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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6:07 作者: 小小嘚包子
自高父高母家出來,餘暉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院,叫余秋風和馬千里看了協議,兩人不置可否,餘暉親自操辦的事情,他們是絕對放心,沒有任何質疑的。
慌而不亂,臨危不懼,餘暉經歷了煩躁、傷感和無助,強迫自己鎮定和冷靜,深思熟慮之後想到這個折中的辦法。
如他所言,問題再棘手又如何,問題再難辦又如何,到頭來,也要面對和解決。
自怨自艾和自暴自棄都不是他的風格和做派,他必須打起精神來,勇敢地迎難而上,這才是那個一如既往驕傲自信的餘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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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插pter 85
包小小和余玥兒在臥室溝通的同時,餘暉獨自在書房。這棟房子的面積著實不小,唯獨這間區區十來平米的地方是完完全全地屬於餘暉的私密空間。
包小小在家辦公常選擇臥室的地台,他的工作性質決定離不開忽有忽無的靈感,因此視野寬廣相對舒適的地台才是最好的地方。
餘暉得以獨霸書房,在繁忙的工作和瑣碎的生活之餘,少得可憐的閒暇時光可以真真正正地躲在個人空間,享受這份獨特的充滿愜意的孤獨。
傳統內置塑料皮的相冊靜靜地擺在金絲楠的桌面,攤開的相冊里頁或橫或豎地貼著不少照片,大部分都是余晨和餘暉兄弟兩人自小到大的合照,穿插著不多數的全家福。
當初余晨意外而亡,他的衣服和物品大多火化隨葬,唯獨這本承載了兄弟兩人成長史的相冊保存下來,餘暉怕兩位父親睹物思人徒惹傷心,便將相冊帶在身邊。
餘暉平時輕易不拿出相冊翻看,只有那些對於他來說意義重大的日子才會找出相冊。
例如余晨和餘暉的生日、余玥兒的生日亦是余晨的忌日、余秋風和馬千里的生日等等。
余晨和餘暉兄弟兩人感情深厚,身為同卵雙胞胎的兩人不僅相貌舉止相似還心有靈犀可以做到互相感應,這點在餘暉的三胞胎兒子身上同樣能夠得到驗證。
生活里的諸多方面,兩人的生理髮育和情緒周期都是同聲同步,唯獨在智力和性格方面略有不同。
相較於獨立果敢外冷內熱的餘暉,餘暉則是溫和善良且敏感多情,按餘暉的話說,哥哥的同情心多得泛濫,易動情也亦傷情。
面對學業和生活中出現的選題,餘暉大多數情況下都堅持己見決不妥協,余晨則顧慮重重優柔寡斷,最終都會聽取和採納向兩位父親的意見,沒有主心骨的性格也是悲劇發生的重要因素。
按說余晨在大學求學期間談戀愛完全屬於人之常情,為何他非要偷偷摸摸欺上瞞下呢?他之所以不敢公布於眾的原因是,馬千里在余晨和餘暉步入大學校園之前,曾經立下規矩,不允許兄弟兩人談校園戀愛,談戀愛交朋友可以,必須在畢業之後找到正式工作的時候,馬千里認為,只有先立業方可再成家。
孝順的余晨自然不敢違抗馬千里定下的規矩,卻又情難自禁地對高格動了真心,面對窮追不捨的高格,再也無法堅定意志的他與高格不可避免地陷入愛河,愛得痴纏難分的兩人偷偷地嘗了禁果,為此還暗結珠胎,未婚先孕。
余晨和高格本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拿掉孩子,誰料,發現懷孕的時候孩子已滿四個月,錯過了流產手術的最佳時機,大醫院的流產手術需要提供直系親屬的簽字證明,作坊醫院的手術技術實在是令人堪憂,兩人琢磨來猶豫去,孩子都已足六個月。
