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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1:17 作者: 水折耳
秦讓聞言,什麼都不說,但那眼神卻專注得讓她心跳不穩。
男洗手間就在女洗手間的隔壁,門口處,靠著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男人五官英挺,眉毛烏黑,眼眸若點漆,薄唇似刀片。
他在廊燈下,微微垂著頭,幾縷頭髮垂落,在他深邃的臉頰上,落了深深淺淺的陰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讓人隱約地感到憤怒,和絕望。
他修長的右手把玩著一個銀色的打火機,然後,慢悠悠地「咔擦……」一聲,點燃了火焰。
幽蘭色的火苗輕輕地跳躍著,微弱的光,一瞬間照亮了他的稜角分明的側臉,一瞬間就又熄滅了。
可是就那一瞬間,就讓人隱約地看到了他臉上的落寞和隱忍。
這三年,他時常會想去找言喻,但內心又苦苦煎熬,他忍得難耐的時候,就盯著言喻和程辭的合照看著,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別再犯賤了,她根本就不愛你。
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在今天,時隔三年,再次看到言喻。
時光這種東西就很玄乎了,她在指縫間流逝而過,一定會在每個人的身上臉上留下刻痕,區別就是,有些人的刻痕是殺豬刀留下的,有些人的刻痕卻是美容刀留下的。
言喻身上的刻痕就是美容刀一筆一筆雕琢出來的。
她變得越發有韻味了,豐盈的胸口,鼓起來的弧度勾勒出引人遐想的誘惑,在纖腰處卻一下又收攏了起來,極細極細。
黑色的修身長裙襯得她的皮膚白得耀眼,走動間隱隱約約露出來的白皙長腿,會讓人忍不住想一窺究竟。
陸衍微微眯起了眼眸,看來,這三年她過得很好,他抿緊了薄唇的線條,既為她開心,又有些自嘲的疼。
開心她過得好,自嘲的是,原來只要她離開了他,就可以過得這樣美好。
言喻正在和秦讓通話,那話里的嬌俏和喜悅對於秦讓來說是甜如蜂蜜,對於陸衍來說,就有點像是砒霜。
還有小星星,他也三年沒見到自己的親生女兒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變成了漂亮的小姑娘了,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這個爸爸了?
陸衍胸口起伏了下,呼吸平穩了下緊縮發疼的心臟。
言喻為什麼要回來?回來了又要做什麼?不是走了麼?為什麼不乾乾脆脆地走遠點,為什麼又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站直了身體,微微收斂了眼瞼,收起了打火機,漫不經心又顯得冷淡地往外走去。
言喻掛斷電話,洗好手,從洗手間出來後,走廊早已經空空蕩蕩的,就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來過一般。
不知何處而來的穿堂風,帶來一股躥上脊背的寒冷。
言喻回到了宴會大廳,慈善晚宴似乎到了最後的一個環節--每個嘉賓進大廳的時候,都領了一個號碼牌,大屏幕上滾動著號碼牌,今晚會抽取三個號碼,三個號碼所對應賓客就要捐贈一樣東西,用於拍賣。
主辦方認為,今晚來的人非富即貴,捐贈東西既可以達到做慈善的目的,也達到為捐贈者宣傳的效果。
言喻沒想到的是,混進來的她卻被抽中了。
她沒打算今晚要捐贈,事先也並不知道有這一個環節,所以被抽中的時候還有些茫然,她愣了愣,侍者卻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微笑道:「女士,您今晚要為慈善捐贈什麼呢?」
言喻咬了下唇,靈機一動,將自己的耳環摘了下來,放在了侍者手上鋪著絲絨布的盤子上。
雖然她的耳環是限量版的,但跟其他人有備而來的捐贈相比,還是輸了一大截。
言喻並不在意別人怎麼看,只是有些心疼那副耳環。
因為上面還刻著她名字的縮寫。
接下來的宴會,言喻被好幾個男人纏上了,方才的捐贈環節,攝像頭幾次掃到了她的臉,她又是單身一人來參加宴會,那些來獵艷的男人自然不會錯過這等美人。
等她好不容易甩了這些男人,宴會結束了,言喻卻又發現她聯繫不上Mike和實習律師了。
Mike是男人,她還沒什麼好擔心的,實習律師Jane卻是一個只有21歲的華裔小女孩,才剛剛進入社會,沒有什麼社會經驗。
言喻給她打了幾個電話,一直沒有人接通。
過了一會,實習律師給言喻打電話了,言喻接通了起來:「餵?」
電話那頭一陣嘈雜,背景音有些亂,實習律師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驚慌:「言,幫幫我,我在樓上的包廂……」
她話還沒說完,電話就忽然掛斷了,只留下一陣短促的嘟嘟聲,擾得人心煩意亂。
言喻擰了下眉頭,樓上的包廂?
她深呼吸,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往酒店樓上一層跑去,樓上的包廂那麼多個,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一個,只能一個個地試探過去。
如果實習律師出了什麼事情,言喻都不知道該怎麼跟老闆交代……畢竟這個實習生是合伙人的表妹,這次跟著她來中國,也就是來玩玩。言喻一路被罵了過去,她胸口起伏,接著推開了一個新的包廂門,鐳射燈閃爍,燈光刺眼,包廂里的光線格外陰暗,言喻微微眯起了眼眸,避開光芒,然後輕聲地道:「你好。」
正文 第166章
在她推開門的時候,包廂里的大部分人就都已經紛紛朝她看了過來,方才的笑聲和說話聲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了。
言喻卻仿佛感覺不到這種尷尬和難堪一般,她的眸光立馬掃視了包廂一圈,眼眸微微定在了某一個地方,看到了被人拽著的實習律師Jane。
Jane的頭髮很亂,身上像是被人潑了什麼一般,衣服上有些濕漉漉的髒漬,她也看著言喻,慌亂驚恐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絲希望:「言,救我。」
她的話音剛落。
包廂里倒是有不少人稀稀落落地大笑了起來,就像是對她的話感覺到好笑一般,一個弱女子趕著過來救另一個弱女子?
言喻深呼吸了下,走了進去,將包廂門輕輕地掩上。
包廂又重新各自熱鬧了起來。
言喻笑著道:「抱歉各位,Jane是我的妹妹,她年級小,不懂事,如果有什麼得罪各位的……」
她話還沒說完,那個押著Jane的男人就冷笑了起來:「你的妹妹的確得罪我了,所以你想怎麼樣?」
在場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本城有權有勢的那一撥人,言喻笑:「不知道我妹妹怎麼得罪各位了?」
那個人笑了:「你妹妹自己闖進了這個包廂里,闖進了又要裝純,還在我臉上潑了一杯酒,你說該怎麼辦?」
周圍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對啊,你說該怎麼辦?敢這麼下我們面子的女人還沒出生呢。」
言喻眼眸里的光未動,提議道:「不如你也給我妹妹潑幾杯酒?」
那人冷笑:「潑了,怎麼夠呢?」
他說著,又毫無憐香惜玉之心一般,又從桌面上抓了一杯酒,朝Jane的頭上淋了下去,Jane的眼睛緊緊地閉上,酒水狼狽地從她的眼睛睫毛處滑下,她被嗆得不行,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