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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1:17 作者: 水折耳
    病房門再一次被推開的時候,時嘉然走了進來。時嘉然的臉上掛著淺笑,她穿著白色的套裝裙,優雅又溫柔,一雙眼眸像是如煙霧淼淼,透著水汽,她對這間病房裡同時居住了兩個人的場景一點都不驚訝,她先走到了言喻的床畔,勾了勾唇角,笑著打

    招呼:「言律師。」

    時嘉然的聲音偶爾強硬,但當她軟下來的時候,又帶了柔軟的音質,恰到好處的好聽。

    言喻抬起眼皮,臉上的笑容也恰到好處,眉眼熠熠生輝,即便臉上的全妝已經不再那麼完整了,但是氣度一點都不缺少。

    「你好,時小姐。」

    時嘉然叫她律師,是因為言喻本身就是律師;但言喻叫時嘉然時小姐,不是因為瞧不起她,而是因為時嘉然的確沒有什么正經工作,名媛就是她的日常。

    時嘉然彎了彎唇角,正準備拐道去陸衍那邊,垂眸,就對上了小星星濕漉漉的漂亮眼睛,這一雙眼睛的標誌性太過明顯,陸疏木是這樣,陸衍也是這樣。

    時嘉然一下就反應過來,這個小女孩,是陸衍和那個前妻的孩子,也就是一離婚,就直接分給女方帶的孩子。

    她微微一怔,抿了抿唇,不禁想起程管家說過的,陸衍不喜歡和前妻的小孩,所以當年陸衍才直接讓女方引產,卻沒想到陸疏木活了下來,被程管家帶走養著。

    但陸疏木回到陸衍身邊之後,她也並不覺得陸衍討厭陸疏木。

    小星星不怕陌生人,她看著時嘉然,覺得這個阿姨長得真好看,她眼睛就彎彎的,笑眯眯:「阿姨好。」

    時嘉然回過神:「真可愛。」她說完,就朝著陸衍的病床走了過去。

    陸衍知道她來了,冷峻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眼眸很黑,似是深淵,他淡聲開口:「你怎麼來了?」

    這一句話,其實讓時嘉然挺沒有面子的。

    時嘉然倒是不在意,她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床畔,長腿優雅地交疊著,彎唇,眼裡似是落著星光:「來看你啊,聽說你英雄救美,給你頒發英雄獎了。」

    她纖細的手指抓起了一個蘋果,晃了晃:「給你削個蘋果作為獎勵,怎麼樣?」

    陸衍眸色淡淡,沒有理會時嘉然了。

    言喻收回了看那邊病床的視線,她眉心閃過陰鬱,覺得空氣里散發著濃郁的尷尬氛圍。

    現在這樣的情況,算是什麼?

    前妻、現任和男人共處一室?

    如果是今天之前,她還可以心安理得地想,反正都離婚了,兩不相干了,她又何必共處一室,但現在,她胸口起伏了下,覺得心裡有些沉。

    這三年,一直都是陸衍身邊的那個女人,幫她照顧陸疏木的麼?

    她還記得,不久之前,陸衍的未婚妻自稱是陸疏木媽媽的場景。言喻深深地呼吸了下,這個場景不久之後就會名副其實了吧,時嘉然的確會成為陸疏木的媽媽,陸衍的太太,而她都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告訴陸疏木,她就是他的媽媽,還有……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陸疏木還會活著,又被程管家帶走……

    時嘉然削蘋果削得又快又好看,她還心靈手巧地切成了兔子形狀,用盤子裝好,插好了牙籤,讓陸衍吃。

    陸衍聲音波瀾不驚:「不吃。」

    時嘉然也不多做糾纏,直接站起來,走到言喻的面前,笑著問:「你吃不吃?我切蘋果很厲害的。」

    言喻笑容自然:「謝謝。」

    時嘉然也在不動聲色間打量了言喻,她這幾天查了不少言喻的資料,除了出身不好外,她自身的條件一直都是很優秀的。

    只可惜,她曾經和程辭戀愛過,又不受陸衍母親的喜歡。

    南北也伸手吃了塊時嘉然切的蘋果,她笑眯眯的:「時小姐很賢惠嘛,我還以為豪門千金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

    時嘉然打趣自己:「所以我是個假千金。」

    正隨意地說著話,門又被推開,這次進來的人是秦讓。

    秦讓俊朗的眉頭緊緊地擰著,他身材高大,大步地邁了進來,手裡還拉著一個行李箱--那是上庭用來裝卷宗的箱子。他應該是才法庭趕過來,外面下了小雨,他的肩頭上沾濕了點,黑髮也軟了幾分。

    正文 第212章

    言喻對上了他漆黑的眸子,他看到她受傷的腳時,眸色一深,喉結動了動,倒是什麼話都沒說。

    南北笑:「秦讓,你來了呀。」

    秦讓「嗯……」了聲,已經走到了言喻的床畔,將手裡的行李箱放在了一旁,他在進來的那一瞬間,就看到了另一張病床上的陸衍,以及病房裡的陌生女人。

    秦讓眉心微動,這個女人說陌生也陌生,說不陌生,也並不陌生。

    因為他不止一次地在報紙雜誌上看到,這個女人是陸衍的未婚妻。

    秦讓溫和地笑了笑,對著時嘉然道:「你好,我是秦讓。」

    時嘉然一怔,然後笑了起來:「你好,我叫時嘉然,你是……言律師的朋友?」

    秦讓聞言,下意識地垂了垂眉眼,去看言喻,對上言喻的視線時,又慢慢地移開了,他聲音含笑,乾淨清冷:「是。」

    明明沒有什麼曖昧的舉止,也沒有曖昧的語氣,但他的眼神,足以說明了一切。

    時嘉然心裡恍然明白了幾分,這三年,是面前的這個男人陪言喻度過。

    也是,陸衍也並不是什麼好男人,她這三年,明明白白地陪在他身邊,雖然不怎麼親近,但她覺得,陸衍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

    陸衍在秦讓進來的時候,周身的氣息就變得冰冷了幾分,他眼眸深邃,眼底暗沉,不帶什麼情緒地看向了秦讓,沉默了下,直接掀了被子,下床。

    他只有後背和腦袋上的傷口,並不影響他的腳。

    他站起來的時候,高大的身影充斥著空間,整個病房都顯得逼仄了些。

    即便穿著病號服,額頭上還綁著繃帶,陸衍的神態也沒有半分頹然,他斂了斂瞳眸,薄唇微微抿著,下巴微揚:「秦律師,好久不見。」

    秦讓臉上的笑意如同春風,看得見,摸不著,他看似親切,卻也讓人難以近身。

    秦讓的聲音很淡:「陸總,多謝你救了言喻。」

    這一句話,親疏遠近,一下就分明了,他在表示,這三年都是他陪伴在言喻的身邊。

    陸衍聲音更淡,他喉結動了動,語調是緩慢柔軟又冰冷的:「救她是應該的,畢竟她是我孩子的母親。」

    秦讓早就猜到陸衍會這麼說,他也會像個小男生一樣在意這些小細節,言喻和陸衍有孩子,那是言喻的過去,他既然都決定追她了,早就做好接受她過去的準備。

    秦讓低頭,看言喻,說:「一個病房裡住兩個人不太方便,我幫你開了一個新病房了,我們現在搬過去?」

    他嗓音溫和低啞,帶著溫柔的蠱惑。

    言喻眼角浮起淺淺的笑:「不用再開一個病房了,我只是腳傷,也沒必要繼續在醫院住了,直接幫我辦了出院手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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