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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6:07 作者: 小小嘚包子
    整整三天,陶行書不離林子韜左右,擦身餵飯穿衣輸液都不假手於他人,每晚和衣而睡。林子韜的精神和身體狀態都相當槽糕,急速的消瘦和萎靡不振令他倍顯柔弱不堪。

    陪護的第四天,陶行書自衛生間出來,回到病床前,瞧見病床尾端支起的移動摺疊小桌上擺著的戒指,扭頭發現林子韜變空的左手中指,手指上殘留著深深的戒痕。

    「行書,我們分手吧!」林子韜平靜地面對陶行書,語氣里聽不出半分感情色彩,像是在談論天氣好壞般地淡然。「我只要看到你,就會想到孩子,我不願意這樣。行書,你也忘不掉他,別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分開,對你對我,甚至是對他,都是最好的選擇。」

    自打林子韜住院,餘暉和包小小每日必到,拎著烏雞枸杞湯的兩人恰好在門口聽到林子韜的話,急性子的包小小當即就要推門而入,被餘暉攔住,戀人間的分分合合外人不好插手。

    拉拉扯扯中的兩人突然感到來自側面的陰影,不約而同地扭頭,見是陌生男子停在不遠處,神色複雜的盯著病房的大門,腳步前後徘徊。

    餘暉端詳半天,認出他就是那家大名鼎鼎的麵館的老闆,卻不知他怎會出現在此?

    事到如今,眾人才了解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前因後果。

    陶行書的春節沒有假期,照常值班,甚至還要加班加點。林子韜心疼他的辛苦,每天都要親自下廚,變著花樣兒地烹飪各種美食,體貼地將愛心便當送到醫院。

    大年初四是陶行書的夜班,春節期間醫院的食堂不提供夜宵服務,林子韜怕他餓著肚子,特意下廚房做了他最喜歡的咖喱炸雞飯,滿心歡喜地送到醫院。

    林子韜在值班室沒有見到陶行書,和小護士打聽到他在休息室。

    走近休息室,隱隱約約地看到裡面的兩個身影,透過細小的門fèng傳來不甚清楚的談話聲。

    原來,和陶行書在休息室的人正是徐默聲。

    徐默聲和愛人為了可以儘快攢足購買房子的首付款,春節期間麵館連市,並且如常提供外賣送餐業務。

    徐默聲的愛人在送餐途中不幸遭遇車禍,人被重重地壓在電動車下,路面濕滑,車速不慢,拐彎的時候沒留心,剎不住車釀成慘劇。

    徐默聲的愛人送餐的地址恰是陶行書所在的醫院,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已是血肉模糊,昏迷不醒,身上多處傷痕,難以分辨身份。

    負責骨傷接診的陶行書與徐默聲在急診室相遇,才得知是他的愛人受傷。

    準備手術室的間隙,兩人在休息室內小敘,此情此景,談話的內容避免不了地涉及到以前交往的種種。

    陶行書和徐默聲說的話斷斷續續地傳入林子韜的耳中,何等聰敏的林子韜七拼八湊地捋順了陶行書和徐默聲的關係,頓時心涼半截,而後,隔著貼滿磨砂紙的玻璃門,他親眼瞧著兩具身軀越靠越近,直到完全合攏。

    冒冒失失的小護士飛奔到休息室,門都不敲,直接闖進去:「陶醫生,手術室準備好了,你快換衣服吧!」

    門開的瞬間,陶行書和徐默聲慌張地鬆開彼此,並且驚訝地看到站在門口拎著保溫飯盒的林子韜,林子韜定定地望著陶行書,手裡的飯盒咣當摔在地上,轉身快步而去。

    「子韜!」突如其來的意外情況令陶行書措手不及,一路小跑地追上林子韜,拽住他的小臂,語氣焦灼。「子韜,你聽我解釋,我…」

    林子韜回身直視陶行書的目光,陶行書清清楚楚地看到平日清澈的雙瞳里此刻散發出的失望和憎恨,解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只得由他決絕地離去,望著他的背影嘆息。

    林子韜駕車以超過百邁的速度行駛,刺骨的寒風自大開的窗戶呼呼地灌進車內,無情地吹打在他臉上,剌得皮膚生疼。

    撕心裂肺的傷懷麻痹了林子韜的神經,感受不到半點寒冷和刺痛,他居然不曾想到陶行書竟會故意隱瞞他的過去,而且背著他與前任聯繫,藕斷絲連的兩人甚至還發生了親密的舉動,令他難以接受。