無奈之下,余晨和高格破釜沉舟,決定欺瞞雙方父母,等孩子生下來,生米煮成熟飯,再各自向父母請罪,到時候,礙於第三代的關係,兩人篤定雙方父母肯定不會反對婚事。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之禍福。
高格借來同學的車載著即將生產已經休學的余晨去醫院複查,哪知,半路出了車鍋,兩人雙雙撒手而去,余晨在彌留之際,憑藉滿腔父愛,氣息奄奄的身軀竟然掙扎著產下了女兒,可惜,卻未能看到女兒的容貌便永遠地閉上了眼。
余晨的亡故對於余秋風和馬千里來說等同於是致命的打擊,對餘暉而言又何嘗不是。
大學之前的日子,余晨和餘暉寸步不離,長相酷似的兩人每天都是相伴上學、放學、學習和玩耍,為了區分兩人的長幼順序,以免旁人喊錯姓名,兩人的衣服從來都是不同的顏色。
即便如此,親戚、鄰居、老師、同學和小夥伴們照舊分不清到底哪個是余晨哪個是餘暉,於是,余秋風和馬千里想到了以不同的髮型來區別兄弟兩人。
從此,哥哥余晨的頭髮略長,弟弟餘暉的頭髮稍短,果然,認識兄弟倆的人再也不難分別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多年來的朝夕相處,餘暉對余晨的親密情感不言而喻。
除卻余秋風和馬千里,哥哥余晨是世上與他最為親近的人,是他最為值得信賴和依靠的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無可替代的人。
余晨的離世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餘暉是無法接受的,是抗拒的,是排斥的。
最初的日子,餘暉睡前醒來都會習慣性地找手機,查看有沒有來自余晨的簡訊,哪怕是睡了嗎起了嗎這類簡單的問候,結果,永遠不會再出現消息來自余晨的簡訊提醒。
余晨和餘暉的大學時代,社交軟體並不多,兩人多採用QQ和簡訊溝通,常常聊到很晚,兄弟兩人好似一直都有說不完的話題。
現在,每當生活中出現了難題,餘暉就會拿出相冊,對著哥哥余晨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訴說令他作難的事情,跟哥哥說了以後,好像問題就可以變得簡單或者思路就可以變得開闊。
餘暉對余晨的思念從未消失,他常常想到年幼時與哥哥在胡同里跟著大小夥伴玩耍;常常想到哥哥將好玩的好吃的東西都記得給他留著;常常想到哥哥在檯燈下勤奮學習或者輔導他功課的模樣;常常想到意氣風發的兩個青年騎車奔馳在綠茵小路上的瀟灑;常常想到籃球上哥哥對他故意的手下留情;常常想到臉上永遠掛著和善笑容的哥哥輕輕地說不要為難人家嘛;常常想到最後見到哥哥那次,笑著說哥哥胖得像個白饅頭,卻不知,那時的哥哥已經身懷六甲…
每每想到這些,抑制不住傷懷情緒的餘暉便會笑中帶淚。
指腹輕輕地掃過每張照片,哥哥的定格的笑容在他眼裡活靈活現,好像在說暉暉,看你如此幸福,真好,哥哥好高興。
餘暉喃喃自語:哥哥,父親和爸爸都很好,我也很好,玥兒也很好,你放心吧,我們會好好地活下去,我想,你和高格一定也過得很好,我們都很幸福。
披著睡袍的包小小端著牛奶沖泡的紅茶,小心翼翼地單手推開書房的門,拿腳後跟略略地踢上門,笨手笨腳地蹭到餘暉面前,輕輕地放下隔熱的玻璃杯,裡面淺褐色的液體還是不可避免地濺出杯口,落在桌面。
思慮甚重的餘暉滿臉的疲倦,拿起玻璃杯嘗了口包小小難得親自沖泡的牛奶紅茶,眉心不經意地聚攏,又瞬間舒展,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牛奶和紅茶的比例嚴重失調,著實挑戰味覺,又不得表現出來傷了愛人的好意,只好硬著頭皮小口抿著:「玥兒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