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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尤淺淺一邊喊著「我的杏仁豆腐」,一邊被林默拖了出去。
留下一桌子人無奈的對視,最終張小三爆發出一震歡快的笑聲,「不是我說,這點事上我是真看不上林默。」
劉哥也笑,「看來今晚就要有結果了。」
尤淺淺稀里糊塗的被林默塞上車,十分想念那沒吃上的白嫩嫩的杏仁豆腐。她覺得雖然林默對她不錯,真的是講義氣夠朋友,但是這狗脾氣也太不好忍了。說爆發就爆發,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留給你。
越想越氣,尤淺淺憋著嘴不說話,跟來的時候一樣,只看窗外的風景。
林默車開得飛快,把豐田當保時捷跑,加上晚上車少,一會兒工夫就到了家。
林默仍握著方向盤,悶著聲音問:「尤淺淺,你有沒有話想對我?」
尤淺淺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
林默嘆口氣,伸手過去揉揉她的頭髮,說:「有話你就說吧,我不打你總行了吧。」
尤淺淺深吸了口氣,端正了態度說:「林墨,今天我是真生你氣了。你知道嗎?」
「恩。」
「這麼多年的朋友你瞞我瞞的好苦呀。」
林默眼睛很亮,帶著複雜的情感深深地望著尤淺淺,「我也不想的,可是……」
尤淺淺很煩悶地揮揮手,說:「算了,我不跟你計較,虧得我還一直以為你是為了我和於飛翻臉而感到愧疚,鬧了半天,原來你是為了楚晴雯呀。」
林默一愣,問:「你……你說什麼?」
「你說楚晴雯有什麼好呀,不就長得好看點嗎,鬼心眼可多著呢,用老人的話說就是心術不正。你們男人怎麼就好這口呢,是不是女人越壞男人越愛。你說說你,為了這麼個禍害,鬱悶這麼多年,你窩不窩囊……」
尤淺淺還沒說完,林默就一拳砸在她椅子背上,力道很大,打得椅子一震一震的,他吼道:「尤淺淺,你給我閉嘴。你到底有沒有腦子,我怎麼可能看上楚晴雯。」
尤淺淺被他嚇了一跳,好在嚇得多了也就習慣了,說:「還說不是,從下午遇到於飛他們開始你心裡就揣著事兒。楚晴雯不是說了,沒有殺父之仇有奪妻之恨,這還不明顯嗎?」
林默這回是連脾氣都發不出來了,只覺得憋,要不是捨不得他真恨不得宰了尤淺淺。他打開車窗,點了支煙,煩躁的大口大口地吸著。抽完之後,他轉過頭來認真地對尤淺淺說:「尤淺淺,我只說一遍你記住了,我喜歡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楚晴雯。我用了五年多的時間去喜歡一個女孩,卻從來都不敢和她說。」
「不是楚晴雯,那是……」尤淺淺頓住,答案已經如此的明顯,根本不用她費心去猜,就已經**裸地展現在她眼前。她眼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那種驚訝的程度遠遠超過了中國國足戰勝法國國足的時候,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吧,你說的人不會是我吧。」
林默笑著揉揉她的頭髮,「你總算聰明了一回。」
尤淺淺晃了,桃花不是不好,可是最近上帝似乎格外的偏愛她,一連扔給她兩朵好桃花,讓她貧瘠的土地上枝葉茂盛,好不熱鬧。可是,以她的條件和物種規則來看,她這塊小院子只能種一棵桃花。就在方才,尤淺淺剛剛意識到自己喜歡歐子銘的情感是那樣的深。在她還來不及欣喜的時候,林默突然的冒了出來,扔出來一句炸彈一般的話,攪亂了尤淺淺的心情。
見尤淺淺不說話,林默一時之間也是手足無措,急忙問:「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尤淺淺搖頭,又點點頭。
林默笑了,拉著她的手說:「本來就傻,別真嚇傻了。」
尤淺淺慢慢的收回手,一字一句,無比殘忍的說:「林默,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林默的身子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情?」
「確定下來是我去台灣時候的事。」
「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我?」
「之前我一直覺得不確定,就沒有和別人說。直到……直到最近我才意識到,原來在我心裡他是很重要的。」
