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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齊筱豪邁的和尤淺淺碰杯,「學姐,我想起一個成語,就是說我現在心情的,相逢恨晚呀。」
「用日語再說一次。」
齊筱憋了口氣,樂呵呵地說:「學姐,我發現你們東北人太有意思了,說話忒不著調。」
「莫非你暗戀那位也是俺們東北那片兒的老爺們?」
「恩。我調查過了,他和學姐不僅是一個大學的,連喜歡的建築師都是一個人叫密斯什麼羅的。真是天助我也,知己知彼,有學姐幫忙,要走出一條從小三轉正的光明大道指日可待。」
尤淺淺越聽越覺得膽兒顫,「那人還是有女朋友的?」
「是呀,不過沒關係,除了長得漂亮點那女的也沒什麼優點了。而且據我偷偷觀察學長也不怎麼待見她。那姑娘就跟一狗皮膏藥一樣天天粘著學長。」
尤淺淺的偵探頭腦飛速地轉動著,把所有細節歸類到一處,忍不住還是問了出口,「你說的學長,不會是叫於飛吧?」
齊筱興奮地點頭,「學姐果然認識他,太好了,我的下半生幸福就靠學姐了。」
尤淺淺心想,大姐,你不會是楚晴雯派來試探我的吧。
天理良心,我對於飛一點心思都不剩了。
齊筱暑假的時候去了趟西藏,跟藏民同吃同住待了小半個月,去納木錯,去布達拉宮,曬得脫了好幾層皮似的,尤淺淺就納悶了這個不論是心理還是行動都是獅子派的姑娘,怎麼就學了日語這麼委婉客氣的語種。
她送給尤淺淺一條藏式項鍊,鬼魅一般的臉譜吊墜,象牙的材質,依稀透著那個遙遠而神秘地方的氣息。
尤淺淺不大好意思,要請她吃飯。楊少凡的電話恰好打過來,開口就是,「錢罐子,你不在歐小七吃不下飯。」
「楊少請客嗎?」
「請客這種事自然指不上你錢罐子的。」
「那我再帶個人過去蹭飯行不行?」
「要是個男的,你就是嫌歐七手癢了,自找家暴,我就愛看男人打女人。要是女的,我萬分同意。所以不論男女,都歡迎光臨。」
尤淺淺沖齊筱眨眨眼睛,「你們在哪,我們過去找你。」
「歐七說,你只有看地圖才能找到地方,否則怎麼說都得迷路,讓他把地方傳給你吧。」
楊少凡選的這個地兒,真是夠偏僻的。一上計程車,報了地名,尤淺淺從司機暗自喜悅的眼神里就看出來了。
果不然,折騰到了地方,尤淺淺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齊筱撅著嘴說:「學姐,你這朋友可真挺願意裝大尾巴狼的。吃個飯也這麼折騰。」
尤淺淺很高興,很喜悅,終於有個人和她同仇敵愾了。
進了包間,歐子銘安靜地坐在那裡,手指上夾著煙,冒著縷縷白煙,他側臉風華俊美,眼睛如水如墨冷冷的泛著褐色的光,襯衫領口中露出尖尖的鎖骨,看的尤淺淺不由咽了下口水。
楊少凡壞笑道:「錢罐子,你是不是餓了?歐小七,你看看你,都沒把人家姑娘餵飽。」
歐子銘這才轉過頭來,眼角帶笑,問向尤淺淺,「你沒吃飽?」
尤淺淺自然知道他們暗指的是什麼,臉上不由一紅,「飽了飽了,吃撐了。」
話音一落,楊少凡爆發出該死的大笑,笑得尤淺淺一頭黑線,不再理他,拉了齊筱落座,「這位是我學妹,齊筱。這位是我男朋友,歐子銘。那位,我和他不熟,當成路人就好。」
楊少凡晃著一張桃花臉湊過來,「美女你好,我是楊少凡。」
齊筱悠然一笑,「楊少你好,久仰花名。」
楊少凡一愣,尤淺淺嘟囔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齊筱笑道:「楊少這張妖孽一般的臉,讓人不記得都不行。」
歐子銘的眉頭皺了一下,尤淺淺也察覺到齊筱言語中的火藥味兒了,不由問:「齊筱,你……你,不會是跟他有些……有些個人恩怨吧。」
「哪能呀,以前楊少追過我們系一學姐,我八卦碰到過一次。」
楊少凡似有所想,尤淺淺懶得費神,直喊餓了。
楊少凡邪邪一笑,「歐七,你看,這又餓了,還是你能力不行。」
