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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6:07 作者: 小小嘚包子
    余秋風和馬千里趁著假期來看看兒子餘暉和孫女余玥兒,自打餘暉搬出家門他們還從未登過門。

    本想提前跟餘暉打個招呼,又怕給孩子添麻煩,準備這準備那,他們打算家裡有人就進來坐會兒,家裡沒人權當出來遛彎兒。

    余秋風和馬千里萬般沒料到餘暉的家裡除了他們父女倆還有其他陌生的男人,包小小對於餘暉兩位父親的到來也是始料未及,雙方同是驚奇地愣在原地。

    雙方不由得打量彼此。

    麻衣素布的余秋風手持摺扇,濃眉大眼,鼻挺唇薄,面如滿月,天庭飽滿,兩鬢銀絲,身軀健壯,眉目含笑,自有一股超然自逸的灑脫,典型的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正裝在身的馬千里則是不同於余秋風,額寬鼻翹,雙瞳剪水,朱唇皓齒,鵝蛋臉型,最令人過目難忘的是這雙猶如鑲著水晶的眼睛,仿佛能夠看穿人的心思,渾身透著精明能幹足智多謀,足以震懾他人的強大氣場。

    至於余秋風和馬千里對包小小的印象基本和餘暉差不多,娃娃臉的英俊男青年,不過由於包小小衣冠不整睡眼迷離,難免減少了點印象分。

    待包小小反應過來,尷尬地往下扯著襯衫,此時的他僅著餘暉的白襯衫,勉強擋住內|褲,露|出大|腿,實在是失禮之極,襯衫的扣子沒有系全,他匆忙裹|住胸|口,面部表情極為不自然地跟余秋風和馬千里問好:「兩位叔叔好,不好意思,我先去換件衣服。」說完,迅速閃身回到臥室,翻箱倒櫃找衣服。

    「那什麼,父親,爸爸,你們怎麼來了?」餘暉調整好表情,腦中百轉千回地想著該如何跟他們解釋包小小的存在,面上卻平靜如水。

    「怎麼?我們不能來嗎?你這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我們是打算趁著假期來看看你和玥兒,結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還真是有個這麼大個兒的秘密!」馬千里彎眉輕挑,雙手比劃著名人的模樣,原地轉圈,環視四周,話裡有話。

