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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誰也沒想到,秦徵反覆發燒的情況,一直就這麼持續了七八天。

    這七八天關昱禮在幹什麼呢,他什麼都沒幹。

    肖芹崢那他也沒去,好好一人,誰願意成天往醫院跑啊,別墅那邊他更不想去,比死氣沉沉的醫院還壓抑。

    他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糙老爺們能get到「壓抑」這麼高端的玩意兒,根本原因是他對秦徵的心態產生了變化,換在七年前要遇到這樣給他甩臉子的小情人,老早踹他會老家解甲歸田了,還留在身邊找不痛快?

    若說在這兩三年,也是在相互冷處理,但操控權實際上還是在自己手上,雖說秦徵招之則來揮之則去,表面順從這一點讓他不慡,但那小子心裡暗暗較著勁兒,他還是有把握的。

    較著勁兒至少表示秦徵對他的妄想還保持著原來的熱度,只是換了一個接近的方式而已。

    他完全可以理解為,秦徵也在成長,從以前那個明目張胆覬覦他的小蠢材,成長成了一個成熟理性,懂得以退為進的青年。

    只是現在的情況,好像脫離了軌道。

    他能清晰感覺到,秦徵對他的態度不再是欲擒故縱,或者是不動聲色的挑釁。

    而是排斥、漠視,甚至是恐懼。

    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在想出解決的辦法的之前,他真的沒法去面對秦徵,重複面對那十五天出了太陽也好像暗無天日的日子。

    接到別墅打來的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病房門口,曹贊說會診方案結果,可以進行催醒治療,鑑於三年前患者曾接受脊髓電刺-激治療失敗,所以這次催醒治療需要家屬全力配合。

    關昱禮接通了別墅那邊的來電,透過病房門玻璃窗看裡面的情景,高鑒昕鬍子拉渣的捧著肖芹崢的腳剪趾甲,眼睛充-血青紫,腫成了一條fèng,那是他揍的。

    高鑒昕沒還手,敢拿秦徵要挾他,就該有把皮先繃緊的覺悟,關昱禮不否認當時是起了殺意,他不能回想視頻中看到的任何一幕,如果沒發生這件事,他和秦徵的關係是不是就不會糟糕至此呢?

    高鑒昕不但虐-待了他的人,還無形中成為了□□,所以他恨不能掄出去不是拳頭,而是刀子。

    高鑒昕如果不求饒,他肯定已經氣急之下不知輕重,不打死也至少讓他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正如高鑒昕所說的,你不能殺我,這是你欠小崢的。

    誰說不是呢,他還欠著肖芹崢一條命。

    「如果小崢一輩子不醒,你打死我我認,可他現在有清醒的跡象,你和我必須承認,你不是他的良配。」

    「因為你變心了……」

    「小崢會是你的累贅,是你一輩子解不開的枷鎖。」

    「你永遠都這麼自私。」

    「你學不會在該放手的時候放手,你毀了小崢這一輩子最值得珍惜的八年青春,等他醒來看到的卻是一個變心的關昱禮,他會怎麼想?」

    高鑒昕擰了條熱毛巾,給肖芹崢擦臉,擦脖子。

    常年的臥床,使得後腦勺的一圈頭髮脫落,類似嬰兒枕禿,著實是不好看,然而高鑒昕的眼神卻溫柔的仿佛能掐得出-水來似的,動作輕柔,像是對待一團新棉的絨,生怕控制不好力道而摧折過頭。

    「高燒不退?」關昱禮問電話那頭。

    這真是見了鬼了!

    關昱禮一個小時後到竹葉海,剛好是午飯時間,幾個保-鏢在寬大的飯桌整齊落座,甚至是有閒心邊聊邊吃,好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關昱禮進來的時候,幾人沒注意到,他什麼都沒說,直接走到飯廳,厚重的黑胡桃木餐桌被轟然掀倒,盤子碗筷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保-鏢們跳了起來,大氣不敢出,傭人傾巢而出,看見是關先生,個個噤若寒蟬。

    從頭到尾,關昱禮一個字沒說,特意趕來掀桌子的仿佛不是他,擦了擦手,施施然上了樓。

    張媽拿著消毒液在做衛生,她猜到關先生今天要來,又想陪著秦徵,所以故意拿一條抹布在衛浴間磨洋工。

    「情況怎麼樣?」關昱禮沒斥責她,用手背探秦徵的脖子溫度。

    「每天傍晚退燒,夜裡又反覆。」張媽回答:「醫生開了掛瓶,注射前兩天還有點效果,後來就不行了,也採血化驗過,白細胞正常,也不是支原體感染,就是退不了燒。」

    張媽話音一落,房間就陷入沉悶的狀態,安靜的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關昱禮在床頭的椅子坐了,秦徵也不知道是裝睡還是睡得不沉,眼皮下的眼球不住轉動。

    他坐了會,發現張媽還在,擺擺手道:「去拿一瓶酒精過來。」

    張媽囁嚅著說:「用過酒精降溫,好像沒什麼用……」她用自己小心翼翼的方式表達不認同,嘴上這麼說,兩隻腳卻不由自主的遵從主人的命令往外走,走到門口低聲又飛快的說了句:「他是被嚇的。」

    「站住。」

    關昱禮聲音不大,已經走道走廊的張媽卻馬上折返到臥室門口。

    「被嚇的?」關昱禮嘀笑皆非。

    大媽們愚昧無知,理所當然的把找不到病因的高燒都歸咎於神鬼理論。

    他認為張媽無知,卻不想想自己不信邪,又為什麼叫住張媽。

    張媽肯定的點頭:「是被嚇的。」

    關昱禮眯起眼,靠在椅背上,用考校的眼神看著張媽。

    「每天夜裡說胡話,有時候哭有時候叫,不是被嚇的是什麼?」張媽壯著膽子反問。

    「胡話說些什麼?」

    「罵人,罵畜生混-蛋,哭著求別人放過他,有時候還唱……」張媽使勁兒回想,「……什麼你無心我無心的,子不我……豈無他人,像是唱戲詞兒。」

    「君若無心我便休,子不我思,豈無他人?」

    秦徵四年前演了一部民國劇的男二,是一個以戲班的班主隱藏身份的愛國義士,當時為了演好這個角色,他請了一位戲劇大師專門指導秦徵練習身段和唱腔。

    電影最後男女主去了香港,男二在被解放初期戲班子解散的前一晚,一個人對著東南方向唱了一宿的獨角戲。

    關昱禮沒有賞戲的情操,聽秦徵唱多了,也就只記得戲詞,比起揣摩戲詞的韻-味,他更熱衷於摁著咿咿呀呀的戲-子干一-炮。

    第11章 第 11 章

    「為什麼一直發燒呢?」關昱禮盯著秦徵的眼睛,試圖找到破綻,「張媽說你被鬼壓床……呵呵。」

    藥用棉擦過秦徵的脖子,酒精揮發激起皮膚絲絲沁涼,秦徵的眉頭皺了皺,眼皮下的眼珠打轉,像是想睜開,卻醒不過來。

    「你年年體檢的結果都是A,就算是感冒發燒,以你的體質不出三天絕對康復,現在卻反覆不見好,你準備給我一個什麼解釋?」

    秦徵的皮膚很好,酒精在肌膚上迅速揮發的過程賞心悅目。

    他記得很久之後問過秦徵:塑形美容什麼的倒是說得過去,還要紋辱-暈,你當時就沒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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