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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房產經紀說:「坐南朝北的格局,採光通風很好,這房子不錯啊。」

    他邊四處參觀,邊評價道:「其實現在客戶看房子好壞,物業也是作為衡量的一個標準,開發商旗下自有的物業,對後期維護很有利,你看看這裡的物業替業主保管備用鑰匙,還必須要身份證才能領取……」

    高鑒昕在兩間臥室轉了一圈出來,視線鎖定廚房的弧形吧檯,他舉步欲走,秦徵正好從外邊推門進來。

    「和我想像的一樣。」秦徵拿著一疊從物業處領回的各種清單,站在門口環顧自己的房子感概著,「早知道就請人定期來做衛生了。」

    房產經紀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高鑒昕卻即刻領會「狼來了」的暗諷。

    他乾笑兩聲,卻沒有迴避秦徵的埋怨,「我要是早知道那個人撞傻了對於你來說是轉機,我絕對會第一時間奔走相告,而不是瞞著你了。再次向你道歉,我錯了。」

    秦徵有點出乎意料的看著高鑒昕,明明可以借看房之便輕鬆揭過的話題,偏要迎刃而上,他就不能換個沒外人在場的時候再賠小心?

    好在房產經紀很會把自己當小透明,第一時間移形換影去了次臥,然後在適當的時間出來,「這樣吧,找保潔來開荒之後,咱們再拍室內照,這套房子我儘量給你談個好價格。」

    「太謝謝了。」秦徵說:「現在去拍小區外景吧。」

    「我自己去就行,你們聊,」房產經紀拿著相機往外走,「把結構圖準備一份帶下來,我等會就不上來了,在下面等你們。」

    「這房子你捨得賣麼?」高鑒昕往廚房走,「看裝潢都是你自己的心血吧。」

    秦徵打開冰箱看了看,幸好沒放生鮮,否則這會都成殭屍肉了。他合上冰箱門,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如果切換上帝視角,就能看到不算厚的吧檯柜子像是盤桓在兩個人之間橫溝。

    關昱禮縮在吧檯下,屏息聽著另一面的聲音。

    良久,他開口:「賣吧。」

    高鑒昕好笑的看著長腳凳子邊凌-亂的腳印之間,躺著一條剛拆封的乾淨抹布。

    他漫不經心的晃過去,仰頭像是觀察頂頭懸掛的酒杯,餘光瞥見縮在吧檯下的一團驚悚的黑影。

    關昱禮警備的盯著高鑒昕的腳越來越近,隨即瞥到地上一團簇新的粉紅,定睛一看,是被遺失的抹布……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

    「……又沒什麼值得留戀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呵呵。」

    秦徵故作輕鬆的語氣,聽得人酸楚。

    「就是,舊的不去……」高鑒昕抬起了腳跟,精準的落下,「新、的、不、來!」

    後面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秦徵抬頭望他:「你怎麼了?」

    「沒怎麼。」高鑒昕站在吧檯後的姿勢有點怪異,表情卻慡歪歪,他笑:「腳癢!」

    秦徵:「……」

    第29章 第 29 章

    皮鞋後跟兒!?

    操-你大-爺!

    關昱禮好容易收回的眼淚再次決堤,閒置多年的淚腺今兒跟上了馬達似的,大有不哭倒長城非好漢的架勢。

    他敢肯定,活兩輩子就沒見過如此歹毒的情敵,就憑用腳跟踩他的手外加轉動碾壓,這姓高的活脫脫就是個不到最後一集不領飯盒的妖-艷賤-貨!

    全然不察角落裡的「宮心計」,秦徵起身往臥室里走去。

    請保潔來做衛生已經被他默默否決,很多私人物品需要清理,再則兩年沒回,他想趁著這兩天慢慢的整理,把房子收拾出來,該丟的丟掉,最後看一眼就把鑰匙交給房產經紀,算是有始有終,跟過去說再見。

    他打開衣帽間的門,準備拿存摺和證件這些東西,卻發現地上的灰塵有拖動過的痕跡。

    不會是高鑒昕,他不可能翻找私人物品,那會是誰?

    「高大哥!」

    高鑒昕終於鬆開腳,警告的瞥了一眼關昱禮,應道:「來了!」

    剛剛發現有人動過收納箱,秦徵是出於本能喊高鑒昕來,準備問他的意見,等他打開蓋子一看,東西沒少,就恍然想到了會是誰。

    有關關昱禮的事兒他不想跟外人商量,這會讓他覺得很難堪,畢竟高鑒昕對於「狼來了」的解釋並不能讓他信服,高鑒昕在他眼裡,是一個願意幫助他的好人,而不是堅定站在他這邊的朋友。

    「什麼事?」高鑒昕問。

    秦徵說:「我不打算請保潔,想自己做大掃除。」

    高鑒昕愣了愣,卻善解人意的沒發表任何意見,「也行,反正是要賣,把表面的衛生做做就行,需要我幫忙嗎?我來擦家具。」

    秦徵看他衣冠楚楚的,噗嗤笑道:「行了吧你,我實在不敢想像你拿抹布的樣子,還是算了吧。」

    高鑒昕笑了笑,退到臥室門口,抱著手臂嘆道:「抹布跟感情一樣,可不是想拿就能拿的。」

    秦徵饒有興致的瞅著他,翹-起拇指:「文化人就是不一樣,連抹布都能整出一段雞湯,牛逼!」

    「感情在值得交付的人手裡,會不斷增值,回報無窮,」高鑒昕慢條斯理的說:「抹布在手殘黨手裡……」

    說到這詞窮了,秦徵笑得不行。

    「也只是一條抹布。」高鑒昕堅持說完。

    秦徵笑著搖搖頭,把箱子退回原地,起身說:「下樓去吃中飯吧,公園後面有家館子挺不錯,我帶你們去嘗嘗。」

    大門哐當一響,關昱禮從吧檯里爬出來,先撐了撐僵硬的老胳膊老腿,才捂住被踩著發黑的手背。

    他站在原地出神,剛剛被高鑒昕踩在腳底的那一刻,恍惚看到血淋淋的景象,李-波死死握著尖銳的刀刃,鮮紅的血綢帶般曳出。

    他被那個畫面嚇到了,半晌回不了神。

    到底發生了什麼?

    時不時閃現的記憶碎片似乎在故意折磨他,打擊他,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嘶吼:你都忘了還怎麼有臉來找他!你他-媽都忘了!忘了!

    是啊,都忘了,還有什麼底氣說要挽回他?

    他連自己還做過些什麼都不清楚,又怎麼能打開李-波的心結?

    該怎麼辦?

    他遊魂一樣的飄出大門,門扇再次哐當合攏。

    一餐飯賓主盡歡,還喝了點酒,秦徵付了帳,三人在餐館門口告別,房產經紀堅持自己叫車回去,大概早有準備,剛出門就來了輛滴滴。

    高鑒昕和秦徵回小區,在停車場告別,秦徵回了家,高鑒昕去取車。

    遙控鎖叫了幾聲,車燈閃爍的間隙,他看到靠在車頭失魂落魄的關昱禮。

    「怎麼了,要索賠?」高鑒昕晃著鑰匙,視線矜持掃過他的手背,「嚯!破皮了?我還當是擅闖民居的老鼠。」

    說話聲在空曠的停車場迴蕩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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