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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在旁邊安靜如雞的李濤聽到這,再也不能保持沉默,立即問:「等等等!什麼記憶受損?嘛情況?」
我去!他哥的人生也太狗血了吧。
秦徵抱膝垂著頭,兩手來回摳著膝蓋的布料,他悶聲說:「我不想做測試,我覺得自己很好。」
簡凝沉吟不語,盯著他觀察了一會,把病案夾子放在一邊,走到床邊。
秦徵的頭垂得更低,醫生的視線如有實質,壓得他喘不上氣,摳膝蓋的手指不由得更加用力,指甲摩擦布料,發出粗嘎的聲響。
一隻微溫的手覆了上來,秦徵的動作一頓。
簡凝弓身站在床邊,蓋住秦徵的雙手用了點力,收回手時,語焉不詳的拍了拍,像是安撫,也像是暗示。
「喂!」李濤站在床尾,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劃拉,「當我是死人啊!」
不用腐眼看人基,用鼻子也能嗅到濃濃的gay味兒好伐!
「跟你說說情況吧。」簡凝插著兜,對李濤說:「你哥哥的記憶有可能受損,這種情況在我們精神科臨床案例中很常見……」(簡美人的存在就是個大忽悠)
秦徵遲疑的抬起頭,看向簡凝的目光悄然閃過感激。
「我的天!」李濤目瞪口呆,「他忘記了些什麼?還記得我麼?」
秦徵瞥了他一眼,「你去幫我買杯豆漿,要黑芝麻味的。」
「你還沒說……」李濤恍然大悟的拍拍腦袋,驚喜道:「你沒忘記我啊。」
「快去!」秦徵扭開頭,不想理他。
「那你到底忘了什麼?」李濤鍥而不捨追問。
簡凝說:「他是記憶受損,不是失憶,只是選擇性忘記不愉快的記憶而已……不要在病房跳來跳去!你能保持安靜嗎!?」
李濤訕訕的在床邊坐了下來,試探性的問:「……關、關昱禮,你忘記那個老東西了?」
秦徵沒吭聲,李濤又說:「忘記了也好,你沒忘記□□密碼吧?」
秦徵瞪他一眼,正要開口,李濤突然站起來,對簡凝說:「我跟我哥有私事要說,麻煩簡醫生迴避一會。」
簡凝不好再留,拿著病案帶上門走了。
李濤鬼鬼祟祟的跟到門後貼著門板看了看外面,確定沒人才折返回來,低聲說:「哥,你把□□都交給我,我把錢分批轉出來……」
秦徵打斷他道:「沒錢,該給的已經都給你了。」
李濤被噎得臉紅脖子粗,恨恨說:「呸!你當是我貪你那點錢?是幫你轉!」他氣的直喘粗氣,「這個節骨眼玩什麼失憶!我告訴你,關昱禮不是好東西,這個姓簡的醫生也不是善茬,我剛在樓下聽見他說要找器官,給那個姓肖的植物人換上去……」
秦徵似乎不明白李濤的意思,傻愣愣的看著李濤,瞳仁濕漉漉的微微閃爍,像是被蒙住了一層紗。
李濤琢磨了片刻,自言自語道:「這麼巧失憶,會不會是這個簡主任搞的鬼啊?」
「不是。」秦徵脫口否認。
李濤狐疑的看著他,「你病的傻乎乎的,憑什麼肯定不是他?」
秦徵移開視線看向窗外,目光空遠。
「那個關先生,是誰?他很可怕嗎?」秦徵問。
李濤不疑有他,充分利用他撩妹的口才把關昱禮和他哥的前程往事做了一個詳細報告。
「我是替身?他關著我?」秦徵若有所思的說:「他的愛人已經醒了,我又不記得他了,他還關著我-幹嘛呢?」
「換器官!」李濤大-腿一拍,蓋棺定論。
「所以,□□的錢不能動。」秦徵的表情很淡定,攥著褲腿的手關節卻發白,「會有帳戶監控。」
一個病的神志不清的人,又怎麼會突然去動用□□的錢?
不止□□的錢不能動,連房產、車子、基-金這些都不能動,否則他走到哪關昱禮都能找到他。
除非他再沒有利用價值,還要保證閉緊嘴巴,把過去的一切漂成一張白紙,關昱禮才有可能會放過他。
肖芹崢睜開眼,身邊只剩下高鑒昕。
他搞不懂為什麼一覺起來,一切都變了。
關昱禮從他大一開始追求他,鬧得沸沸揚揚,關昱禮就像是一隻浴火的鳳凰,熱烈的燃燒自己,無處不在的釋放炙熱的光芒。
他做不到視而不見,又抗拒關昱禮的強勢,他怕自己衝動的接受之後,會因為性格不合傷人傷己。
更怕關昱禮的熱情會在得到之後歸於平靜,他只想享受追逐,不想「相見不如懷念」。
他確實是後悔了,從機場電梯上摔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後悔,他死死抱著一個信念,一定要醒過來,親口對關昱禮說,我愛你。
他愛的從來就只有關昱禮,沒有別人。
「醒了?」高鑒昕打著盹,卻在他睜開眼睛的第一時間察覺,「醫生說沒大礙,就是情緒太激動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肖芹崢不想說話,閉上了眼睛。
他以前在處理人際關係這方面長袖善舞,可那是以前,在別人眼裡他風度翩翩,善解人意,卻沒人能理解他這種寒門子弟,在那群社會地位舉足輕重的恩蔭子弟之間,時刻抱著怎樣謹慎的心態。
高鑒昕是那群家裡動輒軍-政門-閥,身價上億的人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不過也比他優越太多。
虧他當時還知心哥哥似的開導高鑒昕,教他不露鋒芒,教他私生子的為人之道,現在回想起來,真可笑。
高鑒昕見他怏怏的不說話,也沒說什麼,看了看手錶,已經二十三-點。
他悄聲站起來,想出去稍微活動筋骨,要知道他已經將近半個月沒睡過床,要麼在沙發上外一宿,要麼趴在床邊打個盹。
剛走到門口,肖芹崢突然問:「阿禮他……是不是有人了?」
……
潑墨般的黑暗在黎明前苟延喘息,黑霧籠罩整座城市,為數不多的燈火被吞噬,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護工在攤開的摺疊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等待手機鬧鈴,第一聲響起他就必須關掉,否則會吵到病人休息。
鬧鈴還沒響,倒是房門發出吱呀的開門聲,護工一個骨碌坐起來,借著手機屏幕光看到進來一個人,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護工趕緊-套上外套,穿鞋起來,在那人揮手的指示中悄聲退出房間。
秦徵睡得並不沉,護工出去帶上門的聲響驚醒了他,滿腦子漿糊一樣濃稠的睡意卻沒完全消散。
他掙扎著掀開眼皮,光線不佳的空間,眼帘一片漆黑。身後床墊陡然下陷,溫熱的胸膛貼上來的同時,他閉上了眼睛,搭在眼瞼下的睫毛一個勁的抖。
身後的人似乎在聞他頸脖間的味道,鼻尖輕輕碰了碰後頸,涼颼颼的吸了口氣,流連片刻,繼而移到發間。
他習慣洗澡的時候洗頭,留蘭香清冽的餘味帶上人體溫度,就變得曖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