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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尤淺淺抬頭,看到楚晴雯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正站在於飛身邊眼神迫切地問她。
尤淺淺心想,大姐,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一夥兒的,這時候就別添亂了。
「淺淺?」於飛聲音低了一度,尤淺淺知道他不高興了,小聲說:「於飛,錯在我多嘴了,這事你就別問了成不?」
於飛還沒開口,楚晴雯就說:「淺淺,你平時大大咧咧的性子,今兒個什麼事這麼藏著掖著的,於飛都不能問?」
尤淺淺剛想說話,就聽又是一聲巨響,林默這次直接把杯子摔在了牆上,玻璃碎片四處散開,他站起來,一腳踹開椅子,手中的煙按滅在糖醋鯉魚的大盤子裡,濃眉大眼看著就很兇煞,指著楚晴雯說:「你把嘴閉緊了,告訴你,女人可以騷但是不能賤。有你什麼事兒,擱著挑什麼刺兒,就你這點小道行別在這丟人現眼了。給你臉還真當自己是朵花了,跟哥眼前裝,擺好姿勢了嗎?」
林默那張嘴是夠毒的,愣是把班花楚晴雯說的花容失色了,捂著臉扭頭跑出去。
於飛苦笑指著林默的問:「大哥,你這是幹什麼,看不出她是女的嗎?」
林默仍是冷著臉,「你心裡明白。」
尤淺淺被這一出出整得雲裡霧裡的,想起楚晴雯趕緊推了一下於飛,「時間不早了,晴雯一個人太危險了,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於飛俯下頭,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尤淺淺,「你不和我一起去?」
尤淺淺無奈地指了指沙發上已經醉成一攤爛泥的室友李芳菲,「我還得把那個小姐扛回去。」
於飛眉頭皺了皺,然後出門去追楚晴雯了。
後來,甚至來到東京之後,尤淺淺仍會想,於飛和楚晴雯這對狗男女是不是就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對上眼的,發展出感情的,還是自己親手創造的機會。現在想起一向對女生態度不錯的林默,那天晚上那樣對待楚晴雯,似乎並不是莫名其妙,而是事出有因的。或許他早就看出來,楚晴雯喜歡於飛,只有她傻傻的不但看不出來,還掏心掏肺的當人家是好朋友。
難怪徐小可第一次來學校找她見到楚晴雯,就覺得不順眼,說她明明就是個狗尾巴花,非當自己是大波斯jú,真以為自己漂亮的無人能及了?不要臉的以為四海之內誰都是她媽,誰都得慣著她。末了,徐小可還一本正經的叮囑尤淺淺,說楚晴雯那樣的女孩,出身不好心機深,要是一有機會,為了利益立馬六親不認,這種人不能深交,神交可以偶爾。
尤淺淺只當徐小可是美女嫉妒美女了,一笑置之。不曾想這女人的嗅覺都跟狗似的。
有時候和林默聊天,尤淺淺也曾想過問問他,當初是不是早就知道楚晴雯的心思,後來一想,人家那邊生米都煮成熟飯了,她這邊就算把來龍去脈理得再清楚,又有什麼用呢?
徒自添堵。
傍晚的時候,徐小可給尤淺淺打電話,說她今天大姨媽來拜訪,身體不適,不去打工了,要求尤淺淺回來給她帶晚飯。
尤淺淺本來想說,我這都忙得跟騾子似的了,上廁所的時間都省著點用,哪有時間當你保姆。但是一聽徐小可那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的,有氣無力的聲音,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
尤淺淺去家門前的中國飯店打包了兩個菜一個湯,小心翼翼的端上了樓,徐小可穿著寬大的男士襯衫在沙發上看電視上的綜藝節目,不時地發出白痴一般的笑聲。
吃過飯後,尤淺淺灌了一個熱水袋遞給徐小可,順嘴問道:「小可,是不是平日裡活塞運動太劇烈,或者太頻繁了,怎麼每次大姨媽來的時候都死去活來的。」
徐小可一隻手捂著熱水袋,一隻手夾著煙,眼角吊梢,沖尤淺淺含情脈脈的一笑,「**那麼**香艷的事兒,居然能被你說得這麼學術乏味,姐真是服了你了。尤淺淺,你說就你這樣的,歐子銘那大好青年看上你哪了?」
尤淺淺一巴掌拍在徐小可額頭上,「我看你不是大姨媽虛弱,就是欠收拾。用我媽的話說就是皮子緊了,欠揍。」