    回想到剛才親眼目睹的那幕景象,林子韜的心猶如千萬根針扎著那般地痛不堪言,說不出地難受和傷感,難以形容地失落和憤怒。

    原來他只是陶行書逃離前段感情的工具,原來他只是陶行書用來治療情傷的備胎,原來這段感情,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和自作多情。

    林子韜苦笑,前方的景物變得模糊起來,恍惚中對面的車輛閃了大燈,下意識地打轉方向盤,接著,砰地一聲巨響,車頭前面掛著擋風板的殘骸…

    陶行書默然地望著林子韜,哀莫大於心死的林子韜不懼與他對視,兩人相顧無言。

    半響,陶行書拿起戒指,攥在手心裡,徐徐地合掌,像是對林子韜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會等你的。我相信,時間會告訴你,我對你的心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多謝支持!^_^

    第88章 插pter 88

    終於知曉事情原委的包小小將出了病房的陶行書堵在門口,不分青紅皂白地劈頭蓋臉,責難噴涌而出:「陶行書,你還是人嗎你?!子韜對你如何,你心裡沒數嗎?你還有沒有良心了你?!子韜全心全意地待你,可你呢?身在曹營心在漢,腳踩兩隻船,忘恩負義,不知好歹!你明知道子韜那麼喜歡孩子,你還…孩子沒了,子韜得多傷心,你知道嗎?你這個虛情假意的小人!你不是東西你…」

    「包子…」拎著保溫壺的餘暉小心地掰開揪著陶行書衣領的包小小的手,既怕情緒波瀾的孕夫動怒傷了胎氣,又怕在大庭廣眾之下當著徐默聲的面有失陶行書的尊嚴,輕聲道。

    「哼!」包小小在餘暉的擺弄下鬆開陶行書的衣領,扭頭斜眼瞟向徐默聲,冷哼出聲。「老余,你少攔著我!你和陶行書是相交多年的髮小兒,我和子韜還是情深意重的兄弟呢!陶行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好呀,現在孩子沒了,不見了絆腳石,你和他,狼狽為jian的兩個人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好了,是不是?陶行書,你捫心自問,子韜哪點對不住你?哪點做的不對?你呢?你又是怎麼對他的呢?」

    徐默聲面對包小小充滿譏諷和厭惡的眼色慚愧地低下頭,陶行書則是迫切地需要包小小這樣不留情面的指責和教訓,渾身上下翻動的愧疚和自責令他不可自處,停滯的思維仍是林子韜的冷漠和決然,渾渾噩噩地任由包小小拉扯和責罵。

    「好啦,包子。」餘暉深知這會兒攔不住也不想攔處於暴躁狀態的包小小,等他宣洩完怨氣和怒火,順坡就驢地將保溫壺塞到他的懷裡。「差不多到飯點了,子韜等著喝湯呢,你先進去吧。」

    愛憎分明的包小小回頭瞪了眼侷促地站在原地的徐默聲,又狠狠地剜了眼木若呆雞的陶行書,抱著保溫壺氣咻咻地進了病房,心惱罵得還是不夠痛快和解氣。

    餘暉攬著陶行書的肩頭,對他的所作所為同樣是恨得牙根痒痒,無論如何都意想不到素來成熟穩重知書達理守規矩懂分寸的陶行書竟然做出如此無恥的荒唐行徑,怎奈身為自小玩到的交情頗深的髮小兒,免不了又要設身處地地替他著想,恨也罷氣也好,更多的還是關心和開解:「行書,你也別太自責和難過,孩子沒保住,說明來的時候不對,橫豎是和你們沒緣分,早走早托生。至於你和子韜嘛,說實話,到底是你的行為欠妥。甭管當時情況如何,你也不該…摟摟抱抱的,也難怪子韜生氣失落。依我看,鬧分手也是他賭氣。子韜這會兒身體不好,心煩意亂,等過段日子,他身體好些,精神也好些,我和包子再好好勸勸子韜。包子現在也是在氣頭兒上,他性子直,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也別介意。等他消了氣,肯定是會勸和子韜的,別忘了,他可是你倆的大媒人,當初竭盡全力撮合你們的。這段時間,你們雙方也都冷靜冷靜,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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