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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他語速很快,而且表情肅殺,像是一隻被自己的影子嚇壞的小狗,充滿蜜-汁喜感。

    關邵傑清了清嗓子,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車門只丫開一條fèng就推不動了,秦徵的膝蓋頂著門,右手搭在門頂,一字一頓說:「我在等你的解釋!」

    看人下菜碟的本事,秦徵還是有的,關邵傑長得凶,卻沒有殺氣,真要換個道貌岸然或是難以琢磨的,他也沒膽追究了。

    關邵傑再次清嗓子,有點無言以對的意思,秦徵當面質問,他還真給不出讓人信服的解釋,運用「反盤問」的技巧,避重就輕的反問道,「我好像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兒,你認為我是來幹嘛的?」

    「反正不會是過路的神仙!」秦徵沒好氣的說:「我說你們不累麼?用來監視我的時間還不如各回各家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多舒慡,幹嘛來遭這份罪!」

    合著是把他當成了關家派來的人,關邵傑啞然失笑,不過這小子也沒說錯,他確實也是為關家辦事的。

    「刪照片的事,先謝了!」秦徵鬆開頂著門的膝蓋,一語雙關的表明立場,「也幫我省了不少麻煩,希望今後我們之間再也沒用需要打交道的機會。」

    他退後兩步,重重的瞥了關邵傑一眼,轉身就走。

    關邵傑下意識伸出手,像是想叫住他,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藉口,他怏怏收回手,幾步以外的秦徵又轉過了身,再次走過來。

    「差點忘了,培訓班的學費是你搞定的麼?」他邊問邊作勢摸褲兜,飛快的瞥了關邵傑一眼,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

    「一萬整對吧?」他做主抹掉了「零頭」,從前褲兜摸-到了衛衣口袋,就是沒摸-到錢包。

    關邵傑好整以暇的支肘車窗,看他表演。

    誰會沒事幹把一摞錢塞兜里招搖過市?秦徵這麼問,無非是等對方用錢來打發他,收下錢給彼此一個安心,一了百了。

    一萬塊?算個屁!!!

    可是對方居然沒表示,秦徵有點後悔返回來,早知他不按常理出牌自己還裝什麼逼,頭髮甩甩大步的離開才是告別的正確方式。

    「咳!」他握拳抵唇,乾巴巴的說:「錢包沒帶,下次----」

    「是嗎?」關邵傑打斷他,貼心的說:「那我跟你一起去取吧。」

    日!

    秦徵被迫上了關邵傑的車,腸子都悔青了簡直。

    到了地方,他下車回去拿錢,關邵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我又不會跑。」秦徵回頭睇了他一眼,拿鑰匙開門,「我家裡沒椅子,不適合招待客人。」

    關邵傑輕輕嗯了一聲,站在他身後轉目四顧,這裡是半地下室,相當於是一樓的錯層,從門棟進來下半層樓就是一條走道,兩邊都是出租的單間。

    南方城市不比北方,因為湖泊眾多的關係,空氣濕度相對來說要大很多,一樓都泛潮,更不談地下室,住久了身體肯定扛不住。

    通風不足,感覺空氣悶悶的,他夏天怎麼挨過的?

    門一打開,一股濕暖的潮味撲面,霸道的充斥整個味覺神經,關邵傑下意識退後一步,在鼻子前扇了扇風。

    秦徵斜斜瞥他一眼,笑著搖搖頭,「說了叫你在車上等,你還不樂意,被熏著了吧!」

    關邵傑眨眨眼,自娛自樂的從他埋怨的語氣中get到了一種親密感。

    他跟著秦徵進屋,指著頂上的小窗子說:「怎麼不開窗?」

    「雨天漏水,晴天吃灰!」秦徵言簡意賅。

    關邵傑領導視察似的負手站在屋中間,這裡瞧瞧,那裡看看,秦徵也沒請他坐的意思,再說還真沒有可以坐的椅子。

    在儲物櫃拿出一摞紮好的鈔票,在手心拍了拍,鈔票的聲音果真好聽。

    「給,點點數。」

    他這會已經沒剛才那麼糾結了,總之是占了一千塊的便宜。

    關邵傑看著他手中的一摞錢,沒伸手,「這是你工作兩年攢的錢?」

    「對啊。」秦徵舉著錢的手有點酸,再次揚了揚,「又不是髒錢,你怕咬到手啊?不要我收回了!」

    「收回吧!」關邵傑輕描淡寫的說。

    「真不要?」秦徵確認。

    關邵傑搖頭,很「自便」的在床邊坐了下來。

    秦徵怒道:「你起來!!」

    他早就懷疑這人有問題,跟逗貓似的,以為他沒智商?

    關邵傑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吼,下意識站起來,以一個標準的軍姿,卷著肅殺的氣流霍然起立。

    秦徵嚇得手刀交叉,兔子似的蹦到了兩步以外:「你想幹嘛!?」

    「是你讓我起來的啊。」關邵傑不明所以。

    「你----!」對這種人,秦徵一言難盡,「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關邵傑整理了下措辭,坦然道:「我見了你三次,從兩年前你剛來這開始。」

    「那又怎麼樣?」

    「我覺得你過得挺不容易的。」

    「關你什麼事?」

    「我過幾天就要回去,可以勸勸我母親----」

    「關你-媽什麼事?」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秦徵盯著關邵傑的臉,大腦飛速運轉,在他還沒得出結論前,關邵傑主動坦白:「我是關家養子,關昱禮的哥哥。」

    「那又怎麼樣?」他聽到自己飄忽的聲線,「我跟你沒關係,跟你母親沒關係,跟你們關家也沒關係,我、我過的好不好跟你們沒任何關係……」

    「當心!」關邵傑長臂適時一撈,攙住往後退時被蹌了一跤的秦徵,「你不用這麼怕我的,我沒有惡意。」

    秦徵猛地掙開他的手,厲聲反問:「我不用怕你們?你當我願意這麼孬?我特麼是個人,我是我媽生的!我怎麼過那是我媽-的事,憑什麼要你-媽過問?」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關邵傑有點不高興,卻還謹守著蹩腳的紳士風度,「我的意思是,我願意幫你,你就不用像現在這樣----」

    「我沒誤會你的意思!」秦徵打斷他,「你們都認為我只是個螻蟻,自不量力的想高攀你們關家,我他-媽就合該被你們這些人搓圓捏扁!你觀察了我三年對吧?你現在是來幹嘛的?認為懲罰夠了,再給點甜頭讓我感激涕零?」

    他晃了晃一摞鈔票,真想就這麼砸他臉上去,「沒錯!這就是我兩年來的所有積蓄!要能買個安靜,換我拿錢砸你!」

    一摞鈔票砸在關邵傑的胸口,嘩啦啦落了一地。

    秦徵氣的胃疼,滿眼紅色的票子像是一把燃燒理智的火焰,他啞聲吼道:「你走!都別再來了!麻煩回去管好你的弟弟!」

    他煩躁的弓著腰,恨恨的抓了把額發往後捋,聽見皮鞋的腳步聲走開,接著傳來關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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