林默眼中的悲傷無法掩飾,濃重的仿佛這無邊夜色,凝固了一般的悲傷化解不開。這樣的表情是尤淺淺從來沒有見過的,印象中這個東北漢子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傷感這樣的詞從未出現在他的詞典里。
良久,林默輕輕地問:「是歐子銘嗎?」
尤淺淺點頭。
林默整個人伏在方向盤上,聲音是無限的疲憊,他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尤淺淺沉默地看了他許久,他一動不動的保持著那個姿勢,尤淺淺克制住想抱住他的衝動,打開車門,說:「對不起,林默。」
其實還有一句話她說在了自己的心裡,卻永遠都不會跟林默說。
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在我愛上別人之前。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地走著,頗有些自娛自樂的精神。
尤淺淺衣服沒換、妝沒卸、臉沒洗,一頭栽在床上發愣地看著天花板。
吊頂做得不錯,施工精細看不出瑕疵。吊燈也不錯,吊著若干個水晶的小圓球,晶瑩剔透切割精準,一看便是上等貨。
時鐘的時針又走了一圈,尤淺淺覺得不可置信,林默喜歡的人居然是自己,而且是一份長達五年之久的暗戀。太扯了吧,世界雖說無奇不有,可是如此笑話不是只應該出現在四月一日的嗎?
但是林默的表情告訴她,這是真的,他默默的喜歡她這麼多年,在她身邊看遍她的喜怒哀樂。尤淺淺感到很難過,為林默,為自己無法回報他的深情。她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對的人,但是卻是被時間錯過了。
這近一年的時間,林默一直以為她沒有對於飛忘情,抱著他的君子心態等待,等待她完完全全的走出來。
這一等,便等來了歐子銘。
愛情沒有錯,我們也沒有錯,錯的是時間。
東京並不是浪漫的城市,卻是思想行為都相當開放的都市,所以尤淺淺和歐子銘的愛情是以色情開頭的。
從愛到性,是順其自然的過程。而逆坡而上,無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氣力。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確實有些不容易。
尤淺淺撥了歐子銘的電話,聽到他沒有起伏的平淡音調,心裡突然覺得很溫暖,「你電話不是掉廁所里了嗎?」
歐子銘哼了一聲,「才買的。」
「你在做什麼?」
「擦頭髮。」
「洗澡了?」
「恩。」
「你那幾根毛還用擦嗎?」
歐子銘不和她一般見識,問:「你呢,在幹什麼?」
「想你。」
話音剛落,尤淺淺就聽到電話里傳來一聲響動,似乎是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歐子銘罵了一句「fuck。」
「你怎麼了?」
歐子銘聲音有點不平穩,「沒事,摔了個杯子。你好好的說什麼葷話。」
尤淺淺很鬱悶,「我只是覺得有些話如果不說,別人不一定知道你在想什麼,很可能陰差陽錯就錯過了。」
歐子銘頓了一下,問:「尤淺淺,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
尤淺淺突然想到什麼,跳起來走到窗邊往下面看去,豐田的轎車依然停在那裡,車裡漆黑一片,借著路燈的光亮隱隱約約看到林默大概的輪廓。
尤淺淺覺得涼氣順著腳底一直躥到心頭,渾身無力,險些握不住電話。
歐子銘叫了她幾聲,她才反應過來。趕忙說:「不早了,你別過來了。明天你有時間嗎?」
歐子銘想了想,仍是不放心地問:「真的沒事?」
「恩。」
「明天……我看看……,明天一起吃午飯吧。」
「好。」
「等我把地點定位之後mail到你電話上。」
「恩,好的。那明天見。」
「尤淺淺。」
「恩?」
「你真的沒事?」
「恩,真的沒事。」
尤淺淺不記得是幾點睡著的,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陽光分外的燦爛。樹上的知了也叫得分外歡暢,這年頭,知了也知道**了。
手機上有歐子銘定位之後發過來的飯店地址,尤淺淺從學建築之後,看慣了地形圖,自認方向感不錯,尤其是看地圖更是分得清東南西北了。但是對於歐子銘說的這家店的位置,仍然忍不住要嘆一聲,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