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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別爭這個了,」秦徵說,「還是像之前那樣,叫你高大哥吧。」
高鑒昕噗嗤笑道:「你高興就行,總比『犀利哥』好聽一些。」
秦徵笑了笑,高鑒昕問:「你能主動給我打電話,真稀奇,說吧,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
高鑒昕每次幫助他都很慡快,如果沒有第一次見面的糾纏,和第二次險些成交的「交易」,秦徵對高鑒昕的印象會更好,應該是會把他當兄長那樣信任。
「我那套房子,想掛中介出-售,你說可以嗎?」
他問得比較含蓄,其實是變相的請高鑒昕給建議,他現在出-售房子,會不會驚動關昱禮。
高鑒昕沉吟了一會,說:「其實你要用錢,我可以借給你,小波,我總是願意做你的後盾,只要有我在,你真的沒必要讓自己那麼辛苦。」
「辛苦倒談不上……」秦徵顧左右而言他,「借錢也要還的,我想趁著銀行-房貸額度收緊之前儘快交易,省的以後二-手房不好出-售。」
高鑒昕半晌沒出聲,過了會切入正題:「賣房子動靜還是太大了,雖說關昱禮現在孩子愛人的過得很充實,可誰也沒法預料他哪天又會抽瘋。」
「哦。」秦徵悻悻然踢開了一顆石子兒,「那算了吧。」
「你需要多少錢?」高鑒昕熟絡的口吻跟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成正比,倒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儘管跟哥說,我正好有時間過來一趟。」
□□不能使用,高鑒昕考慮得確實很周到。
「別別別!」秦徵受之有愧,忙不失迭的拒絕:「真不用,我就是問問而已……那什麼,我等的公交來了,下次再聊啊拜拜!」
他慌忙火急的掛了電話,生怕高鑒昕會借著送錢的由頭跑過來。
李濤出國是高鑒昕一手包辦,事情辦成了,也不說花了多少錢,最後他讓李濤找人估了個數,把錢匯過去才算完。
人情是債,特別是在他無以為報的情況下,承情就是負擔。
交不起學費就暫時不去了吧,報明年開年的新班也行,臨時工還能拿2000塊的年終獎,就算是開年漲價也漲不過2000。
聽筒里轉來「滴滴滴」的忙音,高鑒昕把手機貼著耳朵,好一會才接受被掛電話的事實。
他想盡能力彌補過失,然而秦徵好像並不買帳,他向前一步,秦徵必定退後兩步,難以想像如果有一天秦徵知道他做過的那些事,會不會再也不給他接近的機會。
兩年前發生的一切,以順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平息,每個人都各就各位,或得償所願,或樂享天倫,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卻又心照不宣的堅守著同一個秘密。
門鎖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響,高鑒昕坐在沙發里舉起報紙,對開門進來的人視而不見。
肖芹崢帶著口罩和棒球帽,露在口罩外的上半張臉泛著不健康的光澤。
「我帶了花膠雞爪湯,再炒兩個青菜就能吃飯。」
肖芹崢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打算等他吭氣,拎著袋子徑直去了廚房。
等菜擺上桌,肖芹崢喊他吃飯,高鑒昕放下報紙坐進餐椅,跟肖芹崢的隔了兩個位子。
「我過來住幾天,也好給你改善伙食。」肖芹崢已經摘掉了口罩和帽子,一張注射過膠原蛋白的塑料臉便坦然攤在高鑒昕眼底。
從兩年前注射除皺到這一次補充注射,一共三次,恢復期就會過來住,高鑒昕諷刺的想,你怕辣了關昱禮的眼睛,我就合該看你作妖?
「關昱禮知道你來我這兒住麼?」高鑒昕故意問。
肖芹崢舀湯的手一頓,「你每次都問這個,累不累?」意識到口氣不好,似乎想笑一個緩解氣氛,卻因為臉部僵硬笑得比哭還難看,「阿禮很信任我的,你別擔心。」
高鑒昕牽了牽嘴唇,接過湯碗聞了聞,皺眉道:「這個湯是專門化瘀消腫的麼?」
肖芹崢的好脾氣終於用完,把碗一放,不悅的看著高鑒昕,「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一生氣,高鑒昕倒樂了,慢條斯理的夾著菜往嘴裡送。
肖芹崢見他消停了,不好再說什麼,拿著筷子吃飯,說道:「我們過幾天去c市,聽說那邊大閘蟹不錯,我給你挑一筐郵回來吧。」
高鑒昕聽他說去c市的時候就沉下了臉,警惕的盯著他的表情,肖芹崢愕然道:「怎麼了?幹嘛盯著我瞧?」
他微微張著嘴,左手背貼著右臉,雖然臉有點腫,但架不住他底子原本就好,懵懂愕然的模樣,到底是賞心悅目的。
可不知道怎麼的,高鑒昕滿腦子都是c市的秦徵。
兩年前他趕過去找到秦徵,人在招待所已經因為炎症並發高燒差些就丟了命,整張臉腫的幾乎不能看。
他應該是對秦徵的下場拭目以待的,可真正看到他那個樣子,卻是難受,難以言喻的難受。
他把年少時對肖芹崢那份來不及表達的感情,視若珍寶,小心翼翼的呵護在誰也無法企及的地方,因此他認為秦徵那張臉,純屬東施效顰,有礙觀瞻,是玷污他信仰的源頭。
然而肖芹崢在他殷切的期盼中醒了,變回了最初的樣子,他卻深刻的體會到「相見不如懷念」,詞意如此涼薄的頓悟。
「去c市幹嘛?」高鑒昕問完恍然想起,跨境零售業峰會就在半個月之後,在c市舉辦。
肖芹崢略帶狐疑的觀察高鑒昕的反應,一個細微的神情都不放過。
高鑒昕垂著眼皮,夾了一根萵筍慢慢的吃,「陪關昱禮去參加峰會?你倆都去了,你們的兒子誰照顧?在照顧你的『親兒子』這方面,不是從來不假手於人的麼?」
他特別強調「親兒子」,諷刺意味甚濃,肖芹崢只當沒聽見,淡淡說:「等寶寶過完生辰,大哥會過來,寶寶跟他很投緣,有大哥照顧我就放心了。」
一口一聲「大哥」,不了解情況的,還真當他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高鑒昕懶得再繼續打機鋒,糙糙吃完了飯放下碗筷準備洗澡出門,肖芹崢叫住他,遲疑了一會,問道:「那個人,是不是在c市?」
秦徵的下落,誰都知道,唯獨瞞著肖芹崢,高鑒昕有必須瞞著他的理由,箇中原因說起來太骯髒,他不想提。
肖芹崢探過吳憂的口風,那邊因著高鑒昕的阻攔,也守口如瓶。
關昱禮是腦部外傷引發逆行性遺忘,他這種情況,恢復記憶的機率非常大,正因為肖芹崢也深諳這一點,所以秦徵的存在,就是他無法解脫的噩夢。
他偏執的認為,只有秦徵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他就是關昱禮的「唯一」。
高鑒昕站在客廳中央,遙遙凝視肖芹崢的眼中,閃過一種夾雜著痛心的厭惡。
肖芹崢的洞察力本來就敏銳,更有他旁人不能及的「處心積慮」為加持,知道秦徵的下落是遲早的,高鑒昕沒有否認,只是冷冷說:「你想要的正是他不想要的,所以秦徵礙不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