「尤淺淺,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就別搬出阿姨來嚇唬我了。」
其實提起尤淺淺的老娘,不光徐小可一頭黑線,尤淺淺也是兩鬢冒虛汗。
不提還好,一提尤淺淺才想起來,最近被歐子銘奴役的居然忘了給家裡打電話了,於是十分愧疚的撥了家裡的號碼。
響了好久終於有人接起,尤淺淺喂了一聲,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尤淺淺試探地叫了聲:「媽?」
那邊才冷冷地回道:「你沒媽,你媽讓你氣死了。」
尤淺淺本來想順一句,我才沒那麼大本事能把你氣死。幸好反應快,理智壓下去了這句找死的話。「媽,我可不敢氣你。」
「說了我不是你媽,瞎叫什麼。誰家的孩子這麼沒有家教。」
「那……阿姨」
「誰是你阿姨,叫的我跟小老婆似的。」
尤淺淺徹底沒戲了,沖徐小可做了個刀抹脖子的手勢。二人相視一笑。
四十分鐘後,尤淺淺腰酸背痛的放下電話,徐小可同情地看她,「尤淺淺,我說你怎麼一副奴才相,敢情真是從小被鍛鍊的。你媽真是太霸道了。」
尤淺淺一屁股摔進沙發里,倒在徐小可的身上,「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想想在水深火熱中生活了這麼多年的親爹,心裡多少就平衡了點。」
徐小可托起尤淺淺的大腦袋,像研究外星生物一般把她看了個仔細,末了得出結論,「尤淺淺,你看著像綿羊,其實是披了羊皮的緣故。我敢說,這世界上比你心狠的女人不多。」
「咦,我聽說新版的美杜莎是烏瑪瑟曼演的,上迅雷下一個看看?」
「滾,你個虛胖的女人,把你的大腦袋從姐身上拿開。」
「小可,我都不閒你身無二兩肉,咯腦袋,你就別沒事找事了。」
……
吃過飯,尤淺淺抱著電腦繼續趕圖,徐小可在客廳里看鬼片,時不時地哀嚎上幾聲,頭幾次嚇得尤淺淺差點扔了滑鼠。後來不得不關上房門。
12點的時候,尤淺淺終於完成了圖紙,伸展下身子覺得有點餓了,走出房間就見客廳里一片漆黑,只有電視微弱的亮光,沙發里有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抱著雙膝,身子還一抖一抖的。尤淺淺走過去推了徐小可一下,她騰地一下子跳起來,嚎叫一聲。尤淺淺趕緊捂住她的嘴,「大半夜你鬼嚎什麼,小心鄰居報警。」
徐小可一身冷汗,恨得只咬牙根,「尤淺淺,你肯定是故意的。」
尤淺淺懶得理她,去廚房拿了一個布丁出來坐在徐小可身旁跟著看起來。
正看在興頭上,尤淺淺輕輕推了一下徐小可,徐小可渾身一抖,惡狠狠的轉過頭來瞪她,那眼神堪比電視裡冒出半個頭的女鬼。
尤淺淺顫顫巍巍的問:「這都好幾個鐘頭了,這片怎麼這麼長?」
「你不知道咒怨有好幾集嗎?」
半晌,尤淺淺的電話突然震了起來,黑暗中閃著幽綠色的光芒,徐小可似乎肩膀顫了顫。
一串兒的海外號碼,甚是壯觀,尤淺淺接起來,「餵?」
那邊還沒說話,受了幾次驚嚇的徐小可就叫起來,「這個時間,你家那位準是發情了。讓他放心,就你這樣的,隔著日本海也沒人敢要。」
尤淺淺瞪她一眼,走到陽台,「餵?」
對方那邊很靜,偶爾有車輛駛過的聲音,和絲絲的風聲,卻一直沒有人說話。
尤淺淺看了眼電話,還在通話中,「喂,你不說話我掛了。」
「你覺得哥是誰?」
這個聲音,這個調調,即使是隔著聽筒聲音微變,尤淺淺也立馬聽得出來,「林墨,大半夜的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想你了。」林默答得毫不遲疑,似乎都沒經過大腦過濾就說了出來。
尤淺淺都習慣了他那張不著調的嘴,嬉笑道:「又在哪家的姑娘那受挫折了?」
林默不說話,尤淺淺覺得現在的林默有點不對勁,問:「喂,你喝了多少?」
「不多。」
「不多是多少?」
「少廢話,哥的酒量你還沒數嗎?」
尤淺淺趴在陽台的欄杆上,笑道:「就是太有數了,想看看能把你喝得這麼多愁善感,得是個什麼量呀。」
林默那邊似乎嘆了口氣,「尤淺淺,你是不是覺得我挺沒心沒肺的。」
「那得看對誰,要說了解你還得是方語希。」
林默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小聲問:「方語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