛機起飛後,更是如同斷了線的氫氣球,他挨著寶寶的臉,借血脈相連的熱度,給自己打氣。

    他希望寶寶過好日子,好日子並非只是指物質生活,也不是人人艷羨的富二代身份。

    而是擁有一個相對來說完整的家,他給不了,關昱禮卻可以。

    在關家,寶寶能接受良好的教育和啟蒙,他的人生會有一套系統的規劃,有大伯和爸爸疼他,他可以心無旁騖的成長,強大。

    他絕不會因為處境窘迫而受到誘-惑,不會行差踏錯把一輩子賠進去,不會受到白眼和蔑視,不會輕易被任何人左右自己的人生。

    兩年前他用盡全力要離開關昱禮,誰會料到有一天,他會帶著自己的兒子,把希望重新寄托在這個男人身上。

    關昱禮,不要讓我失望。

    飛機在下午13-點30降落,登機前就收到關邵傑發來語音,他親自來接。

    跟著人流走出航班出口,又接到關邵傑的電話:「我快到了,你出來沒?」

    通道出口人擠人,秦徵抱著孩子不好拿電話,匆忙應了一聲,「剛出來。」

    關邵傑說:「那好,我的車就不進停車位了,直接出來上車就行。」

    秦徵說好,就掛了電話。

    走了幾步,一個男人對他招招手,跑過來接過包,跟他握手,笑道:「李先生一路辛苦了,車在外邊,請跟我來。」

    機場接旅客,車一般停在到達大廳外的停車場,直接出去就成,或者是在門前短暫停留,一般不能超過兩分鐘。

    他跟著男人的引路,經過專供地下停車場的直達電梯時,就感覺不對勁。

    關邵傑說快到了,讓他出去直接上車,很明顯應該是開車等在大廳外,絕不是繞路去地下停車場。

    秦徵慎了慎,腳步一頓的同時,前方的男人突然發難,一把奪過寶寶就埋頭闖進了安全樓梯。

    突發狀況讓他來不及多想,男人的速度之快,已經沒有他反擊的餘地,他幾乎是在寶寶離手的那一刻,就緊跟上男人的步伐。

    寶寶尖叫的聲音,隱沒於安全樓梯扇動的彈簧門,安全樓梯下三層,就是地下一層樞紐站,在男人抱著寶寶駕輕就熟的鑽進飛馳而來的汽車時,已經不用猜想,這就是一場有預謀有準備的綁架。

    「感謝您的配合。」男人對自動拉開車門跟進來的秦徵說。

    第40章 第 40 章

    這是一場惡性綁架,歹徒明目張胆的在機場劫走人質,監控出現的套-牌車被棄置在機場高速中段,根據附近地形分析,人質極有可能被劫持到了x市。

    棄荒僻難以搜尋的藏身地點,反而進入監控密布的市區,顯然和綁票勒索的犯罪動機截然相反。

    關家大宅,一屋人噤若寒蟬。

    警方專案組的成員,已經把監聽設備安裝完畢,從下午兩點到現在,過去了五個小時,卻沒有接到任何綁匪打來的電話。

    「阿禮。」關太太勸道:「你坐下來休息一下吧,走來走去晃得我眼暈。」

    「我坐不住!」他想殺人。

    「你不眠不休也於事無補,不如冷靜點,等警方消息。」關太太柔聲說。

    關昱禮憤憤然瞥向母親,目光漸漸森涼,好像看一個陌生人。

    關太太被他的視線盯得莫名心虛,慍怒道:「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關昱禮定定注視關太太半晌,眼神失望,良久說:「年前,我開車經過隔壁小區,看見一位奶奶拎著個包,包里裝著厚厚一摞小廣告,四處張-貼,我看了看,是尋狗啟示,兩年前走失的一條土狗一直沒找到,老人家風雨無阻的在狗走失的地方尋找,從沒想過放棄。」

    關太太的臉一沉,顧及著警員傭人都在場,不好發作。

    關昱禮冷冷瞥她一眼,移開視線時,輕聲說:「何況是我兒子。」

    「你當我不著急!」關太太眼眶一紅,哽咽道:「我養了寶寶兩年,把他當親孫子看待,我做錯了什麼!你反過來怨我?」

    「媽!」關昱禮別開臉,閉上眼睛,「我活到現在才明白,用一輩子時間跟自己在乎的人較量,是愚不可及!」

    「同樣,」他看向關太太,「用禮教條款束縛感情,把希望寄情虛無縹緲的佛經,懂得一脈相承的大道理,卻看不見觸手可及的小真情----」

    「關昱禮!」關太太怒極失聲:「你存心氣我!!!」

    這聲一出,客廳霎時陷入死寂。

    良久,關太太冷笑:「好,好!就為了一個小東西,你跟我撕破臉,行!關昱禮,我老了,治不了你,可別忘了,關家還有個老大足夠取代你。關家叔伯,你的舅伯舅舅,你父親的世交伯父,董事局的各位董事可不是只賣你的面子,再不濟,還有我的股份給他做後盾!!!」

    關太太擲地有聲,關昱禮卻咯咯笑出聲,那笑聲森然哀切,笑到最後陡然收聲,瞪著通紅的眼睛,瘋了一樣咆哮道:「我只要我兒子!!!」

    關太太震驚的瞪著關昱禮。

    我只要我兒子!

    偌大的家業不要,什麼都不要,只要一個不是他親生的兒子?

    瘋了,關太太木然的想,一定是瘋了。

    她一個女人,戰戰兢兢的維護這個家,兒子叛逆不羈,她卻從來沒有用今天這樣的重話威脅過他,攥著這個「殺手鐧」,把它當成最後的絕招,沒想到卻是這樣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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