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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秦徵:「……」
他能頂著壓力舉手表態麼?
即使是活到八十歲,他依然會為「兩-情-相-悅」站隊。
「我說這麼多,是想讓你明白,我一直都希望找一個合適的人,組成一個屬於我自己的家,遇到你,我感到很幸-運。」關邵傑笑了笑,退後兩步說,「不逼你現在表態,但是別拒絕我再來找你。拜拜!」
他走的很灑脫,看得出來,這灑脫不是裝的,可能是觀念不同,秦徵沒法理解他這種「我喜歡你就行,你喜不喜歡我不重要」的腦迴路。
說實話,如果是奔著結婚為目的,關邵傑無疑是個很好的選擇,他踏實、有擔當,包容而體貼,各方麵條件都很好。
但……
秦徵懷疑自己是不是個潛在的M,或者說,他覺得挑戰高難度才能體現人格的厚度?
元旦過後沒多長時間,就臨近春節,李濤回來的計劃再一次被秦徵否決,反正在國外體會不到中國年的氛圍,自然就沒有「每逢佳節倍思親」的傷感。主要是沒地方去,讓李濤跟他住地下室,就好比請一車八哥回來吊嗓子,他只想過一個安靜的新年。
現在的課程是半理論半實踐,下了幾次車間,年前最後一次去修車行上一天課,就開始放八天新年假。
一大早在車間,師傅講解車輛普通故障排查,學員們拿著筆和本子邊聽邊記,看不到實物,總有點對不上號。
「嘿!」有人喊了一嗓子,「程師傅,來了一輛現成的科教版,您來看看!」
程師傅一聽樂了,叫學員們等候,連忙去看車,過了會又過來,拍拍手說:「剛講到剎車系統盤查,正好,交管局就送來了一輛,你們跟我來。」
秦徵走在後面,就看前面幾個學員一窩蜂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說:「我去!這車得7、80萬吧。」「豪車啊。」「外地車牌?難道是在高速出的事兒?」「不會是連環追尾吧……」
程師傅怒道:「都給我閉嘴,是你們說還是我說?」
秦徵等學員們安靜了才擠進去,先看了看車牌,眼皮一跳。
「剛在現場就做了事故鑑定,車主負全責。」程師傅說,「知道為什麼嗎?這就要講到長途前關於車輛剎車系統的排查和檢修了。」
秦徵圍著車轉了一圈,除了前保險槓有磕傷,其餘地方還好。
「剎車片的壽命跟什麼有最直接的關係?」程師傅提問。
「價----格----!」學員們搶答。
程師傅眼看著又要著火,想了想了又忍了下去,「還有呢?」
學員們一臉懵逼。
「跟操作方法有最大的關係!!!」程師傅河東獅吼。
「你們都給我看清楚!!!」程師傅指著空蕩蕩的車輪後部吼,「這就是車主操作不當,經常急剎造成的後果!剎車片和剎車盤磨損嚴重,出車前不檢查還上高速,這是花樣式作死!!!」
在師傅的怒吼聲中,秦徵透過車窗,瞥到車前鏡上掛著一個消了氣的紫色氣球。
「車主他人呢?」他問程師傅。
「我哪知道!」
「車子是磕到水泥護欄了嗎?」
程師傅不耐煩的斜眼瞅他:「你是學檢修還是學偵-查啊?」
秦徵乖乖閉了嘴。
上午下課後,他鍥而不捨的找程師傅問了情況,得到專業的分析講解,剎車磨損嚴重,但是剎車系統卻很新,而且還是進口的牌子,如果不是車主經常性不當操作,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要知道在高速公路,任何一個失誤都有可能引起災-禍,何況是剎車失靈。
得到這個結果,秦徵沒法再冷靜,整個腦袋都是亂的。關昱禮又發了什麼病?
他的種種行為,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分析。失憶就好好失憶吧,幹嘛不在家好好待著?帶著孩子和情人滿世界炫耀,又開車跑到高速上作死。
人格分裂?
秦徵被自己大膽的假設驚呆了。
理智上不願意接受關昱禮會得這種病,但想來想去,也只有這一點才能解釋他的反常行為。
難道是因為失憶造成的?
他一整天神情恍惚,一直持續到回到家,一樓的房東聽到開門聲響下樓來,「李-波,剛有人送來好多年貨,給你放在公共廚房了,自己去拿。」
「誰送來的?」
房東大姐回憶道:「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挺有派頭,普通話,長的壞,說話又很客氣,腿還有點瘸……」
秦徵心裡有數了,道了謝,然後打開門進屋,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他在考慮,是直接替天行道,把關昱禮叫過來做掉,還是把這個神經病交給關家自己處理。
其實省事的法子,就是聽之任之,不聞不問。關昱禮除了在周圍神出鬼沒,並沒有騷擾他。
儘量不去想他,可是腦中不停閃現兵荒馬亂的車禍現場,尖銳的報警器和警笛交相折磨脆弱的神經,他神經質一樣霍然站起來,這時房門被敲響了。
房東大姐在門口,緊湊的五官擠在臉盤中央,卻能把心理活動完全呈現,八卦之心果然是表演藝術的完美詮釋。
「小李啊,你今年不回老家過年嗎?」
「不回。」
房東大姐跟進來四處看看,視線在天窗上掃過,擠眉弄眼的說:「給你送年貨的那個男人,是幹嘛的?看上去像是個做生意的,你怎麼有這樣的朋友?」
做生意的大老闆親自給一個住地下室的環衛工送年貨,到底大老闆是城鄉暴發戶,還是環衛工是落難太子爺。
房東大姐的腦補,絕對符合黃金檔狗血倫理年代大戲的苦逼套路。
秦徵拿不出「落難鳳凰不如雞」的坎坷身世滿足房東大姐的八卦心,再說就算是他栽過一個跟頭才淪落至此,也沒有把自己的經歷跟別人分享的道理,他又不是婦女之友。
他拿出換洗的衣服,暗示自己要去洗澡了,房東大姐撇撇嘴,說:「你不說算了,反正那人還會來。」說完扭頭就走。
「什麼意思?」秦徵問。
房東大姐回頭瞥他一眼,指指天窗,「你是看不到,一樓的窗戶正對著外邊,我剛才看見他了。」
秦徵往外走,大姐追在後面問:「誒誒!他到底是誰啊?」
冬天的水泥路被腳步踩出來的聲音特別乾脆,關昱禮靠著電線桿彈掉菸頭,就聽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回頭時,臉色不善的秦徵已經近在咫尺。
「你……」他驚喜的抬起眉毛,剛開口,一陣噼里啪啦,他怎麼送進去的禮盒又怎麼還了回來。
「關昱禮。」秦徵臉色泛白,看不出是憤怒還是驚嚇,「你能離我遠點麼!」
他心中積壓了成千上萬的疑問,抱著年貨過來的時候,已經想好了要借這個機會問清楚,他到底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