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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把這些天擠壓的工作處理了一部分,感覺力不從心,掀翻了桌案上的各種文件,椅子一摔,走出噤若寒蟬的辦公樓。
一下午沒做多少事,出來已經將近二十二點。
讓司機把他送到醫院,肖芹崢的主治醫生曹贊已經下了班,肖芹崢一回國就有甦醒的跡象,這恐怕是這段時間以來最值得高興的事了。
病房裡看上去跟上次有些不一樣,關昱禮轉了一圈,才發現是窗台上多了幾盆綠植,羅馬杆的頂端掛了兩盆弔籃,藤蔓迤邐而下,常青藤的點綴效果確實不錯。綠意裝飾生活,極目所見讓人心曠神怡。
他追肖芹崢的那會,各種求愛方式變著法的使,送過鮮花,從一支到999,從玫瑰換到非洲jú,無一例外被肖芹崢丟進學校食堂的潲水桶。
他以為肖芹崢是欲擒故縱,八年後的今天才知道他不喜歡花。
不顯山不露水的高鑒昕居然比他更懂得肖芹崢的心,如果他還自欺欺人的認為肖芹崢恢復意識是因為他,那麼自己都要鄙視一下自己。
說起來也是失敗,他逼著肖芹崢喜歡自己,對方卻誓死不從,從八年前睡到今天不願意醒來,只是因為他醒過來也沒法改變被禁錮的死局。
他把秦徵當成一個玩-偶,任意作-踐,那人卻一根筋的喜歡他,跟著他,到他準備把感情分一點出來,那人又不要了。
為什麼會這樣?
他想不通……
……
別墅到了夜裡格外的幽靜,窗外樹影婆娑,張牙舞爪的印在窗玻璃上,秦徵驚醒了不止一次,每次驚然一瞥,都以為是無聲匍匐在窗子上窺視他的鬼影。
他無法入睡,從獲救到昨天,關昱禮都寸步不離的守在房間,他犯-賤般的安心。
他知道對關昱禮的依賴跟傾注的感情一樣,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產物,得不到好下場。
所以必須要忘記他。
好冷。
他搓了搓胳膊,可能是餓了,也可能是夜裡下寒氣,郊區多丘陵,即使是盛夏也比不得市區。
他爬起來想關掉空調,剛剛坐起,低血糖一樣的眩暈促使他不得不抓-住床頭櫃,等眼睛能視物了才緩緩站起來。
地上鋪著一層地毯,踩在腳下像是綿-軟的雲,整個人都像是空心的,唯獨腦袋重逾千斤。
爸爸早逝,媽媽癱瘓,即便是長在現如今物質不缺的年代,他還是吃過苦頭的,就算是後來開始拍戲,生活品質隨著寬裕的收入改善不少,也很注重鍛鍊身體,加上拍戲也是個體力活,身體素質一直都保持得很好,何曾孱弱至此。
關掉空調還是冷,他摸了摸額頭,自己摸不出來有沒有發燒。重新躺回床上,劇烈的眩暈再度來襲,整個世界都在瘋狂轉動。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有人在耳邊桀桀的笑,他掀開沉重的眼皮,卻看到身處的環境並非是別墅的臥室。
似乎是酒店鮮為人知的後巷,通常都是酒店方安排被記者圍堵的公眾人物撤離的隱蔽通道。
巷子狹長陰暗,坑窪的水泥路兩旁是酒店的排污管道,路面污水橫流,一股股霸道的潲水味充斥鼻腔。
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睡著?
他想起來了,剛才在洗手間碰到高家的那個高鑒昕,上來就抱著他親,外套和襯衫也在廝打中被撕爛,那變-態還是個練家子,廝打中清醒了些,非但不道歉,居然還給他小腹踹了一腳。
操!
秦徵捂著肚子乾嘔,在心裡暗暗發誓,下次碰到姓高的那個變-態一定要把他胳膊腿-兒全給卸了。
巷子盡頭的燈光忽明忽暗,秦徵抬起頭來,看著五六個逆光的身影往這邊欺近,頓時感覺不對勁兒。
他邊後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快捷鍵,撥號音冗長而沉悶,秦徵心跳如擂鼓,冷汗順著額頭滑到脖子根,瞳仁猛的一縮,在那些人追過來的第一時間拔足狂奔。
「怎麼了又?」電話終於通了,問是這麼問,卻不等他開口就劈頭蓋臉一通牢騷:「我這要登機了你打電話來?算了算了,你什麼都別說,我回來給你帶禮物,掛了啊!乖。」
「關昱禮----」
「嘟嘟嘟----」
「操-你-大-爺!」關昱禮!
他亡命的跑,邊給mimi打了個電話,接沒接通不知道,屁-股被踹了一腳,乾脆利落的摔了個狗吃-屎,手機脫手飛了出去,屏朝地砸的哐當一響。
有人要整死他,這事沒什麼值得稀奇的,趁著關昱禮要出國,人還沒登機就迫不及待的對他下手,必須是相當於奪妻之恨才一刻不願意多等。
那些人上來就全武行伺候,剛開始還能憑著在劇組學到的皮毛進行反擊,再後來後腦中了一棒子,就徹底玩兒完了。
他被冷水潑醒,無意外發現自己已經被扒-光,攝像機閃爍紅燈,表示正在全方位記錄他即將公布的艷-照門。
蒙著面的猥瑣男人們對著他擼,腥臭的精-液噴在臉上,嘴角。
有人對著他亮刀子,不就是這張臉討人喜歡麼,老-子今天給你劃花了,再看你的屁-股有沒有本事討金主的喜歡。
沒猜錯不是,還真是關昱禮的後宮失火。
那人沒想到他會空手奪白刃,他死死的握住刀刃就是不放手,鮮血從手腕往下落,砸在光-裸的腿上觸目驚心。
趁著那人怔愣的一瞬間,他搶過了刀子反手就捅了過去,眼帘中一片腥紅,眼睜睜看著那個人捂著肚子撅了下去,他當時沒覺著怕,殺紅了眼似的將刀尖對準了另一個人。
mimi若沒有及時趕到,他大概會狂化,淪落成一個殺人狂魔。
秦徵,你也太不讓人省心了!
他醒來時,mimi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幸虧那人沒死,這事我已經擺平了,你也別沒事找事什麼都跟關先生說。」
為什麼不能說?他後怕又委屈。
「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再說了,你以為他為什麼趕著出國?前幾天從昆明訂了幾萬朵香水百合,江瓏找熟人報關我才知道,是去給他的情人掃墓去了。」
原來如此。
活人比不過一個死人,事實就是這麼遭瘟。
可是有哪裡不對,mimi在騙他,那人根本就沒死,關昱禮也在騙他……
關昱禮人呢!?
他摸了摸床邊,床鋪是涼的,空無一人。
後腦被棒子敲擊的部位放射性的疼,牽扯到太陽穴突突的劇痛。
那些人的笑聲又來了,忽遠忽近,迴蕩在空曠的小巷,不,是修車廠,不對,是俱-樂-部……不不不!
我在哪兒?
關昱禮快來救……
他剛掛了電話,已經登機,在醫院陪著他的愛人。
忘了他,忘了他。
凌晨三-點的夜裡,他倏然睜開了眼睛,目光清明,毫無惺忪。
有一個聲音在耳邊不斷重複,忘了他,忘了他……
君若無心我便休,子不我思,豈無他人。這句男二的戲文唱詞為他賺取了多少觀眾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