    對於餘暉家裡多出來的包小小,余秋風和馬千里的反應各不相同。

    余秋風照舊雲淡風輕,閒雲野鶴的做派,馬千里卻不由自主地拉下臉,顯然是不滿意兒子和戀人同居這件事。

    「爸爸,您看您,還挺幽默的。」餘暉心裡打鼓,手心冒汗,到底是生他養他的父親們,甭管長到幾歲,與生俱來的畏懼不會消失。

    「爸爸,我拉完啦。」廁所傳出余玥兒稚嫩的嗓音,解決完大事的她急於呼喚餘暉善後。

    「好嘞,爸爸馬上就來。」余玥兒暫時解救了餘暉,他忙不迭地衝進廁所,處理余玥兒。

    余玥兒出了廁所見到坐在沙發里余秋風和馬千里,躲在餘暉身後怯怯地喊:「大爺爺好,小爺爺好。」

    按照倫理常識來講,余秋風和馬千里應該是余玥兒的外公和姥爺,可馬千里執意要余玥兒叫他們爺爺,為了方便區分,產生了余秋風是大爺爺,馬千里是小爺爺這樣的稱呼。

    「哎!」所謂隔輩親,余秋風再怎麼埋怨和憎恨余晨的愛人,可余玥兒到底是余晨的親生骨肉,喜愛之情發內肺腑,笑呵呵地摟過小姑娘。「想大爺爺了沒?」

    「想。」余玥兒點頭,其實她和這兩位大小爺爺壓根沒見過幾次,說實話,雖有血緣,卻感情不深,不過小孩兒都懂得討老人歡心。

    「那什麼,父親,爸爸,您們先坐著,我得給玥兒做早餐,對了,你們吃了嗎?要不一塊兒吃點?」餘暉倒了兩杯溫水放在茶几上,假模假式地詢問。

    「吃了,我們吃完過來的,你忙你的,甭管我們。對了,這假期你們也不歇班嗎?」余秋風見他們三人早晨就裡里外外地忙不停,問道。

    「啊,最近事兒太多,假期歇不了。玥兒,別纏著爺爺了,趕緊自己收拾書包去。」餘暉支走余玥兒,轉身準備進廚房。

    未等餘暉話音落下,臥室傳來包小小的聲音:「老余,我的襪子呢?」

    「襪子?襪子不是在柜子下面了嗎?你等著,我給你找。」餘暉說著走進臥室。

    接著,裡面傳來如下對話。

    「老余,我的襯衫和西褲,你熨了嗎?」

    「老余,你先等會兒,給我倒杯水來,口渴得我什麼都干不下去。」

    「老余,我的包呢?鑰匙什麼的都在裡面嗎?」

    「老余,煎雞蛋我要單面的,牛奶加點糖,不甜不好喝。」

    「老余,幫我把那個拿過來。」

    「老余,不要這條領帶,太花,那條,深藍的。」

    伴著包小小一口一個老餘一口一個老余,馬千里的臉色是越來越黑,整張臉透著令人膽寒的冷氣,在他的臉黑得像鍋底之前,終於忍不住爆發,扯過余秋風手裡的早報:「看報,看報,看報,你居然還有心情看報,你看看你兒子,都被人當成使喚丫頭了。」

    「哎哎哎,別拿走吶,正看文學專欄呢,我跟你說,最近連載的這幾篇散文文筆流暢,用詞精準,層次分明,緊扣主題,都是上乘之作,不愧是出自當代的經典名家之筆。」余秋風沉浸在對散文的欣賞中,壓根沒理會馬千里這茬兒,

    「散文,散文,散文,你兒子再這麼下去,就該散架啦!」馬千里沒好氣地將報紙掖在身後,憤憤不平。

    「哎呀,我說馬主任,年輕人的生活咱們還是不要過多地干涉,你看看,之前的事,就是因為咱們管得太多管得太嚴,才…」余晨的事情發生後,余秋風除了傷懷更多地是反思,他意識到癥結不單單是出在孩子身上,歸根結底是他和馬千里的教育思路出了差錯。重視學歷教育並沒錯,可是對孩子精神世界的關注同樣重要,適時也要學會放開手給予他們自由,這樣對於家長和孩子的交流,對於家長管教孩子才是有利的方法。

    「咱們管得嚴?咱們管得多?如果不是咱們管得嚴,這兩個孩子能考上名牌大學嗎?如果不是咱們管得多,這兩個孩子能這麼優秀嗎?」馬千里不贊同他的說法,瞪著一雙丹鳳眼反駁。「我告訴你,這次我來,就是打算好好管管暉暉,之前咱們倆身體精力達不到,一時放縱了他。」

    「瞧你說的,我看暉暉現在挺好的。」余秋風覺得不應再重蹈覆轍,孩子有孩子的理想,干預太多,對孩子對家長都沒好處。

    「挺好的?哪裡好了?哪裡好了?在外給人家當保姆,在家給人家當丫鬟,這是好嗎?噢,堂堂名牌大學中文系畢業的高材生淪落到天天伺候大的伺候小的,這叫好嗎?」馬千里越說越來氣,音調也不自覺地越來越高。

    「你小點聲音!」余秋風瞟了眼臥室的方向,提醒他。

    「怕什麼?我說的不對嗎?」馬千里梗著脖子,嘴硬卻降了分貝。

    包小小穿戴整齊來到客廳,滿臉堆笑,畢恭畢敬地跟兩位自我介紹:「伯父好,叔叔好。我是餘暉的男朋友,我叫包小小,初次見面,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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