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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自己知道得了,別揭穿我。哥還等著功成名就之後母校邀請我回去做演講呢。」

    「行,路過LA你可以去動物園看看,那裡有你最喜歡的動物。」

    「什麼?美女蛇?」

    「不是,糙泥馬,又名羊駝。」

    歐子銘似乎更加忙碌了,兩個人碰面的機會變得更少,見了面也是對視一眼,很少說話。

    歐子銘說得最多的就是,「晚上不回來吃飯。」

    尤淺淺都快成自動答錄機了,「知道了。」

    摸寶因為父母的不和,情緒低落了一陣,不大喜歡吃飯了,連最喜歡的羊骨頭都提不起興趣。

    尤淺淺不大放心,忙裡偷閒帶它去了趟寵物醫院,醫生是位帶著金絲邊眼鏡看著就很嚴謹的中年男人,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用專業的醫學術語跟尤淺淺解釋了半天摸寶的病症。

    尤淺淺聽得雲裡霧裡,忍不住說:「麻煩你用普通話簡單的跟我說說,這狗到底怎麼了。」

    「思春了。」

    尤淺淺牽著摸寶,鬱悶的看著手裡的帳單,說:「摸寶,這帳必須找你爸報銷。」

    當小區裡的一隻母狗到了發情期之後,摸寶的思春病不藥而愈,天天歡快的奔著人家去,精神倍棒吃嘛嘛香。

    早上的時候,尤淺淺把帳單遞給歐子銘,本想緩和一下氣氛,誰知話到了嘴邊就是硬邦邦的,「你兒子的醫藥費。」

    歐子銘接過來匆匆看了一眼,順手扔到垃圾筒里,掏出錢包取出一張卡遞給尤淺淺,「簽我名字就行。」

    尤淺淺想了想,接住,心裡想,歐子銘呀歐子銘,這是我認識你以來,你頭一次這麼大方。「能提現嗎?」

    「能。」

    忙碌的日子過得格外的快,轉眼之間就進入了十二月份,商家開始打出聖誕牌,聖誕老人的畫像開始出現在各大商場。

    尤淺淺好幾次揣著歐子銘的副卡,走進百貨商店,在各大名牌的店鋪外面徘徊了幾次,終是沒有進去。

    怕歐子銘這個人也就罷了,連花他的錢都不敢,尤淺淺你真是沒救了。

    歐氏大廈。中央空調開得很足,所以樓里的姑娘們依舊是春秋季的裝扮,色彩鮮艷,花樣十足。只有白棋依舊是一身刻板的黑色職業裝配白襯衫。楊少凡每次見到她都要取笑一番,「也是,歐小七太招風,得有個滅絕師太給他把把關。」

    白棋把一份帳單放到歐子銘面前,說:「銀行那邊剛發過來的記錄,歐總的信用卡沒有提取現金或者刷卡的記錄。」

    歐子銘手一頓,掃了一眼帳單遞給白棋,「我知道了。」

    Ω移Ω動Ω書Ω城Ω楊少凡在一旁看戲看的高興,等白棋走了之後說:「行呀,歐小七,學會查信用卡這招了。可惜人家錢罐子不給面子,一個子兒也沒用你的,這下你找不到理由欺負人家了吧。」

    歐子銘皺眉,「你最近怎麼這麼閒。」

    「你情場失意,做哥們的放下事業也得來安慰你呀。喂,我說你倆到底為了什麼呀,這都冷戰一個多月了吧,夠持久的。」

    「忘了。」

    「我怎麼聽齊家那丫頭的意思,錢罐子還有一個對她念念不忘的前男友呀。」

    歐子銘哼了一聲,「不止,還有一個保時捷。」

    「靠,我就說你開那破車掉價了吧,保時捷算什麼,哥那蘭博基尼你拿去開。」

    歐子銘無力地說:「你能讓我消停一會不?」

    「該不會是看到錢罐子這麼搶手,你生氣了吧?」

    「滾。」

    「歐小七,你多大的孩子呀,就為這個也至於彆扭一個多月,好歹你也是個大老爺們吧。我要是錢罐子,這輩子都不帶搭理你的。」

    歐子銘按下電話的免提鍵,正要說話,楊少凡擺手說:「行了,別總麻煩人家白棋了,我自己走還不行嗎。」

    歐子銘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對了,周末在凱賓斯基郊區那酒店有party,不去不行。」

