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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肖先生,您還在美髮沙龍麼?不是,我抱著寶寶被人找麻煩……對,好的……」

    她打電話的間隙,小孩停止了哭鬧,好奇的歪著胖乎乎的腦袋盯著秦徵瞧,女人掛電話的時候,孩子張開手臂兩腿一拱,跟個衝天炮似的把短肥身體掙了出來。

    眾人驚然一呼!

    秦徵已經一個箭步接住了栽下來的小胖墩。

    在圍觀者虛驚一場的感嘆聲中,始作俑者張開嘴亮出一口白晃晃的奶牙,「咯咯咯咯咯!」

    軟糯悅耳的笑聲把眾人萌化了。

    「咯咯咯!」小傢伙滿臉不明液體,臉上沒處堆的腮肉把眼睛擠成了一條fèng,嘴唇嘟成一個圈:「叔----」

    「他才不是肖叔叔!寶寶乖,來阿姨抱。」保姆試圖接過孩子。

    豈料孩子圓-滾滾的小蠻腰一扭,兩手抱住秦徵的脖子,貼著他的耳朵尖叫:「表表表表表泥!」

    「這孩子真可愛。」牽著寵物狗的年輕女人跟丈夫感概,又問旁邊的圍觀者:「有人拐寶寶,被寶寶的爸爸追到了麼?」

    那人搖頭:「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吧,長得挺像的。」

    「是哦……」另一個人摸-摸頭,「還別說,感覺是有點像。」

    秦徵:「……」

    「他怎麼可能是寶寶爸爸!」保姆氣急敗壞的跺腳:「你們這些人真是!真是好壞不分!」

    秦徵正要解釋,人群外圍有人禮貌的高喊:「麻煩讓一讓,借過借過!」

    隨即一個男人擠了進來,身個頎長,氣質出眾,一頭精心修剪過的髮型,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秦徵眯了眯眼,有片刻晃神。

    「怎麼回事?」男人連皺眉的表情都是儒雅的,有一種讓別人會不自禁反省自己的風度。

    保姆委屈的說:「寶寶在兒童樂園玩到打烊,超市開始送客,可寶寶不願意出來就鬧脾氣,這個年輕人偏說我是拐小孩的……」

    「好了,我知道了。」

    他拍拍保姆的肩安撫,這才將視線投向秦徵……

    一陣寒風掃過,寶寶凍得一個激靈,對著秦徵的臉嗷嗚就是一噴嚏。

    定定看著秦徵的肖芹崢陡然驚醒,攤開手來:「把孩子給我。」

    嗓子哽得難受,秦徵咽了口唾液,從脖子上掰開寶寶的手,把孩子遞給肖芹崢。

    旁邊的群眾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人踮著腳問:「到底誰是孩子的爸爸啊?」

    「小伙子,都還沒確認這人的身份就把孩子交給他,不太好吧。」

    「就是啊,萬一……」

    肖芹崢笑著環顧四周,對寶寶寵溺的一笑,說:「親一個好不好?」

    寶寶興奮的舉起小拳頭:「好!!!」

    兩手捧著肖芹崢的臉,送了一個大大的響吻,接著掰著他的下巴,在另一側又香了一個。

    肖芹崢對圍觀的人揚揚眉,意思不言而喻。

    一大一小兩張臉親熱的貼在一起,打眼一看還真有幾分父子相。

    「切!」眾人鳥獸散,「原來是沒事找事兒干!」

    秦徵在原地站了會,人群漸漸散了,他像是被蟲子蟄了一下,突然扭頭就走。

    「我見過你!」肖芹崢說。

    秦徵沒停步,大步往前走。

    「兩年前在醫院。」肖芹崢跟了兩步,「你不會不認識我這張臉吧?」

    秦徵放緩了腳步。

    「不過也難怪,之前也沒機會見面,我要謝謝你陪了阿禮七年,如果我沒醒過來,你或許還有機會跟阿禮在一起……」肖芹崢停下了腳步,「……當我的替身。」

    秦徵轉身,笑的毫無芥蒂,淡淡說:「我想我反倒要謝謝你做我的替身,好讓我脫身。」

    在肖芹崢變臉的剎那,秦徵已經轉身,迎著風挺著背走遠。

    這次終於get到了告別的正確姿勢。

    秦徵這話純粹是信口開河,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巧戳中肖芹崢的痛處。

    他站在原地,聽到自己槽牙的摩擦聲,跟咬碎了誰的骨頭似的。

    ……

    關昱禮乘坐的航班七點半抵達c市,提前兩天帶寶寶過來玩的肖芹崢親自開車來接。

    「寶寶呢?」關昱禮精神不好,打開車窗透氣。

    肖芹崢從後視鏡瞥了關昱禮一眼,答非所問:「怎麼了,沒睡好?」

    「這三天的工作要提前處理,」關昱禮捏著眉心,嘆道:「哎,心累。」

    肖芹崢噗嗤一笑,「過年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兒?」

    「去加州吧,順便探望伯母。」

    關昱禮看了他一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的記憶有些混亂,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是以自己這樣的家庭背景來判斷,肖芹崢從前跟著他,應該是承受過很大的阻力。

    然而肖芹崢卻能四兩撥千斤,在他康復之後的半年不到,讓老太太妥協,默認他留在關家,留在自己身邊。

    每年寒暑兩個假期,肖芹崢都會以不同的藉口,勸他帶上寶寶去洛杉磯探親。他的懂事和周到,有時候回味起來,有點耐人尋味。

    可能是失去部分記憶的緣故,總有種不真實的虛幻感,像是活在一個精心校對的劇本里,劇情很美滿,進度也完美,可演的再好,那些悲喜卻不屬於演員本身。

    「寶寶呢?」他再次問起。

    肖芹崢低聲說:「今早起來有點咳嗽,讓保姆帶去醫院了。」

    關昱禮一聽這話就要發脾氣,又忍住了,「又是喘支吧?他喘不上氣就要鬧,好歹得留個人在身邊哄著,我叫主辦方派車來接就行。」

    寶寶是過敏性體質,不管受涼感冒還是季節性過敏,最後都會惡化成支氣管哮喘,肺部的囉音不用聽診器都能聽見,病程不長,但是孩子遭罪,關昱禮幾乎是把寶寶當肥皂泡在養。

    「抱歉阿禮。」肖芹崢滿臉歉然的從後視鏡看著關昱禮,「我想到你昨天肯定沒睡好,所以才開自己家的車來接,是我沒考慮好,你別生氣。」

    關昱禮對他說不出重話,脾氣上來都是自己先過濾幾道,肖芹崢為他付出太多,一個男人,沒名沒分的跟著他操持衣食住行,每每想到這些,就特別愧疚。

    車子直接開去了醫院,兒科醫生還在開各種檢查化驗單,關昱禮匆匆趕過來,從保姆手中接過病懨懨的寶寶,跟醫生交待孩子病史,常用藥和過敏藥。

    「孩子這種情況,有很大原因是遺傳,」兒科大夫說,「建議父子或者母子一起查過敏原,這樣可以儘早進行脫敏治療。」

    「我們查過,五歲後才能脫敏。」關昱禮拒絕。

    「是塵蟎過敏麼?」醫生鍥而不捨的問,「你是孩子父親?也一起查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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