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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5:09 作者: 戚八角
    楚茴伸手打開房門,問面前的人:「請問這裡是你家嗎?」

    「你個姑娘怎穿的這少,該冷成啥樣!你是哪裡來的,怎麼在這裡呢!」麻花辮連忙進屋,把門從裡面帶上,看到房間內的祁越還一愣,「你倆都穿這少。」

    雲西特別合適宜地學了聲狗叫,麻花辮低頭,瞧見雲西的時候還驚訝地叫了一聲:「呀!還有這麼幹淨好看的小狗呢!」

    「你們是哪裡來的,要去哪裡?怎麼穿著這一身的怪衣裳。」麻花辮看著祁越的時候有點疏離,卻不至於排斥的程度。

    楚茴想了想,隨便尋了個理由:「這身衣裳是我自己做的,手藝不精,就成了這樣。本來我們兩個人是穿著棉衣的,後來見著穿著單薄的老人就送了他們,我們是過來尋親的。」

    「尋得誰啊?沒準我還認識呢!」麻花辮一聽是來尋親的,頓時放下戒心,忙問道,「是我們村子的還是隔壁村子的?」

    楚茴看向祁越,祁越慢慢解釋:「隔壁村子的,腿有些瘸還有些結巴的男人,我們是他遠方親戚。」

    麻花辮聽了不住地點頭,臉上還帶著惋惜:「那你們可是來得晚了些啊!那個男人入冬的時候就走了。走得時候沒有一個親人給他發喪,還是村子裡頭的人幫忙將他埋了。你們應該早些來得!」

    「是是。」楚茴接過話茬,「我們晚輩的不是。」

    「我聽說他有個妹妹,你們就是他妹妹家的孩子吧?」麻花辮用鉤子鉤開火爐的蓋子,往裡添了些煤。

    「是,」楚茴看向祁越,之後坦然說謊,「這是我丈夫。」

    麻花辮這才敢看向祁越,細細打量了一遍祁越:「要不你們去我家裡吧,這裡晚上是不能住人的,太冷了。這是上頭在我們村子裡設的臨時歇腳的地方,偶爾才能過來人添個火。」

    「不會打攪到您嗎?會不會不方便?」楚茴眉開眼笑,都說之前的人都純樸熱情,看來這樣子應該就差不多了。

    「不會,我就帶著孩子我們娘兒倆住,一點不麻煩。」麻花辮說著眼神又看向祁越,「外頭這麼冷,要不我先回家給你倆找了棉襖棉褲穿上再去吧。」

    楚茴忙不迭地點頭:「那就謝謝了 。」

    「對了姑娘,你現在多大了?」麻花辮眼睛晶晶亮的。

    「我是1992年……我今年24了。」楚茴即時住口,差點就跟對方說出來自己的出生年月了,1992年出生,非得把她當成怪物抓起來。

    「你是屬馬的吧!我是屬蛇的!比你大了一歲。」麻花辮一聽楚茴的年齡,開心得不行,「我們兩個就差了一歲!」

    辰龍巳蛇午馬未羊,楚茴打著哈哈默認了,不過她屬猴啊!可愛的小猴子,但是她不能說。

    「以後你就管我叫大姐,我就跟你叫大妹子。」

    「哈哈哈,大姐大妹子,好搞笑的稱謂。」雲西偷偷地笑,還用楚茴能聽到的方式嘲笑她,「那我以後是不是也可以叫你大妹子。」

    「雲西別鬧了。」祁越又一次適時制止了雲西的鬧騰,楚茴開始對祁越有好感了。

    「你叫我秀芝姐也行,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麻花辮笑起來很好看,溫柔又嫻靜。

    楚茴道謝:「那我以後就叫你秀芝姐,你可以叫我小茴。」

    沒過多久,秀芝挎著一個很大的布袋子回來,一件件將裡面的衣物拿出來遞給楚茴。

    「這是我新做的衣裳,沒穿過的,給你穿。」楚茴接過秀芝手裡的碎花棉襖和棉褲,再看看她身上穿著的洗得已經泛白的棉襖,連忙拒絕。

    「秀芝姐,我怎麼好意思穿你給自己做的新衣裳,要不你把身上這件脫給我,你穿這件。」

    「妹子你說得是什麼話,大姐給你穿你穿便是,就是你男人的衣裳是我死去男人穿過的衣裳,不過我都洗得乾淨,我還怕你們兩個嫌棄不吉利,要是實在不行,我就去隔壁大哥家問問有沒有多餘的衣裳。」秀芝臉頰變得通紅,語氣里真的帶了些不好意思。

    「他不介意,但是我穿了你的新衣裳真的過意不去。」

    楚茴還想說什麼,秀芝連忙解開棉襖的扣子,邊說邊往楚茴的身上套,「你瞅瞅你現在,穿了條單薄的褲子,一件單薄的衣裳,還全是你男人的吧!趕緊穿上暖和暖和,不用多想,新衣裳年年有。要是你們真的不好意思,等我彈棉花的時候幫我運運棉花就好。」

    楚茴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新衣裳基本上也只能過年的時候才能穿,那個時候看到有新衣裳穿就開心得不行。秀芝所在的年代明顯比她那個時候還要久遠,可想而知這一身新衣裳到底是多麼珍貴的東西。

    「秀芝姐……」

    在兩人還在推脫的時候,祁越已經換上了這裡的衣服,雖然他不懼冷,卻不能太奇裝異服遭人詬病。祁越也越來越接地氣了。

    「你就穿吧,等我們走的時候再送她一件新的不就行了。」雲西忍不住插嘴,看她們倆推推搡搡的,都看困了。

    「你懂個屁。」楚茴一下沒注意,說出聲來。

    「啥?」秀芝一下子懵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楚茴。

    ☆、奶奶的愛情呦!(2)

    雲西像條瘋狗,笑得異常開心,楚茴聽著尤其刺耳。

    道歉解釋過之後,楚茴瞪了雲西一眼,他還朝她吐舌頭做鬼臉。

    最後楚茴還是接受了秀芝的好意,否則她們兩人就得在這個小又透風的房間裡一直推脫下去。

    秀芝的家離木屋很近,有個大院子,雖然雪下得大,卻被掃出一條能容下兩個人並排行走的路,現在蓋著薄薄的新下的積雪。

    牆都是用石頭砌的,突出來的位置落了雪。越過院牆,剛好能看到隔壁鄰居家的房屋的牆和屋頂,雖然樣式相差無幾,卻還是顯得秀芝家的看起來更順眼些。楚茴小時候的記憶不太清晰,卻也依稀記著,她住過像這樣的房子,到過這樣的院子。

    掀開厚重的門帘,楚茴帶著滿臉的好奇邁進屋子裡面。門帘把冷氣都隔檔在外面,屋子裡面很暖和。

    「我女兒估計還在睡覺呢,我還是趁著她睡覺才出去買點東西。」

    說著,秀芝將懷裡一袋白色的物品放在灶台上,然後進了西屋。

    楚茴一直跟在秀芝的身後,也進了西屋。

    西屋的溫度比過堂更高,瞬間驅散從外面帶進來的涼氣。

    土炕上睡著一個小女孩,長得白白淨淨的,臉紅撲撲的帶著小孩子獨特的腮紅顏色,特別好看。

    「寧寧,醒醒啦。家裡來客人了。」秀芝叫女孩的時候語氣溫柔地要滴出水來,寧寧醒的時候也絲毫沒有起床氣,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楚茴看。

    楚茴貓著腰,讓自己剛剛好和寧寧對視:「你好小丫頭,你叫寧寧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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