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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同年七月,乙疑似因事業受挫患上精神疾病(具體情況見李-波調-查報告),住院手續辦-理以及簽字人是甲。同年八月,甲簽字對乙進行面部假體取出以及修復手術,同一天機場高速收費站口,甲操作不當,車禍重傷,交通肇事報告中顯示,乙當時也在場。
他啪一聲合攏了資料夾。
他是不是該感謝老太太他們構建一個和諧的虛擬世界?讓他心無旁騖的享受人生?
就像是明明滿肚子幾乎噴薄的壞水,卻自欺欺人的用真空將自己包裹。始作俑者輕易就能重活一次,而被他腐蝕過的人,就活該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撥皮拆骨?
李-波……李-波……
調-查報告條條罪狀、字字誅心,每一條有理有據,又豈能不真?
七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調-查報告從來都是不帶個人感情-色彩,站在客觀立場交待始末,就像使用甲乙兩個模式化的代號一樣。沒有細節描述和場景刻化的想像空間,這對他的記憶恢復沒有任何刺-激作用。
但是,想不起來以前,他卻能憑對自己個性的判斷,來推理他和李-波協議關係的初衷是什麼。
----替身。
這才是他曾經犯-下至今追悔莫及的過錯。
也是他追回愛人面-臨的最大阻礙。
七年……
如果沒有感情為依靠,李-波會堅持七年?
別說是為了演藝資源、為了傍金主、為了前途、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以偏概全的把罪責都推到潛規則的「乙」方,會這麼認為的,不是腦殘就是睜眼瞎!
潛規則是娛樂圈的大風氣不錯,可誰會像他那樣越潛越挖苦?從炙手可熱的男主角淪落到十八線過氣藝人?哪個協議關係到最後不是好聚好散,各自得償所願?哪個金主會看著自己的人被各種踐-踏各種打-壓?那些帶「?」的名字哪一個不是風光無限,至今活躍在螢屏銀幕?
可李-波,連一個名字都沒有,如同一個滿足私慾憑空捏造的虛擬人物,被眾人泄憤一樣玩壞,再銷毀數據,讓他悄然退幕。
誰還會在意一個人設崩塌的過氣藝人?又有誰會在意哪些是道聽途說,哪些是子虛烏有?誰會跟強-權為敵,用事實說話?誰會不趁著牆倒時推上兩把讓他毀的更徹底?
這骯-髒的世界!
愛自己的人,被親手摧毀,可悲的是,自己還蒙在鼓裡。
關昱禮能想像兩年-前把車子撞向石墩的心態,那時估計是懊悔得恨不能以命相抵,然而時間過去兩年,再次回顧過去,他卻不再這麼想了。
他那麼愛李-波,又怎麼能用自己的性命給他制-造一輩的陰影?他難道不應該傾盡所有,讓李-波往後的每一天,抬頭就能看見陽光。
大錯已鑄,作為一個男人的擔當,就萬萬沒有逃避的可能。
之前一直很自我的認為,搞定了老太太,就能把愛人追回來。然而事實卻在嘲笑他,你想多了。
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時這麼清-醒,他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麼,將要面-臨的會是怎樣的狀況----他就是在孤軍作戰。
自己選的路,即便孤軍奮戰,也要為自己和他殺出一條血-路。
凌晨五點,他驅車去了李-波原來的住所,他的鑰匙夾里,有一把從來沒有動過的鑰匙,和一個門禁卡。
值班保安隔著電子門讓他出示小區通行證,關昱禮放下車窗,保安借著大門的光線看了一眼,稀奇道:「是關先生啊,好久沒見到您過來了,通行證沒有登記年檢吧?」
這個小區安保系統非常成熟,對外來車輛排查及其嚴格,這些關昱禮是知道的,不過他借著自己這張相當於一卡通的臉,跟保安糊弄了幾句,就被輕-松放行。
那把鑰匙插-入匙孔,旋轉三圈,門開。
隨著洞-開的大門撲面而來的空氣,帶著房屋閒置許久後特有的寂寥味道。
此時破曉,窗簾半開的客廳落地窗外,淡灰色的自然光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空寂房子填滿,似乎下一刻就會迎來它的主人。
第28章 第 28 章
準備長久空置的房子,一般會把家具蓋上防塵布,就算沒有,也應該是托熟人經常來看看,開窗換氣,或者檢查管道。
這套房子顯然是沒有任何有人回來過的跡象,虧得小區安保嚴密,才免遭賊手,除了地板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其餘擺設就像是主人剛出門不久似的。
窗簾半開,電視遙控放在茶几上,沙發上搭著一件家居服,臥室的床套,甚至還留有些微褶痕。
環顧李-波留下的痕跡,在紅路燈口曾產生的那種似真似假的幻覺又來了。
關昱禮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腳步聲,他機械的邁著腿,一步一步的朝臥室的床頭櫃走去。
短短几步的時間,像是經歷一場輪迴。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從本空間剝離出來的紙片人,無根,也無歸屬。
看清楚床頭的那張劇照之後的第一個反應是懵的,雜亂的畫面潮水一樣拍擊他的大腦,在還來得及吸收的時候猛然褪去,然後再次襲來。
他怔怔的拿起相架,照片上的年輕男人眉眼籠罩著淡淡輕愁,應該是某劇組的定妝照,穿著民國中山服,帶著一副黑框眼鏡。
這是秦徵。
對著這張照片,他不敢說這是李-波。
如果是李-波,何必要改名換姓,何必在自己的床頭放上一張劇照?
----沒有放生活照的必要,戲裡戲外演的都是別人。
衣帽間丫開一條fèng,相信是走得匆忙,來不及檢查,他起身,又忽然退了回來。
床頭櫃擺著一本檯曆,印著娛樂公司的徽記,應該是年會時發的紀-念品,檯曆停在兩年前的六月。
李-波七月才住院,檯曆怎麼會停在六月?中間的一個月去哪兒了?
頭好疼!塞滿了雜糙一樣的疼,他兩手攥著頭頂的頭髮使蠻力扯,這種明知道跟自己有關卻回憶不起來的感受,比綁著定時炸-彈還可怕。
他怕偵探社的報告有漏洞,疏忽了比「替身」「封殺」更加作死的罪狀。
天完全亮了,太陽光穿透臥室的窗簾,灑進一室清慡的晨光。
關昱禮站起來,推開衣帽間的門,滿滿當當兩面牆的私-服和一面牆的鞋子,曾經的奢侈品,如今已經蒙上了灰。
放配飾的抽屜半開著,關昱禮神經一緊,別是已經遭過賊了!
他打開抽屜,裡面東西一目了然,一個手錶盒,一個項鍊盒,東西都還在裡邊,如果是盜竊,哪裡有拿一半留一半這麼樸實的賊。
秦徵的首飾配飾少的可憐,身為公眾人物,私-服確實是需要儘可能的高端大氣,但手錶配飾之類的才是彰顯身份的標識,再說既然是有金主,這些東西自然是小意思。
秦徵改頭換面的跟著自己,說起來,他才是倒貼的那個。
盒子裡的首飾都還在,可抽屜裡邊的擺設卻空出一塊位置,不是賊,會是誰?
他抓耳撓腮的站在衣帽間,用所獲悉的信息來抽絲剝繭,要是能還原真相,他挽回愛情的道路上就能多出一技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