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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1:17 作者: 水折耳
南北看著言喻:「那你會報復周韻麼?」
言喻沒有回答,周韻是陸衍的媽媽,她如果想和陸衍在一起,那她就只能委屈自己,忍受周韻,可是她和周韻又該怎麼相處。
南北頭微微往下低:「我也想報復啊,可是我的力量太弱了,我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能怎麼辦呢?」
「許穎夏是許家的千金,宋清然的妻子是名門閨秀,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有錢有勢的人,想要做什麼,就格外順利,仿佛全世界都給她讓道。」
南北抱住了言喻,靠著她:「可是我們呢,我們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南北和言喻的關係很親近,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們都能在彼此的身上,看到彼此的影子,她們都是孤兒,沒有親人,她們都一樣倔,一樣的固執,一樣的缺乏安全感。
「言言,你知道麼?我已經沒有了職業資格證,宋清然讓人註銷了我的資格證。他想把我的翅膀折斷,再也飛不出他設的牢籠,永遠只做討好他的金絲雀。」
言喻拍了拍南北的肩膀。
她們倆現在都是自身難保,言喻問:「北北,你,有沒有想過找自己的家人?」南北抿了抿唇,笑了笑,她當然想過,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在宋家過得不好,她一直被宋清然忽略,她感受不到快樂的時候,她就會幻想,她真正的家人就會來帶走她,給她真正的關懷,但她清楚地知
道,她想要真正的家人,並不是渴望家人的愛,而是想用家人的愛來刺激宋清然,讓宋清然因為失去她而後悔。
南北安靜地想了一會,心裡越來越沉重。她拳頭握了握,抿直唇,深呼吸,吐出一口鬱氣,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阿喻,我覺得,我得想開點,沒有了孩子也挺好的,宋清然就是個渣男,孩子是無辜的,沒錯,可是,孩子一出生,就
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他的媽媽還沒辦法養他,他沒出生,或許是幸運的。」
南北笑眯眯的:「希望他能投個好胎,一輩子都順順利利,家庭美滿。」
言喻也笑了起來,卻也能看出來,南北是在強顏歡笑,她很不開心,卻在強迫自己開心起來。
言喻環視了病房一圈,覺得南北不能再一直住在病房裡了,她說:「北北,等過兩天我給你辦出院手續吧,我給你租個房子,你跟我住在公寓裡,好不好?」
「好。」
南北彎著唇角,答應了。
但她心裡清楚,宋清然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的,他這人占有欲強,就算他不要了,他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毀掉了她,就像他小時候的玩具,如果被人碰了,他扔掉之前,絕對會將玩具徹底地毀了個乾淨。
宋清然一直都很偏執。言喻陪了南北小半天,她準備回去,到了停車場一看,就發現前面有輛車一直打著雙閃,看她過來,那輛車的車窗降下了,陸衍漆黑的瞳孔帶著笑意地看著言喻,他修長的手指間,還夾著一根快要燃盡的
煙。
陸衍開了車門下去,反倒坐在了言喻車子的副駕駛座上,言喻在他的身上聞到了濃重的煙味,她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又抽菸了,之前不是說過,別這樣抽菸嗎?」
陸衍不介意地笑了笑:「知道了。」
言喻看了眼他的邁巴赫:「不開?」
「嗯,不開,抽了煙有點暈,不能開車,坐老婆的車。」言喻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誰是你老婆?要臉嗎?你抽菸暈又不是喝酒暈,還不能開車了?」
正文 第285章
「嗯,開不了。」陸衍輕聲地再次重複了句,狹長的眼眸笑眯眯的。
言喻目不斜視地開車,她胸口淺淺地起伏了下,她也知道陸衍現在心裡煩躁,因為他只有煩躁的時候,才會忍不住抽菸,且越抽越凶。
言喻眉心動了動,笑意淡得幾乎看不見。
其實她和陸衍現在的目的是一致的,她想找到真正的許穎夏,陸衍也想他小時候的救命恩人,他惦念多年的女神。
紅燈的時候,陸衍的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他瞥了眼屏幕,他動作坦蕩,沒有避開言喻,言喻的餘光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是許志剛。
陸衍捏了捏高挺的鼻樑,才發現他後來忘記聯繫許志剛了。
他抿直了薄唇,表情冷淡,接起了電話,漆黑的眼眸看了眼言喻,又轉開了視線。
許志剛問:「阿衍,你下午不在公司。」
陸衍菲薄的唇輕輕動:「嗯。」
許志剛聲音沉重,嘆了口氣:「我們見一面吧。」
因為離得近,車廂內又格外的寂靜,言喻其實聽到了許志剛說的每一句話,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
陸衍轉眸,看著言喻,眼眸一點點深邃了起來,他眯了眯眼眸,笑了笑:「好,就在昌平路和翠屏路交界處的咖啡屋吧。」
陸衍掛斷電話:「言言,一起去吧。」
言喻沒動,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她沒有回答他的話,踩下了油門,融入了車流之中,問題是,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就在昌平路和翠屏路交界處的咖啡屋。
言喻已經看到了咖啡屋的招牌。
陸衍沒有逼迫言喻,他安靜著,給言喻自主選擇的機會,言喻握緊了方向盤,最終還是在咖啡屋的門口停了下來。
陸衍眼眸噙著淡笑,率先下了車,他繞過車頭,給言喻打開了駕駛座的車門,他單手撐在了車頂上,眸光專注又深邃:「言言,走吧。」
走進咖啡屋坐了下來,陸衍幫言喻點了東西,然後給言喻的咖啡里倒進奶茶,不過一會,言喻就透過落地玻璃窗,看到了許志剛匆忙進來的身影。
許志剛看到言喻的時候,有些驚訝地怔了下。
陸衍不動聲色,握住了言喻的手,很是親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許伯父,之前您託了言喻,幫您尋找親生女兒。」
許志剛眉心微動,他坐了下來,跟言喻打了招呼:「言律師。」
陸衍:「關於夏夏的事情,你不用介意言喻的在場。」
許志剛雖然有點不太習慣言喻在,但也沒說什麼,何況他要說的這些事,言喻早就都清楚了,只是他心裡忍不住喟嘆,看來言喻在陸衍心中的地位已經很高了。許志剛喝了口咖啡,苦澀的味道瀰漫在了口腔里,他凝著眉目,寒氣覆蓋,又帶著無盡的無奈:「當年你們被綁架了之後,夏夏丟了,你伯母情緒崩潰,她身體本來就不好,我們結婚了那麼多年,她好不容
易才有了第一個孩子,就是那樣惹人疼愛的夏夏,夏夏就是她的命根子,那段時間,她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我只好抱回了現在的夏夏,當做親生女兒來養,騙你伯母,那就是真正的夏夏。」
「後來,你伯母的狀態才慢慢好轉,我再找了幾年,也沒有找到真正的夏夏,慢慢地,也就放棄了。」
陸衍神情冰涼,漆黑的瞳孔就是無波的古井,深邃又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