    下午的時候突然變天,北風呼嘯,肆意的張狂。天空被烏雲遮蓋,壓抑的灰黑色,枯枝在風中凌亂,吱吱作響。路上的行人也被吹得東倒西歪,頭髮凌亂。

    尤淺淺論文初步定稿,列印出來了一份,去郵局EMS了一份給導師,請他提修改意見。

    走出郵局,尤淺淺翻出來一頂黑色的毛線帽子戴上,圍巾圍了個結實,決定去吃頓好的犒勞一下自己。

    吃的是泰國菜,咖喱蟹做得入味,蟹肉中是濃濃的咖喱味道。冬陰功酸辣可口,配咖喱蟹正好。

    正吃到興頭上,電話震了起來,尤淺淺脫去塑料手套,掏出電話一看,居然是歐子銘。

    「餵。」

    「在哪?」

    「吃飯。」

    「馬上回家來。」

    「什麼?」

    「快點回來。」

    尤淺淺莫名其妙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發怔,似乎歐子銘已經有段時間沒打過她電話了。別是真出了什麼事兒,一時間心裡也慌了起來,趕緊結了帳出門打車。

    天氣不好,又是商業街,尤淺淺在寒風中顫抖了好一會才打到車。坐到車裡全身仍然在發抖,司機師傅開大了空調,說:「小姑娘別仗著年輕,就穿這麼少,萬一凍壞了,老了遭罪的是自己。」

    匆匆的開了家門,一進屋就看到歐子銘大爺一般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面前的菸灰缸里有幾個菸頭。除了頭髮有些長長了之外,和平時沒有什麼不一樣。

    尤淺淺喘著粗氣問:「怎麼了?」

    歐子銘愣了一下,嘴角動了動,指了下趴在地上的摸寶說:「摸寶沒有狗糧了。」

    「啊?」

    「摸寶餓了。」

    尤淺淺抓起架子上的花瓶仍在地上,玻璃花瓶立馬破碎,一地的碎片,尤淺淺吼道:「歐子銘,你別欺人太甚,我不是給你照看狗的。」

    摸寶被嚇了一跳,跳上沙發鑽進歐子銘的懷裡,歐子銘下意識的皺眉,漂亮的眼睛眯了眯,「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老娘告訴你,老娘受夠你了,愛找誰找誰去。再見。」

    歐子銘的一聲大吼,「尤淺淺!」被尤淺淺摔在門裡面。

    關上了門,尤淺淺一路奔出小區,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氣憤,尤其是想到那盤沒吃完的咖喱蟹,覺得更加的餓了。

    都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品是不錯的舒緩方式。

    尤淺淺滿足地看著面前的糙莓慕斯,提拉米蘇,大理石辱酪,還有一杯海岩奶茶。心情稍微晴朗了一點。

    她承認在說出再見的那一刻,心裡是不情願的,想到就這樣和歐子銘分開,心底明顯的抽疼。這種滋味就像是有人拿著針在她心上扎洞一般,牽連神經的疼。

    可是她也知道,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兒,她不知道的是這場她苦苦維繫的關係,她還能撐到什麼時候。

    吃甜品吃到膩的時候,尤淺淺掏出電話想看眼時間,發現歐子銘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最後一通轉入了語音信箱,她調出來聽,呼呼的風聲呼嘯中,歐子銘的聲音不再是平時的沉穩,有些焦躁地說:「尤淺淺,你在哪兒?」

    尤淺淺的眼淚在這一刻泛濫,一滴一滴地落在白色的瓷盤子裡,和蛋糕的碎屑混在一起,積聚成一攤水漬。

    人生太多的無可奈何,太多的人力範圍內無法成全的事兒了。

    尤淺淺沒有回歐子銘的電話,也沒有回他的家,而是打車回到了林默的房子。

    她下車開入戶門的時候,突然有車的大燈打在她的身上,照亮了她眼前的黑夜。尤淺淺回過頭去,晃眼的燈光中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漸漸地向她走來,熟悉的香水味道被北風送進鼻子裡,她下意識地想逃。

    卻被歐子銘搶先一步抱緊懷裡,他的懷抱冰冷而緊窒,呼吸卻是溫熱。他緊緊地抱著尤淺淺,在凜冽的北風中,在豐田V8晃眼的大燈里,他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一句話讓尤淺淺辛苦築起的防線土崩瓦解,潰不成軍。她在他的懷裡放聲大哭,哭得如孩子一般肆無忌憚,雙手握成拳頭,不斷的捶打歐子銘。她用這種方式發泄長久以來積壓的委屈。

    歐子銘被她哭得手足無措,楊少凡那花蝴蝶倒是總讓女孩子哭,可是他最近的記憶,只記得初中的時候嚇哭過給他寫情書的一個女孩。歐子銘不知道怎麼樣去安慰尤淺淺,她越哭他就越著急,最後實在忍不住,按住她的頭就吻了上去。

    夜裡風勢依舊不減,窗外風聲赫赫。吹得樓前的大楊樹枝幹吱吱作響。好不熱鬧的夜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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