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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撒手!」關昱禮氣急敗壞的把手臂往回抽,掃到肖芹崢慘白的臉,又莫名心軟。
在走廊上拉拉扯扯實在是不好看,他扭頭往病房裡瞄了一眼,看秦徵老老實實拿著書在看,才放下心來。
「走吧,我把垃-圾丟了送你下去。」
三人離開這層樓,秦徵從床上爬起來穿上鞋,在病房內來回走。
替身?
他替身的身份已經被肖芹崢知道,關昱禮會怎麼對付他?
他以為裝失憶就能讓關昱禮相信他能「閉緊嘴巴」,可是肖芹崢已經知道他是替身,關昱禮就沒有留下他的必要了。
墜馬?還是墜樓?
不!他還不想死,也不想終身癱瘓,再或者從精神科轉到精神病院。
不管別人怎麼對他,他不能像個孬種一樣自己放棄自己,活下去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否則之前遭的罪都他-媽白受了!
之後關昱禮沒回來,給秦徵打了個電話,說公司有事,讓他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一起吃飯。
秦徵在病房裡轉了一下午,所有的角落包括窗簾後面,都檢查過,並沒有監控設備。
晚上給李濤打了個電話,為防止竊-聽,是找簡凝借的手機。
「關昱禮明天中午來醫院,你上午先找唐典要房子的鑰匙,去臥室的衣帽間小抽屜把所有的現金取出來,再去車行租一輛車,停在醫院兩站外的超市停車場,順便帶一套運動夏裝墨鏡帽子,包括鞋子,放在車上,車鑰匙讓張媽帶給我,別忘了告訴她車牌號。」
李濤一聽急了,囔囔道:「你一個人怎麼走!?你現在腦袋一堆毛病,你以為你是正常人!?」
秦徵不禁一哂,先前的緊張感莫名平復了不少,「我很好,我自己知道。」
李濤那邊像是琢磨了會,隨即想明白了,脫口罵道:「李-波!你個混帳!!!」
李濤沒少罵過他,什麼難聽的話都罵過,而且每次罵的真心實意,從來不顧兄弟情面,一點都不含糊的直抒胸臆。
正如李濤的指責,輟學打工養家,照顧弟弟和母親,他確實是在心裡暗暗埋怨過,自然而然對家人的態度就不那麼好。
才十五歲,高一隻讀了半學期,他有大好的將來,全寄托在高中大學未來的七年上,憑什麼說讓他放棄就放棄?
同學們每天背著書包騎著自行車,風火輪似的奔前程、奔人生。他每天騎著小三輪,載著剪好的毛豆往返各個小餐館,蝸牛一樣奔溫飽。
李濤想親近他,攥著他的衣袖要他輔導學習,一摞摞整齊的教科書散發墨香,知識的源泉像窒息的洪流,他忍無可忍的搡開李濤,捏著累累水泡卻還稚-嫩的手,叫李濤滾!
「你連我也騙!」李濤低吼,委屈得聲音都變了,「我就那麼不可信?騙我很好玩嗎……操……」
秦徵無話可說,解釋和辯護都很虛偽。
吃一塹,長一智,虧吃多了也是一種變相的歷練,人生沒有坦途,除了自己誰都不能信。如果不是著急跑路需要李濤的幫忙,他相信自己不會選在這個緊要關頭「坦誠相對」,為了告別過去,重新開始,他可能會就這麼「失憶」下去。
李濤緩了會,說:「不行,你不能一個人走,我去租車,約好時間地點等著你。」
「你還有一年畢業,先把你自己顧好吧。」秦徵無奈道。
李濤半轉的腦袋瓜子,今天卻異常靈光,特別有自知之明,自嘲道:「哦,也好,既然要跑,行蹤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徵:「……」
過了一會,像是不甘心,問道:「難道裝失憶也不管用了?關昱禮那個老東西就這麼容不下你?」他抽了口涼氣,壓低聲音說:「我那天沒聽錯對吧?他真的……是真的要挖你的器官給他老情人用?」
秦徵苦笑,事到如今,他哪裡還敢判斷除了要讓他閉嘴,關昱禮還存在什麼居心,感情上他不願意相信李濤的猜測,然而事實誰都說不準,他並不想把世界看的那麼暗黑,因為他還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可是不能否認,李濤的猜測讓他膽寒,即便自己不用惡意揣度人心,可惡意卻不肯放過他,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被打敗趕緊逃,不讓關昱禮有給他致命一刀的機會。
關昱禮第二天中午過來,照常陪他吃午飯。
秦徵再怎麼善於演戲,可一旦心中藏了鬼,表面上的偽裝就有點力不從心。
關昱禮的手機一響,秦徵手裡的湯勺同時砸在瓷盤邊上,再彈到地上,哐當一響。
「你用我的。」關昱禮接通電話,把自己的勺子塞給秦徵,從地上撿起另一隻去打開水消毒。
「什麼事?」他站在門口的飲水機前,邊接電話邊接熱水。
秦徵握著湯勺的手緊張的顫抖,連臉上的皮都緊緊繃著。
「哦,行吧。」關昱禮神色如常,「你通知下去,那就改在今天下午,我晚上有個飯局,必須到場……」
因為今天是張媽守夜,秦徵才準備在今晚動身,聽關昱禮通話的意思,他今晚有飯局脫不開身,那正好能按照原定計劃動身。
關昱禮打完電話,把手機揣兜里。秦徵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背影,用以往的經驗判斷,關昱禮不對勁,可當他轉過身來,卻是帶著笑意。
他走過來,就著秦徵的坐姿把他的腦袋捺進懷中,乾燥的手指在耳邊摩挲,「我吃完飯就得走了,晚上有飯局,估計散了場還得續攤……今天就不能陪你了。」
秦徵屏息貼著他的胸膛,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拇指在耳鬢掃動,皮膚摩擦的細微音量被無限放大,他幾乎不能思考。
「要不過兩天就出院吧?」關昱禮說話的聲音震顫胸膛,傳入秦徵的耳道,微微麻癢,「出院後咱們一塊住,住哪兒你選,其實我覺得竹葉海挺好的,天然氧吧,有利於修養,你說呢?」
秦徵沒聽清楚,卻乖順的應了聲好。
臉頰被雙手托住,他揚起下巴,看到關昱禮放大的臉湊過來,在他眉心輕輕印了一個吻,嘴唇讓開,又小心翼翼的湊過來,隔著汗毛來回溫存了幾下,才鬆開手。
「那我走了,」關昱禮拍拍他的發旋,「走了!」
話音未落,人已經帶上了門。
張媽隨後-進來,塞給他一把鑰匙和一個大號水杯,是早上煮的涼茶,已經晾到微溫。
「我剛看到關先生上車走了,你趁現在快走吧,別耽誤了。」張媽說著就把他往外推。
秦徵在門口回頭,「張媽,關昱禮要追究起來,你怎麼辦?」
「沒事,我是幫傭,又不是監工。」張媽擺擺手,沒所謂的說,「我丟垃-圾的工夫回來就不見你人影,多得是藉口……」
她拍拍秦徵的肩,「走吧,去哪兒都行,別再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