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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7:58 作者: 不想吃藥qq
    你若愛他,又怎麼會讓一個替身褻瀆他的名諱。

    若還愛你,我是有多賤才會頂著別人的名諱任你糟踐。

    愛情中從來不怕挫折,怕的只是欺瞞。

    正如秦徵所料,關昱禮十幾天來的耐心終於用盡,乾耗著從來不是他的作風,然而他懲罰別人的伎倆無外乎就那麼一兩種。

    怎麼粗暴怎麼來,怎麼不痛快怎麼來。

    秦徵的睡衣被利落的撕開,被一隻手輕鬆的翻過身來,腰背上半個月前在浴缸里侵-略了一整晚留下的淤痕還沒完全消退,關昱禮眼中閃過疼痛,然而憐惜也只那麼一瞬即逝,隨即被憤慨和欲-望取代。

    秦徵被陡然翻身弄得眼前黑了片刻,他甩了甩頭,隨即用力掙扎,瘋了一樣的四肢齊動腰-腹打挺,膝蓋在床單里死命磨蹭,全身散發的戾氣,類似於扛著藥包炸-敵-機那種魚死網破的氣勢。

    身強體健的正常男人對付一個元氣大傷的病人,居然十來分鐘都沒能得手,最後力氣耗幹了才堪堪險勝。

    「你厭惡我?」關昱禮氣喘吁吁的反問,一巴掌扇在他臀-尖,臀-肉整團兒一顫,立時起了苔痕,「你特麼就是老-子養的一條-狗,你厭惡我?你厭惡我!!!」最後一字喊破了音,嗓子充-血,一陣鐵鏽味從舌根往上蔓延。

    他像是陡然嘗到血腥的困獸,眼中除了隔著籠子挑釁他的獵物再沒有其他。

    他狠狠的扯下秦徵掛在手肘間的睡衣,三下五除二的綁著手腕絞緊,獸王-權威被戲弄而覺-醒,即使頭破血流的衝破牢籠,也要用利爪讓它臣服。

    「嗯。」

    中間和諧

    「放過我吧。」秦徵把臉埋在枕頭裡,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開口求饒:「關昱禮,你放過我,求你……」

    「你他-媽說什麼屁話呢!」關昱禮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秦徵的頭髮,「你他-媽說什麼屁話!!!」

    「我不欠你的,」秦徵眼眶通紅,眼睛裡卻沒有淚意,仰著頭平視關昱禮的目光,平靜的像是在談買賣,「七年,就算是欠你的也還完了,你讓我演戲,讓我掙錢,我召之即來的陪你睡了七年,你現在要全部收回去,讓我身敗名裂,回到七年前,你不虧,關昱禮,一點都不虧。」

    「放-你-媽-的-屁!」

    關昱禮發現要論起理來,他的詞彙量完全不夠用,除了罵人的話來回車軲轆,就沒別的了。

    秦徵的嘴角微微勾起,諷刺一個人不需言語。

    這世上最傷人的武器大概是「變心」,能捍衛自己的武器卻是「死心」。

    他不否認還愛著關昱禮,這是七年來養成的習慣,上了癮一般,然而誰也阻擋不了心死,就像癌症擴散難以攻克,任你手握乾坤經緯,財富冠絕天下。

    他死乞白賴的求了八年,如同一個窮凶極惡的賭徒,把這輩子最純粹的感情全押給了一個人,賠得血本無歸。

    誰又敢斷言犯賤的人輸不起?

    「我還年輕,遇到挫折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從掃大街的臨時工變成光鮮亮麗的明星,輝煌過就夠了。」

    秦徵提到自己出身和後來的明星之路,反倒讓關昱禮運一腦門的邪-火頃刻間冷靜了下來。

    「其實你要想繼續演戲也不是不可以。」關昱禮放開他的頭髮,還輕輕的順了順,一副在商言商的口吻,微微揚起下巴,角度把握得恰好是個便於對方捧臭腳的姿勢。

    他這麼篤定,無非是突然想到秦徵被擄的那麼順利,起因正是因為病急亂投醫,盲目找資源造成的。

    半個月前還在找資源,這會說他不稀罕了,誰信?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面朝黃土被朝天的環衛臨時工有朝一日變成萬人擁戴的明星,說放棄就放棄?誰信?

    反正他是不會信的。

    豈料秦徵不識抬舉,果斷拒絕:「不需要,我要解約!如果關先生願意成全,不如幫我把違約金填平了。」

    關昱禮霍然站了起來,秦徵仰頭看著他,居然笑了笑,聳聳肩道:「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就說說而已。」

    這口吻、這表情、這言下之意,關昱禮就算是腦-殘也能毫無障礙get到話外音----逗你玩兒呢煞-筆!

    「哐當!」

    屋裡最後一個砸得出聲響的觸摸小夜燈終於命喪關昱禮之手。

    「休想!」這兩個字擠出牙fèng,他自己都能聽到槽牙咯吱的聲音,「死了這條心吧!」

    跟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講理,真的很累。

    秦徵閉上腫-脹的眼,轉動眼珠驅散疲憊,末後又睜開,抬頭再次看向關昱禮。

    「死心?」秦徵一字一頓,字字誅心:「在我知道他沒死,你嘴裡說著愛他,幾-巴卻從沒有閒過一天的時候,我就已經死心,你不值得我喜歡,你也不配對那個躺在病床上八年的人說喜歡!」

    在聽到「我就已經死心」這六個字的時候,關昱禮的腦子裡已經炸了,轟隆一聲,隨即一片空白。

    後面的話他都聽不見,只看到秦徵不停翕動的嘴唇,那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只怕都是精準無誤的在往心口上扎。

    有那麼一刻他魔怔的想要讓秦徵永遠閉上嘴巴,等手背上猛的一疼醒過神來時,他已經這麼做了。

    他的手箍著秦徵的氣管,秦徵的手指甲深深掐進他的手背。

    這是一個無聲反抗的姿勢。

    兩人的目光再一次交匯,均在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有利於自己的漏洞。

    關昱禮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須臾間轉換成了威脅,他是個商人,斷然不會為了一時之氣自找麻煩。

    秦徵的臉漲的通紅,眼球因為缺氧而突起,太陽穴的青筋猙獰的綻開,饒是這樣,他的瞳仁依舊清澈宛如當年。

    關昱禮第一次對他動手,是在捧了一個小明星後,為了答謝他,小明星使出全身解數,他那天玩的很盡興,完事後小明星用嘴給他清理,秦徵就是那會闖進來的。

    不知道為什麼,對著那雙乾淨又滿含難以置信的眼睛,關昱禮第一次體會到「窘迫」這種神奇的東西,當然,他的窘迫都體現在對闖入者的憤怒上。

    秦徵指著他的鼻子,指責話還沒出口就被一腳踹到半開著的門扇上,少年還沒發育出多少肌肉的背脊撞上門扇的聲響,是清脆的,如同雞蛋碰石頭的聲音。

    小孩像是沒長記性,好了瘡疤忘了疼,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底線,跟個不自量力的腦-殘一樣,專業捉jian,從不走空路。

    那四年因為秦徵的攪和,過的雞飛狗跳,他煩不勝煩,卻沒想過把這個不識抬舉的東西處理掉,只因為他摸索到了被人一門心思惦記著的樂趣。

    想想這些年了,秦徵狀似無法容忍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卻把自己替身的身份擺的很正,他從來不問肖芹崢的事,也從不把自己跟對方作比較。

    難道這些只是因為秦徵也在小心翼翼的維護著他喜歡的人,他認為能讓一個人放在心裡的感情,就是最純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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