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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1:17 作者: 水折耳
    剩下了言喻和這個病房了。

    宋清然當然不想言喻做她的朋友,可是她和言喻之間的感情,不是他能挑撥的,這個病房又是陸衍定下的,他也沒辦法干涉。

    所以,南北有著很清醒的認知,她只要出了這個病房,宋清然一定會再次把她囚禁起來的。

    她深呼吸,站在了窗戶旁邊,打開了窗,眸光淡淡地看向了窗外,呼吸新鮮空氣。

    但意外的是,她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大眾停在了下面,車子很普通,車牌號也是,但是,南北卻一下想起了,這輛車子的主人是誰。

    薄硯。她的目光往車窗的方向飄了過去,黑色的車窗膜厚厚的,什麼也看不見,南北剛想轉身,就看到薄硯從大眾車上下來。

    正文 第295章

    他穿著黑色的上衣長褲,氣質冷冽深沉,他微微抬起了眼眸,眸光清銳,又帶著絲絲的柔和,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周身交結,卻一點都不違和。

    他對著窗戶旁邊的南北,笑了笑。

    南北微微怔住。

    薄硯很快就上了樓,進來了病房,他手裡還提著一箱草莓牛奶,他把草莓牛奶放在了桌面上,笑著看著南北道:「這兩天身體還好麼?」

    「嗯。」南北淡淡地答道,她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薄硯這個人看似普通尋常,卻又帶著讓人難以猜透的神秘,南北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他的出身,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能知道她喜歡喝草莓牛奶,不知道他為什麼總是出現在她的面前。

    薄硯似是一眼就看透了南北的想法,但看破不說破,他彎起眼睛笑起來,南北想,眼睛是隱瞞不了年齡的,他笑著的時候眼尾有皺紋緩緩地瀰漫開來,薄硯的年齡應該不小了。

    薄硯烏黑的眼眸里含了濃濃的笑意:「傻姑娘,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你在病房這麼多天,無聊麼?」

    南北沒有回答。

    薄硯說:「你的身體狀態和精神狀態都很不錯,失敗的愛情在你的心裡留下了痕跡,但幸好,沒在你的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痛楚。你很棒,我年輕的時候,如果愛情失敗了,都未必有你這樣平和的心態。」

    南北手指蜷曲了下,抿著唇:「你年輕的時候?」

    薄硯輕聲笑:「是啊,我已經不年輕了。」

    「32?」

    「40。」薄硯對自己的年齡一點都不避諱,何況他也沒必要避諱,因為他長了一張30歲出頭的臉,如果不是眼角充滿歲月留痕的皺紋,他還可以再年輕幾歲。

    薄硯問:「你想不想出門,散散心?」他注視著南北的表情,「放心吧,宋清然沒辦法帶走你的。」

    南北頓了頓,搖了搖頭:「不想。」他們之間才見了幾次面,第一次見面又是那樣尷尬的時候,更何況她對薄硯一點都不了解,怎麼可能隨便地跟他出門。

    薄硯也不在意,他注意到南北想喝水,便站起來,修長的手指握住了一個茶杯,不緊不慢地倒了水進去。

    他把水遞給了南北,眼睛裡似是飽含深意:「你不好奇我是誰麼?」

    他沒等言喻的回答,就含著笑意地說:「我是能幫助你的人,你想脫離宋家,你想獨立,你想報復宋清然,我都能幫你做到。」

    他說著,伸出了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帶著無盡的溫和,他眸色幽深,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像是帶了懷念。

    南北在薄硯的溫柔下,感覺到的是他的親切。

    他嗓音磁性,低低地響起:「你想不想將巴掌還給宋清然的太太,我帶你去。」他說著,收回了摸著她頭髮的手,手上的動作似是有絲不舍和眷戀。

    南北眸光怔然:「你是誰?」

    「薄硯。」他答。

    「你為什麼要幫我?」

    他笑了笑,嗓音里的笑意濃重:「因為我想幫你,你看起來很可愛很有意思,所以我想幫你。」

    「就因為這個?」南北淡淡地反問。

    「當然不只是因為這個。」薄硯很坦誠,「還因為你好看,你長得讓我有種熟悉感,我看你順眼,所以我想幫你。」

    南北盯著薄硯看了半晌,注意到薄硯手指上的素戒指,她抿了抿唇:「你結婚了?」

    「嗯,不過她去世了。」薄硯神情也很淡然,語氣仍舊是溫和的,「你不必覺得尷尬,我都不介意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他越是這樣平淡,越是讓人覺得有故事。

    南北覺得,薄硯這樣的男人,看似強大,又平凡,又似是有受過傷的故事,最容易吸引小女孩了。

    但並不包括她。

    她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很容易想到宋清然,想他們的過去,想他結婚了,想他的妻子懷孕了,想他幾次來找她,想他口口聲聲地說愛她,想他的愛廉價又畸形。

    南北最終還是拒絕了薄硯的提議,她跟薄硯真的不熟悉,她不知道薄硯的目的,也不知道薄硯的身份,就這樣,她怎麼可能跟薄硯一起玩?

    薄硯也不在意,他站直了身體,勾唇淺笑:「等你有需要的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

    薄硯走後不久,言喻也來了。

    言喻注意到有人來看南北,她好奇地問:「剛剛是有人來過了嗎?」

    「嗯。」南北說,「阿喻,你說,有男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女人好麼?」

    言喻笑了下:「有男人看上你了?想跟你玩曖昧?」南北低垂眉目,笑,唇畔有些譏諷,一閃即逝:「當然不可能,那個男人就是我們最早在酒店餐廳遇到的男人,我當時還拉著他當了擋箭牌,他叫薄硯。」南北抬起眼眸,看著言喻,很認真:「當一個男人看

    到過這個女人因為別的男人而受傷,為別的男人懷孕,為別的男人流產,為別的男人生不如死的模樣,你覺得,他可能會對那個女人心動嗎?他又不是接盤俠,就喜歡幹當人後爸的事情。」

    言喻不贊同,她伸出手,捏著南北的臉蛋:「怎麼不可能,你還這樣年輕,你還漂亮,一張臉天生好看,身材也好,學歷棒,性格還好,自然有的是男人對你動心。」

    「但絕不可能是我現在最狼狽的時候。」南北很有自知之明。言喻想到了什麼,看著南北:「北北,我查了宋清然妻子的信息,她一直都在義大利生活,家族的背景在義大利很深厚,陸衍說宋家正在換屆動盪,宋爺爺病重,宋清然父親醉心藝術,不怎麼管家裡的權力爭奪,但是宋清然的叔叔伯伯們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宋清然現在腹背受敵,他媽媽幫他找了義大利的華人商人江家聯姻,正巧江家最受寵的小女兒江笙喜歡他,所以就直接結婚了,江家那邊是宋清然最

    強大的後盾。」南北知道宋清然對權力的追求和渴望,也知道他現在局勢艱難,也理解他要用聯姻來化解危機,但她不想接受,不想成為被他犧牲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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