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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他抬起頭,赫然撞到一堵肉牆,「操!」
去而復返的關邵傑揉著胸口,死皮賴臉的說:「我想我們需要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聊聊。」
秦徵:「……」
「聽你的意思,似乎我之前對你有誤解?」關邵傑堅持不懈的坐回了秦徵的那張床,「你對現在的生活,比以前的更滿意?」
「不是更滿意,以前和現在沒有可比性,」秦徵說:「有之前那些經歷,我覺得現在的日子簡直是在天堂。」
關邵傑抬頭凝視他,半晌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自-由?」
秦徵想了想,「應該是『寧靜』。」
「過更好的生活,並不妨礙你追求『寧靜』。」關邵傑說:「如果是擔心關家為難你,這一點我可以幫你解決。」
「你的意思是?」秦徵的眼睛驀的一亮,「我可以隨心所欲干自己的事兒?你們不會再干涉我?」
關邵傑沉吟了片刻,覺得還是得把話說清楚,「除了接近關昱禮,我保證你幹什麼都沒人會幹涉你。」
「不不不不!」秦徵連連擺手,「應該是你來給我保證,他不會來『接近』我,其他的一切就不需要您操心了。」
「我完全能夠保證。」關邵傑信誓旦旦的說:「你應該還不知道,他出了一點問題----」
話到這裡,他突然噤聲。
他對秦徵的好感是一回事,但是這份好感並不能影響到分開秦徵和關昱禮的初衷。
他從特助那了解的信息,秦徵十九歲就以替身的身份跟著關昱禮,一共七年。
七年!
這已經不能用一個數字來概括,何況還是以替身的身份,沒有堅不可摧的感情為根基,相信沒人會堅持下來。
可秦徵卻跟了關昱禮,一跟就是七年,倘若不是關昱禮作死,秦徵必定還堅守在他身邊。反過來想,秦徵如果知道關昱禮為了救他故意開車撞石墩,最後重傷失憶,他會不會又回到關昱禮身邊?
說話大喘氣兒的人最缺德!
理智告誡秦徵好奇害死貓,可身體卻不聽使喚支著耳朵等下文,然而關邵傑突然收聲,似乎不準備往下說,秦徵只感覺肺腑里像是有一隻貓爪子在撓。
秦徵目不轉睛的看著關邵傑的眼神,讓他想起去年清晨車外的偶遇,他鑽出車子被凍得一個哆嗦,在看到站在車尾的秦徵時,被冷空氣凍得凝固的血液剎那間沸騰,一股腦涌-入太陽穴。
秦徵當時沒看他,而是微微聳著肩膀,緊張而專注的盯著車底,眼神跟此時一樣。
他的感情都給了關昱禮,以及……一隻流浪貓,關邵傑酸溜溜的想。
房東的大嗓門在樓道喊:「天台是誰曬的衣服快去收,要鎖門了!!」
秦徵借著收衣服,打開門跑了出去。
他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四樓樓頂,迎面灌了一口冷風,深深的吸了口氣,在涼台的簡易置物架摸出一盒煙。
別想了,別再想他了----他吸了一口煙,辛辣直衝肺底。
放任自己享受了兩年的痛快呼吸,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並非是表面那麼平靜,他以為的「痛快」卻是在麻木的狀態下,沒有悲,也嘗不到喜。
有時候真的恨自己不爭氣,為什麼這種恨意不能轉嫁在關昱禮身上。愛他、怕他、怨他、唯獨沒有恨。
帶著滿身煙味兒回到地下室,關邵傑已經走了。
散落一地的人民幣被撿了起來,整齊放在他剛才坐過的位子。
第23章 第 23 章
汽修班是全日制,學期半年,秦徵琢磨著應該要辭職了,否則時間銜接不上。
去環衛所遞交了辭職報告,現在是年底,正是大量勞動力流失的時候,領導威逼利誘勸了將近半小時,什麼年終獎,什麼補貼,什麼年禮,這會辭職最不划算,秦徵也心疼,但是學習進度可不等人。
30天交接期,否則拿不到本月工資,這是領導最後的讓步。
培訓班每天十七點下課,他每天下午十六點三十上班,只有丟半小時的課不上,才能保證按時上班。
三天後在本市舉行一場重要峰會,舉辦場地是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秦徵負責衛生的那條大道幾年前被評為最美的街道,於是被劃為必經之路,沿途拉條幅掛彩帶,每天灑水車洗路,緊鑼密鼓的籌備著,迎接即將蒞臨的來賓。
市政-府非常重視這次峰會,這三天的工作量相當大,灑水車每天固定時間過來,環衛工就必須在灑水車工作之前,把地面清理乾淨。再有,下水道的疏通,垃-圾桶的消毒和清潔,每天幾乎是趴在地上工作。
頭一天,每人領了一件新工作服,要求第二天上崗必須穿戴整潔。
秦徵被特意要求,工作服裡面不准穿連帽衛衣,必須無領,他兩件換洗穿的衛衣都是連帽,只好晚上下班去買毛衣。
專賣店的毛衣普遍偏貴,趁著迎接聖誕,超市做大促還沒歇業,他一下班就去了最近的超市。
剛付完錢,超市的喇叭開始播放送客音樂,在一陣陣舒緩的音樂聲中,依稀有嘹亮的童聲強勢插入。
收銀台外圍是一排商戶門臉,各種首飾店、零食店、玩具店都紛紛熄燈準備關門,中央大門左側,是一個五彩繽紛的兒童樂園,奶聲奶氣的童音就是從那裡飄出來。
秦徵出門時好奇的往那邊看了一眼,正巧有一個中年女人抱著孩子慌慌張張的跑出來,那孩子兩歲左右,白胖可愛,穿著一套大牌童裝,而婦女衣著雖然整潔,氣質和神色卻都不太對。
孩子撐著兩隻手嚎啕大哭,不依不饒在女人懷裡掙扎,口齒不清的來回車軲轆,「巴巴嗚嗚巴巴喔要巴巴……」
秦徵站在門口,女人匆匆進過時瞥了他一眼。他在原地站了一會,越想越不對勁,突然撒丫子追了出去。
「寶寶乖哦寶寶乖哦……」
秦徵跟在後面,聽女人哄孩子,一般不知道孩子辱名,就會用「寶寶」代替。
孩子趴在女人肩頭,眨巴眨巴烏溜溜的圓眼睛,透過淚眼看見後面的秦徵,跟終於找到了黨似的,小-嘴哆嗦著一扁,先運了一口長氣,再張嘴時音量赫然抬高八度,驚動廣場一群遛彎的狗跟著幫腔,仿佛再現人間慘劇。
秦徵箭步衝上去,攔住了女人,「請問一下,你是孩子的什麼人?」
女人邊哄著孩子邊看了他一眼,面色閃過不快,淡淡說:「我是孩子保姆,你攔著我做什麼?」
「保姆?」秦徵問:「孩子的父母呢?你能給孩子父母打個電話嗎?」
曾有媒體報導保姆拐帶幼兒的先例,加上他問到孩子父母時,女人明顯心虛,秦徵就暗下決定,不見到孩子父母,就不能讓女人走。
這邊動靜挺大,廣場上散步的市民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相互議論,再有了解了情況的人也紛紛應和,要求女人打電話把孩子父母叫過來,女人迫於壓力,不情不願的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