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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得,我看就是大學那陣子於飛和林默給你慣的毛病。你和歐子銘合不來也得怨他倆,把你慣的跟千金小姐似的,一般男的誰能做到他倆那樣。」
尤淺淺直瞪眼,「小可,你真惡毒。一邊讓我忘了以前重新開始,一邊就總跟我回憶當初。」
「哎喲,我錯了。這博士哥哥,我看也是一青年才俊呀,還尊重女性,讀博都得問你同不同意,有發展,你就從吃飯先跟他發展一下吧。」
「我在想,如果發展到床上之前,他會不會問我一個問題。」
徐小可壞笑著湊過去,挑起尤淺淺的下巴,「親愛的,你是不是處女了?」
年後回到研究室,尤淺淺把在機場匆匆買的北京特產放到廚房的桌子上,那裡已經堆滿了各地的特產。顯然大家這個假期都沒消停,都出去轉悠了一圈。
夏威夷和塞班島無疑是日本人最喜歡兩大度假勝地,藤田送給尤淺淺一條夏威夷風格的花柄長裙,輕柔的布料握在手裡竟然如蠶絲一樣順滑。
教授回了趟名古屋的老家,帶回來名古屋特產的布丁,那口感是尤淺淺吃過的所有布丁里最好的。一不小心就把藤田的那份也給吃了。
尤淺淺心虛的去隔壁樓的星巴克買了一杯拿鐵賠罪,藤田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跟教授告狀,說尤淺淺把他的那份布丁也吃了。
尤淺淺不好意思地傻笑,心裡把藤田罵了個來回。
結果教授和藹的笑,說尤淺淺在吃甜品方面真是像日本女孩。然後他遞給尤淺淺一盒沒開封的布丁,說:「這一盒有六個,還給藤田一個,其他的都是你的。」
尤淺淺當即歡呼,看到藤田偷偷跟她眨眼,才明白這廝是故意的,誰說日本人一根筋來著。
就職活動的後續活動,尤淺淺當初想去的是大成建設,日本六大建築公司之首,著名的大手會社,總的來說就是相當牛。
最近,可能是人老了,沒有幹勁和衝動了,開始想去日建那樣專門的方案設計公司。上網查了查,又想去明星建築師的工作室,這是業界公認的工資待遇最低的地方,貴在工作經驗。以後你可以很牛掰的跟人家吹噓,姐在妹島和世的工作室工作過,就那個剛獲得了普利茲大獎的SANA。
徐小可在一旁攛掇她改行去做金融,尤淺淺斷然否決,一來覺得學了這麼多年的建築白瞎了,二來不可抑制的想起在商界那樣輝煌的歐子銘,他已經成為一個標杆,能不能超越都已經立在眼前,堵得人心裡難受。
因為走的匆忙,清華那手續還沒辦,尤淺淺現在仍然屬於清華學生,不得不再飛回北京折騰一次。
尤淺淺打算順道回一趟家,陪老娘過個春節再走的。
到北京那天,正趕上下雪,尤淺淺沒戴帽子,寒風呼嘯吹得她臉生疼,只好用圍巾把自己包的跟阿拉伯婦女似的。
SLY那大衣在東京穿穿還覺得挺暖和的,在北京被風一吹就透,透心的涼。
因為堵車到了市區已經是傍晚,尤淺淺只好先去酒店,酒店是用徐小可的信用卡積分換的,不住白不住。
拿了房卡之後,放下行李,尤淺淺去下樓去餐廳覓食。
就在她對著柜子里精美的蛋糕流口水的時候,有人在背後拍了她一下,尤淺淺回過頭去,立馬感嘆世事無常,冤家路窄,上帝是把她往死里整呀。
楊少凡露出他那傾倒眾生的笑臉,挑眉說:「錢罐子,真是你呀。」
尤淺淺捂著臉說:「不是我,不是我,楊少眼花了。」
楊少凡身邊的美女呵呵地笑,「呦,楊少把這位妹妹怎麼了,人家都不敢認你了。」
「我哪有那個能耐,咱得問問這位姑娘把歐小七怎麼了。」
尤淺淺傻乎乎的笑,露出兩個酒窩,「不耽誤楊少和美女吃飯了,我先走一步。」
楊少凡抓住尤淺淺的胳膊,頭一偏湊到她耳邊冷聲說:「尤淺淺,歐子銘現在躺在xx醫院的特護病房,去不去隨你。」
印象中楊少凡但凡說話總是帶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冰冷的聲音。
尤淺淺感到室內的暖風開的不夠,這個冬天也太冷了。
吃晚飯的欲望被楊少凡攪和的徹底,沒有吃飯,尤淺淺躺在房間的大床上,來回翻滾,也不覺得餓。
手機被她攥在手裡,解鎖鍵撥了又撥,遲疑著打不打一通電話。
