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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4:01:17 作者: 水折耳
    然而,那些人要麼支支吾吾,要麼找不到,要麼推脫,她遲遲見不到小星星,心裡的擔憂越發凝重。

    幸好,後來秦讓帶著秦南風上來找她閒談。

    言喻立馬就拜託秦讓找一下小星星。

    不過一會,秦讓就告訴她,小星星的確不在婚禮現場。

    然後,那個號碼又打來了電話,言喻立馬接通了電話,隔著細微的電流,那頭傳來了清晰分明的啼哭聲,奶聲奶氣,帶著驚懼和令人心疼的柔軟。

    是小星星。

    言喻胸口重重地起伏,她用力地呼吸,失聲叫了出來:「小星星!」

    小星星仿佛聽到了媽媽的嗓音,哭得越發大聲了,她的嗓子都哭得有些干啞,聲音細碎,間夾著她微弱地喊叫媽媽的聲音。

    言喻的心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地擰緊了。

    那頭終於有了聲音,是一個說英文的男人,嗓音透著陰冷:「陸衍的妻子?是你吧?你可知道,你和陸衍的女兒正在我的手裡,她還真是一個小可愛呢,哭得可真讓人心疼。」

    男人英文流利,話里偶爾冒出幾句簡單的中文,顯然他會說一些中文詞彙。

    言喻腦海里閃過了什麼,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法斯賓德。

    她心臟跳動的速度越發快了,猛地握緊了手機:「你是法斯賓德?」「我是或者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男人低笑,聲音冷淡,透著譏諷和陰狠,「陸衍不接電話,所以我才打給你,不過給你打電話也是一樣的。你給我轉告他,讓他立馬讓海關放我出境,還有,拿一千萬給

    我,我要現金,來東渡碼頭找我,不許報警,不許帶其他打手,如果他做不到,敢私下做其他安排的話,就讓他試試看給他女兒收屍!」

    言喻咬緊了下唇,口腔里有了隱約的血腥氣。

    她想也不想地往外跑去,鼻尖酸意上涌,她有些慌亂,卻用力地掐著自己,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聲音有些抖:「你想要一千萬是嗎?我給你,但前提是,你要保證我女兒的安危。」

    男人笑了下:「當然,法國人很講誠信。」他壓低了嗓音,「如果不是陸衍把我逼得走投無路,我又何必鋌而走險,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冷笑了一聲:「也幸好,這次也是陸衍自大,才給了我機會綁走他的女兒,現在他女兒被我用來威脅他,也算是他自作自受了。」

    言喻的瞳孔重重地瑟縮,口腔里的血腥氣越發的濃重。

    她繃緊了牙齒。

    不過一瞬,就縷清了思路。

    這個男人真的是法斯賓德,也就是說,是法斯賓德綁走了小星星。

    她心中的恨意像是潮水,緩緩地湧上了胸口。

    明明和法斯賓德沒玩沒了糾纏的人是許穎夏,明明為了許穎夏而去收拾為難法斯賓德的人是陸衍,明明是法斯賓德自己不檢點,才被陸衍抓住了把柄。

    明明這所有的一切都和小星星沒有關係。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切的後果卻要讓無辜的小星星去承擔?還有,法斯賓德為什麼說是陸衍自大?為什么小星星本來應該在婚禮現場,現在卻會被法斯賓德帶走?

    正文 第137章

    言喻又想起婚禮前一天,她還接到了許穎夏從美國公共電話亭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的她像是瘋了一般,聲音尖銳,極盡惡毒。

    「言喻,你以為辦婚禮就是愛了嗎?我告訴你把,阿衍一直都想和你離婚的,你以為他喜歡你嗎?真是笑話,他只是想報復你,想讓你在婚禮上出醜,你懂得嗎?」

    後面許穎夏似乎還念叨了許多話,但是言喻一點都沒聽進去。

    那時候她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她都選擇了陸衍,都選擇了辦婚禮,都選擇了繼續過這樣的婚姻生活,那就選擇相信他,所以她放棄了相信許穎夏的話。

    所以,是不是許穎夏那天說的才是真的……?

    言喻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她還想說什麼。

    法斯賓德卻已經毫不留情地掛斷了電話,聽筒里只餘下了冰冷僵硬的「嘟嘟……」聲。

    言喻只要想起小星星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就克制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

    眼淚不可避免地順著眼角滾落。

    她咬緊了下唇,不管不顧地往樓梯下沖了下去,雙手按著手機,不停地給陸衍撥打電話,一遍又一遍,卻無人接聽。

    婚紗很長,她倏然一不小心就踩住了裙角,往前摔倒了下去,重重地磕在地上。

    手肘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那些隱忍的眼淚,仿佛一瞬間失控,全都從眼睛裡冒了出來,她第一次感覺到這樣慌亂得不知所措的情緒。

    幸好還有秦讓,幸好還有他幫著她,幸好還有他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給了她一個擁抱,讓她有個流淚的藉口,載著她直直地駛向了東渡碼頭。

    一直到了秦讓的車上,言喻才打通了陸衍的電話。

    她心裡是充滿了怨恨的,小星星現在所受的苦,都是因為陸衍和許穎夏,但可悲的是,她卻又不得不寄希望陸衍能去救小星星,只要陸衍早一點到,小星星就能少受一點苦。

    秦讓抽空側眸瞥了她一眼,安慰她:「別擔心,小星星會沒事的。」

    言喻輕輕地點了點頭,手腳卻都是冰冷僵硬的。

    秦讓繼續道:「如果按照剛剛的通話內容推測,對方只想出境和錢財,就不會特意惹麻煩,從而傷害孩子的。」

    言喻背脊挺直,後背一點點地發涼。

    她只能相信,法斯賓德會好好地照顧小星星,她只能不停地對自己催眠,就算法斯賓德家暴、出軌又酗酒,但也不代表他一定會對孩子下手。

    小星星那麼可愛,他會不忍心的吧……

    陸衍開走了白色的婚車,他一瞬間加快了速度,踩下油門,汽車如同離弦的箭,轉瞬就消失在了視野里。

    車內,他修長的雙手緊緊地攥著方向盤,目光冰冷地直視前方,他繃緊了兩腮,面無表情,薄唇抿著,眼底一片淒寒。

    心臟像是被無數根密密麻麻的針,刺中了一般,又宛若螞蟻啃噬,千瘡百孔。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越來越緊繃。

    對於今天的婚禮,他有很多設想。

    言喻一直在欺騙他,她拿他當替身,他甚至胸口悶得想在婚禮上放了言喻鴿子,然後帶著小星星先去美國休假,讓言喻體會一下失去和被欺騙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有多幼稚,但一旦碰上言喻,他發現他所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會崩潰,他控制不住地斤斤計較,控制不住地比較,控制不住地想要報復。

    這些日子,他受夠了看著她和程辭之間曾經的親密無間。

    所以今天,他在婚禮即將開始的時候,關掉了手機,讓人先送小星星去機場,然後他再消失。

    但一切的變化都抵不上他人心的變化。

    他發現,他捨不得讓言喻一個人出現在婚禮上,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一個人受人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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