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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3:11:10 作者: 月晝
    周慕予視若無睹,摸摸郁霜的後腦勺,說:「先去吃早飯,吃完再玩。」

    「嗯。」郁霜乖乖答應,和周書熠打完招呼便去了餐廳。

    郁霜離開後,周書熠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怎麼又把人弄哭了?」

    周慕予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周書熠也不在意,繼續給弟弟扔飛盤,嘆了口氣說:「我要是你,我每天哄著他都來不及,他年輕貌美的,沒有你還能找別人,但你都這麼大歲數了,再找個老婆可不容易。」

    「我多大歲數?」周慕予氣笑了,「你幫著他來拿捏我是吧?」

    周書熠聳聳肩:「我可沒有。」

    周慕予從口袋裡掏了包煙出來,抽出一根叼在嘴裡,沒有點燃。

    周書熠看他一眼:「沒帶火?」

    「不是,心裡悶,咬一咬過過癮。」

    周慕予一派淡然,周書熠卻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瞪大眼睛問:「你戒菸了?」

    周慕予平靜地嗯了一聲。

    從周書熠有記憶開始周慕予就有抽菸的習慣,雖然抽得不多,但這麼多年都沒戒,導致周書熠以為他這輩子不會再戒了。

    「為什麼?」周書熠問。

    「太麻煩。抽完煙要刷牙洗手換衣服,不如不抽。」想到什麼,周慕予淡淡看了一眼餐廳的方向,「怪他長了個狗鼻子,煙聞不得,脂粉聞不得,別人的香水聞不得,我算是怕了這個祖宗。」

    「……」周書熠默默翻了個白眼,「你有本事去他面前說。」

    周慕予淡笑:「激將法對我沒用。」

    兩個人在門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直到一朵烏雲飄過來。

    夏天的天說變就變,沒一會兒電閃雷鳴,弟弟叼著飛盤驚慌失措地跑回來,躲在周書熠身後。

    周書熠無奈:「膽小鬼。」

    「下雨了,回去吧。」周慕予說。

    這場雨來勢洶洶,烏雲遮住太陽,豆大的雨點爭先恐後地落下來,打在窗玻璃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郁霜吃完早飯,原本準備帶弟弟出去散步,這下只能趴在落地窗上看雨,仰著頭望著天空發呆。

    無論什麼時候,他在的地方都像一幅安靜的畫。

    巨大的落地窗襯得他的身形格外單薄,他坐在一隻扁扁的蒲團上,腦袋靠著窗戶,長而密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貓蹲在他旁邊,和他一起仰起小小的腦袋。

    周慕予不自覺放輕了腳步。

    他把一杯溫水放在郁霜手邊,還有一條薄薄的毯子,搭在郁霜腿上:「窗邊涼。」

    郁霜慢吞吞地回神,眨了眨眼睛,看著周慕予:「謝謝先生。」

    「喵——」小貓沖周慕予叫了一聲,抬起爪子碰了碰郁霜的杯子。

    「你也要喝麼?」周慕予看懂貓的意思,無奈道,「等一下。」

    周慕予去給貓端水,周書熠走過來,坐在郁霜旁邊。

    「真沒想到,我二叔會變成這樣。」周書熠意有所指地說。

    郁霜不解:「什麼樣?」

    「他以前很不喜歡寵物,對貓貓狗狗完全沒耐心。不過——」周書熠看了一眼郁霜,「他以前對人也沒耐心。所以可以理解。」

    郁霜垂下眼帘,沒有接話。

    周書熠碰了碰他的肩膀:「你為什麼哭,他欺負你了嗎?」

    郁霜抬頭,睫毛撲閃了幾下,欲蓋彌彰地移開目光:「沒有,我沒有哭。」

    「我才不信,你眼睛紅得像兔子一樣。不是我說,他欺負你你跟他吵啊,你罵他老東西不害臊。吵不贏你就動手,你年紀輕輕的怕他不成?」

    郁霜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你……你也這麼跟他吵嗎?」

    周書熠聳聳肩:「那倒沒有。我把他惹毛他會拿皮帶抽我,但他總不能拿皮帶抽你。」

    郁霜想到那幅畫面,嚇得抖了抖,心想周慕予並不是沒有可能拿皮帶抽他。

    「總之你硬氣一點,你都跟他結婚了你怕什麼,他再欺負你你就跟他鬧離婚,保准他嚇得服服帖帖。你看我爸,他都四十多歲了,我媽一生氣他還不是要跪搓衣板。」

    跪搓衣板……郁霜更害怕了。

    他敢讓周慕予跪搓衣板,周老太太第一個生吞活剝了他。

    「不可以,不一樣的……」

    周書熠義正言辭:「有什麼不一樣?你要是不這樣,他以後還會一直欺負你。」

    「他沒有欺負我……」

    說著話,周慕予端著貓的水碗過來了:「說什麼呢?」

    郁霜轉過頭:「先生。」

    「嗯。」周慕予彎腰把碗放下,順手摸了一把貓的腦袋,又摸摸郁霜的頭,「誰欺負你?」

    一旁的周書熠小聲說:「還能有誰。」

    「不是,」郁霜連忙解釋,「我沒有說你欺負我。」

    「是麼?」周慕予看起來並不在意,反而很有耐心地問,「除了我,還有誰能欺負你?」

    郁霜張了張口,答不上來。

    周書熠撇撇嘴,對郁霜使了個眼色,臉上明擺著寫著「看吧,我說什麼來著」。

    周慕予敏銳地捕捉到這道目光,淡淡看向周書熠:「你又背後編排我是不是?」

    「我沒有。」周書熠立馬否認,「我只是教他受了欺負怎樣為自己討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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