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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不可以？」總是像個小大人一樣的鄭柯，不知道是從哪裡看來的言論：

    「正所謂，喜歡就會無所畏懼，無畏周圍人的目光和議論，一路向前。」

    黎若煙聽到他說的這句話，腦海里首先想到的，就是那雙笑起來眼眸里會泛著溫暖的眼睛，她在昏暗的會場燈光里，默默把目光落到那個人所在的地方，那個人在光影籠罩下的側臉，溫柔安靜的看著婚禮舞台上兩個人說話的身影，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也或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也轉過身來，往她那桌看了一眼……

    說不出來那一瞬間心裡觸電一般的感覺是因為心虛，還是因為什麼別的原因，黎若煙馬上把目光收回來，紅著耳根子，喝了一大口果汁。

    她那時候才發現，當她在心裡想起關於他這個人時，和想起鄭柯葛薇，有著非常非常大的差別。

    那時候她才肯定，也許，小叔在自己的心裡的地位，原本就是特殊的。

    這種特殊，一定不是想念親人，想念朋友，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已經在心裡發生了默默轉變的那種喜歡。

    喜歡一個人，才會有那麼多的，說不出來的複雜情感吧？喜歡一個人，才會無時無刻的在乎著，想念著吧？

    她想起這些，又抬起頭，往那個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猛然間和他四目相對，她嚇了一跳，趕緊轉過身，不敢再看似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打量她的小叔，低著頭往嘴裡塞東西。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隻偷腥的小老鼠被當場抓住。

    她的心臟不安的跳了很久，直到最後再一次被鄭柯邀請去看元旦煙火的鄭柯邀請打斷，她嘴裡塞了些車厘子，聽聞他又提起來，乾脆肯定的點了點頭：

    「既然那麼好看的話，就去吧。」

    那就去吧，她暫時不知道，如何面前自己的心境和小叔。

    鄭柯知道黎言川不會同意他們出去玩，走的時候也和自己的母親提及，順便讓她轉告給黎言川。

    婚禮定的下榻酒店原本就離海邊很近，鄭柯對這裡很熟悉，之前就已經來旅遊過，臨走時鄭柯的媽媽刻意拉著衣袖提醒了一句：

    「你好好照顧好若煙，別給我亂來。」

    「我才不會。」

    鄭柯以前就來過這裡，熟悉路況，和母親隨意糊弄了幾句，拉著若煙就往海邊走。

    來參加宴席的，有年輕人，也有年長他們很多的長輩，刻意坐飛機過來參加婚禮的，基本都選擇留在這裡休息一晚，元旦煙花要放三天，在海邊欣賞煙花，原本就比平日裡要漂亮，不去參加婚禮後半場的女人和小孩子都在往這邊走，一路上倒是還有不少賓客：

    兩個人隨著大流，去了臨近海邊的大壩，正逢過節，節假期的海邊原本就有不少賓客，基本已經站滿了人，鄭柯拉著黎若煙擠進人群里，找了個還算不錯的位置，鄭柯把外衣脫了鋪到地上，拉著黎若煙坐下：

    「這裡位置好，一會兒開始了，還能用手機拍幾張照片。」

    黎若煙坐下之前，看了一眼周圍的人，並沒有見到熟悉的小叔背影，看來這個人真的去了婚禮後半場，也不知道知不知道她來看煙火，他會不會來找她？

    此時此刻的黎言川，還在婚禮現場和好久不見的家族親戚寒暄，突然間被鄭柯的媽媽打斷，告知兩個去了海邊看煙火，和他知會一聲。

    二叔黎言霖毫不介意的大手一揮：

    「小朋友能找得到玩的，不覺得無聊，倒是難得啊。」

    黎言川隱約猜到她不太想和黎家人打照面的原因，畢竟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害怕言論，沒想到還真的和鄭柯混到一起去了，面上雖然對鄭柯的媽媽點了點頭，心裡卻怎麼也不放心。

    黎言霖看他在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還是了解他這個弟弟的脾性：

    「十六歲啦，不用像十二歲那時候，還用事事親力親為。」

    黎言川對黎若煙太過上心，這在一直在中間有斷斷續續幫助的黎言霖來說，實在是有些過頭了。看黎言川一晚上都不怎麼走心，便拉著去了婚禮後半場，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說是婚禮後半場，實則和新郎本人沒什麼關係，就是企業里的公子哥們，大小姐們的聯誼，各種或是認識，或是不認識的人以這個名義，交交朋友談談生意。

    黎言川之所以選擇從醫，原本就因為不怎麼喜歡這種場合，只隨意喝了幾杯，腦子裡一直都在想著黎若煙的事情，後來看了看腕錶，煙火晚上八點就已經開始了，給她看半個小時就是足夠寬容了。

    黎言霖看黎言川打開門要走，跟著追出去：

    「去哪兒，逮人去了？」

    黎言川自然有點不高興今天被黎言霖拖到這裡喝了幾杯酒，反問：

    「不逮回來，給小混球製造機會？」

    黎言霖看他走的急匆匆的背影，無奈的聳肩，要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能和條件不怎麼差的鄭柯有些交集，以後完全不用愁她的後半生，到底是圈子和思想不一樣，從這個年紀就開始物色，他覺得沒什麼錯。

    ----

    冬季原本就黑的很快，晚上七點就完全天黑了，八點開始的煙火盛放的剛剛好，在夜空點燃的一剎那，被海面上的水光折射著，波光粼粼，就像是一腳踏進了夢幻的童話世界，漂亮的像是在夢境裡，有點不真實的錯覺。

    鄭柯在煙火開始之前去附近的小賣部買了預調酒，騙她沒有別的飲料，打開遞給她，看著她眼睛裡倒映著的煙火入了迷，過了好久才問她：

    「是不是和房頂上看的不一樣？」

    黎若煙心滿意足的喝下去一大口，回答他：

    「我沒在房頂上看過煙火，過年的時候站在窗口看看就好了。」

    「那不是遺憾死了。」鄭柯見多識廣的和她說，「去年夏天和我媽去過日本，那邊最值得看的就是夏日煙火了，若煙，畢業季和我去日本看煙火吧？」

    黎若煙順口點頭，又馬上搖頭：「我不去。」

    「你拉上葛薇啊，怕什麼，我全程掏錢還不好？」

    「不好。」

    黎若煙沒說原因，像是這種難得一見的盛況，要是能和小叔去看，才是心裡最好的願景，她想要和喜歡的人，去欣賞這種盛況。

    鄭柯知道很多東西和要求，都是需要死皮賴臉和一步一步來的，他和黎若煙還沒有到這種地步，便沒有多做挽留，給她又開了一瓶預調酒，問她：

    「大學準備去哪裡？」

    「我想去小叔的大學。」黎若煙果真是三句話離不開自己小叔，鄭柯聳肩，知道她的成績考不上，旁邊的那個人卻異常的認真：

    「我得努力把學習提上去，文理分班之後我就可以專心攻數學，不愁考不上。」

    「你也學醫？」鄭柯簡直要跪服了，「你能不能有點自己的理想？」

    「還有別的專業的，聽說有藥學專業，那個應該很好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