她不知道歐子銘是不是也有像她這樣猶豫的時候,回到東京之後,她習慣了晚上睡覺之前關機,每天早上醒來打開手機,時不時地會有一個深夜打來的未接來電,顯示的是:不可顯示號碼。
尤淺淺知道那是歐子銘。
有一天夜裡,她幫教授翻譯一篇論文,凌晨的時候仍然在電腦前奮鬥,電話震動的時候自然地去接,接通之後卻是長久的沉默。隔著電話和大洋彼岸,他們只是在傾聽著對方的呼吸,沒有任何言語的交流。最後,尤淺淺一狠心掛斷了電話。
尤淺淺翻出手機里她和歐子銘在櫻花樹下的合照,那個時候他還嘲笑她的日語水平。
那個季節的天空是徹底的澄淨,那樣純淨的藍天像極了pHs處理後的效果,淡粉色的櫻花開滿枝頭,被微風吹落的花瓣搖搖曳曳的在空中飄蕩,尤淺淺笑顏如花,笑得如陽光般燦爛,歐子銘冷漠如昔,只那一張臉帥氣的讓人嫉妒。
尤淺淺最終還是撥了歐子銘的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一聲一聲單調的鈴聲敲打在尤淺淺的心頭,就像是抹茶蛋糕上面撒著的抹茶粉末一樣,澀澀的苦。
尤淺淺換了衣服去洗澡,放了一缸子的熱水,泡去一身的寒氣。
一個澡洗了將近一個小時,吹乾頭髮出來一看手機上有若干個未接來電,清一色的歐子銘。尤淺淺正在發愣的時候,手機再次歡快地震了起來,尤淺淺反射性地按了接聽,就聽歐子銘有些急促的聲音傳過來,「尤淺淺,你怎麼了?」
「沒怎麼呀。」
「怎麼不接電話?」
「洗澡去了。」
於是各自沉默。
尤淺淺在摳床單上的花紋,扣得指甲都疼了的時候,才聽歐子銘問:「你……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嗯。」
於是繼續沉默。
尤淺淺放棄了摳床單,仰面躺在床上,「你住院了?」
「嗯。」
「嚴重不?」
「沒事。」
誰家沒事會去住院呢?
「那你好好休養,早日康復。」
尤淺淺正要掛電話,聽到歐子銘叫她,「尤淺淺。」
「嗯?」
「你來不來看我?」
尤淺淺覺得自己是被歐子銘奴役出慣性了,他一問話條件反射的就答好,掛了電話很久她還在自我懷疑,我真的答應去醫院看他了?
房間裡的電話響了,尤淺淺去接,楊少凡的聲音懶洋洋的傳過來,「下來吧,我在門口等你,帶你一程。」
楊少凡貌似只要一追美女,就開不著調的車,尤淺淺不大情願的坐進他的賓利里,心裡想,紈絝子弟,真紈絝。
楊少凡專注的開車,也不說話。這要是歐子銘,尤淺淺也就習慣了,但是他是楊少凡呀,這樣的安靜讓尤淺淺覺得分外的怪異。於是沒話找話,「你剛才怎麼不打我手機?」
楊少芳扭過頭匆匆掃了尤淺淺一眼,繼續正視前方,「我不知道你電話,歐七死活不給我。」
「啊?」
「瞪什麼眼,也就歐七那樣的小處男才拿你當寶,就你這樣的,一身肥肉,一張大眾臉,送上門我都不感興趣。東大的怎麼著了,哈佛的長腿美女我都玩過。」
尤淺淺咂咂嘴,「咱倆不至於這麼大仇吧。」
「至於,就沖你把歐小七折磨的那個慘樣兒,咱倆就是不共戴天。」
「楊少凡,今兒個我總算是明白了,一直以來真是辛苦你了,讓大家都以為你是遊戲人家的花花公子,沒有人看到你偽裝下面其實有著一顆脆弱的心。」
楊少凡警惕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一顆斷臂的心。你放心,你這樣深沉的愛我不會多嘴告訴歐子銘的。」
話音剛落,尤淺淺頭上就挨了一下,楊少凡冷著臉說:「錢罐子,我算是知道為什麼歐小七那樣的人,居然能被你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歐子銘的房間在走廊的最盡頭,尤淺淺低頭看著腳下的路,邁出一步恨不得再收回來半步,楊少凡在一旁看的心急,怒道:「你是不是想我把你踹進去?」
房間裡放著水果籃和花籃,還有一盒盒的營養品。
歐子銘穿著白底藍條的病號服安靜的坐在床上,手裡拿著大塊頭的ipad在看著什麼。聽到聲響,他抬起頭來,將尤淺淺深深一望。她瘦了,摘掉圍巾之後露出脖子上的鎖骨,臉也不像之前的那樣圓潤了。不知道是不是旅途的勞累,她眼底有深深的黑眼圈,皮膚也透著不太健康的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