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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關邵傑若有所思的站起來,走到關昱禮跟前,「這兩天,你去哪兒了?」
關昱禮抬頭看著他,眉梢微不可見的一挑,隨即埋下腦袋悶聲抽泣。
雖然關昱禮無論幹什麼出格的事,他都已經習慣逼自己淡定的接受,但是明知道他幹了什麼,卻被蒙在鼓裡的滋味,真的很讓人牙癢啊。
「事情沒搞清楚之前,你先別裝死!」他一把把人拎了起來,遞到母親面前,「你跟母親說,寶寶到底是怎麼來的?」
「我不知道啊……」關昱禮捂著臉,欲哭無淚。
關太太看著自己兒子這副樣子,即心疼,又憤慨,兒子失憶不是他的錯,可把戲-子的兒子充當關家血脈,這卻是天大的錯,愧對祖-宗啊!
「你不知道?」關太太突然如夢初醒,疾聲問道:「兩年前做過親子鑑定,你怎麼解釋!?」
「那確實是我改的。」關昱禮歉然望著關太太,低聲說:「我當時也很震驚,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誰才是寶寶的生父,所以私下裡把有可能的人,都跟寶寶的DNA核對過,卻一無所獲。」
關邵傑揉了揉太陽穴,沉聲說:「你當然找不到寶寶生父,因為你的過錯,我們都跟著造孽,寶寶的生父已經被送到千里之外□□工!」
關太太眼神閃爍,別開了臉。
「是誰?」關昱禮顫聲說:「是秦徵嗎?是不是他?」
「阿禮!」關太太怒道:「我們現在說的是你造假的事,不要扯遠了!」
「我不能不作假啊!」關昱禮突然抬高聲調,「寶寶是個人,難道因為我的過錯,讓一個孩子背鍋?我找不到他的生父,難不成把孩子丟掉?我-干不出這種損陰德的事!」
「關昱禮!」關太太指著他的鼻子,尖聲質問:「你指桑罵槐說誰呢!?」
「我沒說您,您一輩子吃齋念佛,心懷浮屠,」關昱禮說:「沒有您替兒子積攢功德,那次事故只怕就不止是失憶了。」
「如果您一定要搞清楚寶寶是怎麼來的,只能就著這幾天收集的線索,把我的猜測跟你說說。」他掏出一摞紙,展開。
關太太現在看到紙條就眼皮直跳,她沒接,反而退了兩步。
關昱禮退到沙發邊坐下來,怔怔的盯著手中的紙張,良久,才開口。
「當初會選擇取秦徵的精-子做代-孕,應該不是突發奇想,從調查資料來看,跟著我這些人之中,他是最優秀的,」他看著母親的眼睛,不容置喙的說:「這一點毋庸置疑。」
關太太狐疑的盯著他,關邵傑淡淡說:「確實,你以前那些個小明星,都是些什麼人?」
關太太霍然看向關邵傑,「你們一個兩個,都被他下毒了?」
「母親,我的年紀可以當他的叔了,」他目光投向關昱禮,意有所指的說:「看人,我當然比他准。」
關太太煩躁的揮揮手,「都別提他了,我也不想知道那個秦徵有多好,總之,孩子是他的,這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關家不要來歷不明的孩子,至於說寶寶該怎麼處理,那是後話,現在我就要你給我做個保證,保證儘快給我關家留個血脈!」
「不可能!」關昱禮言簡意賅。
關太太和關邵傑不約而同一怔,關太太脫口問:「什麼不可能!?」
關昱禮把手裡的紙張一揚,關邵傑接了過來。
「四年前,我做了絕育手術。」
關昱禮一語如同驚雷,劈得關太太頭皮一炸,她一把奪過關邵傑手裡的幾張紙,還沒看清楚字,就不可置信的搖頭,「不可能,不可能……」
「我這幾天不敢回家,就是這個原因,」關昱禮又有潸然淚下的趨勢,「您問我為什麼會選秦徵,為什麼會篡改親子鑑定,我都能給您一個解釋,唯獨絕育手術的目的,我真不知道……只能說我該死……」
他兩手抓-住額前的頭髮,把腦袋埋進膝蓋里,「為什麼……為什麼?我怎麼會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幹了些什麼……我怎麼不去死……」
關太太怔愣了片刻,突然手一揚,慘白的紙張帶著她的絕望簇簇下落,而後塵埃落定。
完了……
……
「母親不相信,找她的私人醫生做了一次精-液檢查,確定無精-子存在。」
關邵傑把事情始末講完,善解人意的留下了一段空間讓秦徵消化。
他也確實是在用力消化,只是有點消化不良。
這個新年發生的事,一件件一樁樁讓他應接不暇,關昱禮就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棒槌,只消掄一棒子,就粗暴的打碎了他自以為的平靜。
他就是那隻裝著爆竹的汽水瓶,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關昱禮也會自作主張的點燃引信,付出-血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四年前?」秦徵疑惑的問:「他說是四年前?」
「報告是四年前的。」關邵傑說:「你有什麼疑惑?」
秦徵搖搖頭,想起那邊看不到,他說:「不是四年前,我確定,就是在一周前做的。」
關邵傑訝異,不過很快想明白了。
雖然關昱禮做了絕育手術的結果是一樣,但利用中間四年的過渡期,完全可以用「我不知道」「我失憶了」來推卸責任。
避重就輕只是其一,更重要的一點----四年前做絕育的起因,已經無從得知,母親沒法遷怒旁人,可如果是在寶寶身世浮現的節骨眼,他再去做絕育,以母親護犢子的心態,把一切歸罪於秦徵和寶寶幾乎是肯定的,那麼他下的血本就得不償失了。
「李-波,你別多想,這事不怨你。」關邵傑勸道:「這是他作為男人和父親的擔當,作死的是他,惡果當然只有他來吃。」
關邵傑一語雙關,即是以朋友的立場開解他,也是以大哥的身份替弟弟勸合。
心愿是好的,可惜用錯了措辭。
秦徵冷笑道:「男人和父親?男人和父親的角色都被他占了,我一個男人幹嘛吃的!?」
最後一句,是關邵傑上次激將秦徵的原話,這會兒一字不差的還給了他。
關邵傑不氣反笑,欣慰的讚許道:「是個爺們兒!」
「哪裡哪裡,」秦徵謙虛道,「多虧關大哥一語驚醒夢中人。」
關邵傑哽了一下,總感覺這小子話裡有話。
「之前孰是孰非,關昱禮已經表明了該有的態度,就像關大哥說的,他釀的惡果自己嘗。我和他之間,就當兩清。」他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關家一而再再而三,拿我當牽線木偶,現在又把寶寶當球踢。關太太既然把寶寶送出來了,就沒那麼好要回去,我的兒子是人,不是物品!」
「我說過,你自己爭取。」關邵傑帶著玩笑的口吻,溫和地說,「你和寶寶都是男子漢,我就拭目以待,看你們兩個男子漢怎樣為自己爭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