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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1:17 作者: 水折耳
南北被嚇了一大跳,心臟懸在了嗓子眼,跳動的速度都快了起來,像是要蹦跳出了胸口。
她用手捂住了浴巾,然後才慢慢地看清了,那個男人是去而復返的薄硯。
南北看不清楚薄硯的神情,只覺得尷尬,她怎麼也沒想到,她的病房裡會有人,那個人還會是對於她來說很陌生的薄硯,而她現在剛剛洗完澡,露出了大半個身體的模樣卻被他看了個乾淨。
南北有了點怒意,更多的是難堪,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她的兩頰都紅透了。
薄硯似乎也是剛剛推門進來,他應該也沒料到,南北會是剛洗完澡,又換衣服的模樣,他神態自若,眸光坦然,漆黑的瞳仁裡帶著笑意,十分紳士地轉過了身,打開門,慢慢地走了出去。
和他相比,南北的強裝鎮定,就顯得有些弱了。
南北胸口蹦跳著,她深呼吸,告訴自己,病房內光線不太好,他應該沒看清楚,她動作快速地換上了新的病號服,閉上了眼睛,抿著唇,讓自己冷靜下來,新時代的女性要坦然要坦然。
這話純粹是她瞎編的。
南北換完後,重新拉開了遮光窗簾,一絲一縷的光透了進來,讓整個病房恢復了亮堂。
這時候,病房門被敲響了,南北擰了下眉頭,淡淡地道:「請進。」
進來的人是薄硯。
男人深邃的目光落在了南北的臉上,他似乎含著笑,他的薄唇弧度似是揚起,又似是抿著,這樣的男人最難掌控,看似溫情,又有可能最是無情。
薄硯嗓音溫潤緩慢:「我剛剛敲門了,你沒回應,所以我剛剛推門進來了。」
南北覺得自己要是再糾纏剛剛那件事,只會讓自己難堪,她沒有回應,直接轉移了話題:「你來是有什麼事情麼?」
薄硯的唇畔掛著淺笑,他邁開長腿,靠近了南北,眼神落在了南北的身上,站定在了南北的面前,他微微垂眸,攤開了骨節分明的大手,掌心裡躺著一個東西。
南北瞳孔微怔,那個東西是她的耳環,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下耳朵,果然只摸到了一隻,而這隻……
薄硯輕笑,烏黑的眼眸里氤氳霧氣,他不急不緩地解釋道:「剛剛在樓梯間,掙扎間,你的耳環不小心掉在了我的身上。」
是人都會若有所思,什麼樣親昵的姿態,才會讓一個女人的耳環掉在了一個男人的身上。
但明明說的是這樣曖昧的內容,他的語氣卻又這樣坦然。
「進門的時候,我跟保鏢說我是你的朋友,又有了你的耳環,保鏢就讓我進來了。」
南北的那副耳環戴了很久,保鏢們日常要注意她的變化,自然認識她的耳環。
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被這一個剛見過兩面的男人,幾乎看光了身體,南北抿緊了唇,冷淡地看著薄硯。
薄硯並不在意,還伸出手,摸了摸南北的頭髮,動作有些溫柔:「我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要是別的人說這樣的話,只會讓人覺得可笑,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看到。
但是薄硯這樣說,卻有一種莫名讓人信服的感覺,讓人安靜了下來。
南北抬眸,看了薄硯一眼。
薄硯黑眸深邃,波瀾微起,笑意漾開,他慢慢地道:「不過,下一次,不要在別的男人面前這樣,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自制力。」
兩個人剛剛認識,根本沒有什麼話可以聊,但薄硯卻不覺得尷尬,他沉默地坐了一會,然後才站了起來,「我走了。」
走到了門口,他高大的身影忽然頓了下,留下了一張聯繫卡,淡淡地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聯繫我,你的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她沒有辦法一直照顧你。」
他嗓音溫潤:「抱歉,簡單地看了看你的資料。」
說完,他就離開了去。
南北眉心跳了跳,抿了抿唇,她下意識地走到了窗邊,往下看去,薄硯查了她的資料,侵犯了她的隱私權,卻又說的這樣坦蕩,像是他只是關心她一樣。
窗邊下,就是一個停車場。
沒過一會,薄硯就出現在了南北的視野里,他走到了一輛黑色的車子旁,那輛車只是普通的大眾車,不是豪華車。
他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沒有立馬啟動車子,而是慢慢地降下了車窗,他微微低頭,點燃了一根香菸,就坐在駕駛座,沉默地抽了一會煙,似有若無地抬眸看了一眼南北病房的窗戶。南北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等她再往窗外看的時候,只能看到大眾車遠遠的車影。
正文 第284章
言喻開車靠近南北住院部的停車場的時候,正好和一輛黑色的大眾車擦肩而過,她把車停在了停車場,上樓去探望南北。
言喻打開了病房門,南北還站在了窗邊,她聽到聲響,轉過了身,眼尾帶著淺笑:「阿喻,我剛剛就看到了你。」
言喻也笑,她打量了下南北的氣色:「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言喻把手裡的水果籃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眸光一頓,在架子上看到了一張聯繫卡,很簡單,上面只寫了一個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
名字叫做:薄硯。
言喻問:「剛剛有人來看過你麼?」
「嗯。」
南北淡淡地答,她不想跟言喻說宋清然來過的事情。
言喻走到了她的身邊,胸口淺淺地起伏了下,垂在身側的手指蜷曲了,又慢慢地張開,她調整著情緒,聲線卻還是忍不住顫抖了下,她抿著唇:「北北,趙東不是我的弟弟。」
南北怔住:「什麼?」
「我說,趙東不是我的弟弟,我測了DNA,我和他之間沒有血緣關係。」言喻深深地呼吸了下,「程辭,他查出來的資料有些問題,趙東不是我弟弟,趙家人也不是我的家人。」
她說著,微微垂下了眼睫,難免眼眶有些溫度的熱,幸好趙東不是她弟弟,不然她真的很難面對失去了孩子的南北。
南北也沉默了一會,好半晌,她忽然輕輕地問:「可是程辭為什麼會認為趙家人是你的家人,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沒做過鑑定,就隨便地為你找回家人的。」
言喻也覺得奇怪,但她暫時想不到理由,但內心卻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好奇了,總覺得有什麼被掩藏住了。
她咽了咽嗓子,抿了抿唇,轉眸去看南北,握住了南北的手:「北北,那天的趙東受到了兩個人的指使,一個是許穎夏,另一個是宋清然的……妻子。」
南北面無表情,像是聽到,又像是沒有聽到,好一會,她才似有若無地勾了勾唇:「我猜到了。」
病房裡又陷入了沉悶,安靜了好一會。
南北頓了頓,忽然開口:「言言,你覺得,什麼才是最好的報復,是遺忘還是狠狠地讓對方受到損失?」
言喻眸色深深,她睫毛翕動,沉默,良久輕輕地吐了句:「是讓對方受到損失,有時候遺忘太過平淡,只會讓對方以為,她做過的所有錯事,都不會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