尤淺淺拿起筷子扔他,「楊少凡,你這名字給予了別人對你多大的期望,你懂不懂。少凡,就是讓你少煩人的意思,你怎麼一點體會不到長輩們的苦心。」
歐子銘拿過旁邊的筷子放到尤淺淺前面,面無表情地開口,「別說他,你這名字還不是期望滿滿的。要不怎麼說物極必反,你也看出來他現今多麼煩人了吧。」
尤淺淺鬱悶的撕扯餐巾紙,歐子銘除了工作對什麼都挺冷淡的,就是損起她來興致頗高,永不落空。
楊少凡忍不住感慨,「東京真是一個大染缸,歐七他以前雖然嘴毒,偶爾說出來一句話能噎你半天,但是貴在話少。不像現在,整個一個破褲襠子嘴。」
尤淺淺覺得冤枉,「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環境也是因人而異的,你看我不是越變越好了嗎?」
楊少凡憋著笑和歐子銘交換一個眼神,兩個人異口同聲,「物極必反。」
「合計你倆專程叫我來,就是給你倆大爺過嘴癮的?」
歐子銘握住尤淺淺胡亂揮舞的小胖手,「這不是缺個下酒菜嗎。」
於是尤淺淺把滿腔悲憤發泄在了菜單上,一遍點菜一遍叮囑齊筱,「不用客氣,什麼貴點什麼,楊少凡一臉欠宰的樣子,不成全他太不仗義了。」
齊筱也樂得配合,等菜上齊的時候,楊少凡也不禁動容了一下,隨即將驚訝化作嘴角一枚壞笑,對歐子銘說:「女人真難養,得罪不起呀。幸好這家店欠我工程尾款,要不今天遭難的就是我的錢包了。」
歐子銘微笑著摸摸牙咬牙切齒的尤淺淺的頭,說出來的卻是,「好好吃飯。」
開學之後,尤淺淺的生活忙碌起來,相對於日本的研究室,國內的導師能夠接到更多的實際項目,尤其是頂著清華的名聲,項目更是要比尤淺淺讀大學的時候多上不少。本來作為交換生,導師也不指望她能做什麼,畢竟中日教育體制不同,建築規範不同,用的畫圖軟體也不同。但好巧不巧,交換來的尤淺淺卻是一個科班出身的中國學生,這樣的有生勞動力不用真是太可惜了。
於是,在尤淺淺委婉地表達了一下,她有修士論文要寫,可能沒有太多時間待在研究室。導師很慈愛的告訴她,也不用太晚,朝九晚五就可以了。
尤淺淺頓時有種早死早超生的感覺。
歐子銘那個工作狂依舊忙碌,尤淺淺也忙了起來之後,兩個人似乎又回到了東京時候的生活模式,不是晚上在床上打個招呼,就是早上在餐廳說聲morning。
唯一讓尤淺淺感到小喜悅的就是,齊筱和她比較合得來,晃悠在清華校園附近,一起吃飯,吃冰喝茶逛街。用歐子銘的話說就是,找到和你臭味相投的人不容易。
九月是新生入學的季節,也是軍訓的大好時光。
尤淺淺打著陽傘走在校園裡,看到烈日炎炎下被刻板的教官,操練的一臉菜色的新生們,一邊感慨這天這熱,一邊覺得自己是個很不稱職的學姐。
齊筱叼著冰棒趿拉著拖鞋,在某隊列面前晃了一圈,說:「這雪糕一點都不冰。」
尤淺淺覺得那一刻,一干新生眼裡射出來的冷光,足夠凍死人了。
齊筱整個就是一個女版的林默,除了嘴上不如林默毒舌欠揍之外,行為上挑事的精神比林默不遑多讓。
但就她沒事就去招惹一下楚晴雯的壯舉,讓尤淺淺由衷的讚嘆。心裡小小的痛快了一下。
當然,尤淺淺都是躲在幕後出謀劃策的。徐小可隔著日本海,大聲的提醒她,「你見好就收吧,要是讓楚晴雯知道這背後還有一個你,一準以為你不甘心,挑動齊筱故意拆散他們的。你就等著她背地裡陰你吧。」
「天地良心,我對於飛真是一丁點意思都不剩了,就是看楚晴雯那活不起了的樣兒煩躁,想整整她出出惡氣。再說,我以前沒招惹她,她不是一樣照陰我不誤嗎?」
「你鬧歸鬧,可別鬧出什麼大事來。」
尤淺淺不服,「我能鬧出什麼大事來,再說都是小神,撲騰不起多大的浪花。」
「這些神是不大,可你別忘了你家那歐大神,要是讓他知道你對前男友舊情未了,攛掇一小三橫刀奪愛……嘿嘿,你想想吧。」
尤淺淺想起歐子銘那刀子一般的眼風,不禁一哆嗦,「行,小可,你最近鬼片沒白看。講起話來都是陰風陣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