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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尤淺淺咽了咽口水,「我暑假回國吃。」

    歐子銘那邊不再說話,沉默通過電話線蔓延在兩個人之間,尤淺淺一隻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扣著桌子上的一點污漬,隔了一會試探地問:「歐子銘,你生氣了?」

    「恩。」

    尤淺淺想你一個大男人小肚雞腸的,還好意思承認。但是一想到歐子銘這樣做的出發點,心裡還是有些甜蜜的。轉念一想,國際交流的項目申請的人非常多,歐洲和美國的大學是熱門,選擇清華的多半是對中國非常嚮往或者喜歡中文的日本學生,名額十分有限,向她這種沒事找事的情況,通過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既然如此,就討好一下歐大少爺吧。

    「好吧,你別生氣了,我去報名還不行嗎?」

    歐子銘得意地笑了,「恩。」

    「嗯?」

    「填好申請表順便傳真一份給我。乖,我還有事做,先不說了。」

    嘟嘟的聲音傳來,尤淺淺納悶地想,為什麼要傳真給你一份?有你這麼不相信群眾的嗎?

    之前一直在忙著競賽,設計課的進度落下了不少。接連幾天尤淺淺都泡在研究室和模型室里,追趕進度。自從說了清華交流的事情之後,歐子銘一天好幾個電話,內容都是一個,問她申請了沒有。尤淺淺實在沒招,只好抽空去留學生中心要了申請表,填好。內心掙扎了好幾個來回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去找教授簽字,教授看了申請表半天,終於抬起頭扶了一下眼鏡,問:「尤桑,是不是在日本的生活有什麼困難?」

    尤淺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一點不困難。就是我媽太想我,非逼著我回去讀書,我是不想回去的。」

    教授微笑:「你應該知道,這個交換的項目是非常熱門的,中國清華大學申請的人數也不少,而你本來就是來自中國的,可能會有些困難……」

    尤淺淺立馬點頭,「是的,我知道。老實跟您說,就是知道不可能我才申請的。」

    午飯的吃了一個三明治,加上幾塊明治巧克力,飯後消化尤淺淺順道上msn溜達,林默的頭像蹦?了出來,「喂,你到底回不回國?」

    之前是不確定,現在要是不回去,在歐子銘的強大氣場下,炎炎酷暑都得變成三九寒天。「回,放假就回。」

    「那好,哥等你回來請我吃飯。」

    「林默,咱不丟人行不?你不至於缺這點飯錢吧。」

    「滾,哥讓你請客是給你面子。」

    「您老這次回去召見咱同學了?」

    「嗯,這幫兔崽子差點沒把我喝進醫院。」

    尤淺淺想起林默當年白酒整杯整杯喝的氣勢,心想你就是個欠灌的命。尤淺淺發了一個笑臉過去。

    過了一會,林默打過來一行字,乾淨利落一氣呵成,「你要是想問於飛的消息,就光明正大的問哥,不用拐彎抹角旁敲側擊的,咱倆誰跟誰呀。」

    尤淺淺氣得乾瞪眼,這要是在跟前,她保准踹林默一腳,但是現在山高水遠的暴力行動無法實施,只能咬著牙說:「姐要是想知道他的消息一定會光明正大的問。」

    「那好,既然你都問了,我就告訴你吧。」

    尤淺淺趕忙把自己說的話又看了一遍,她哪裡問過了?

    「喂,你中文當飯吃了?我什麼時候問過?」

    「裝,你就裝,哥這次回來沒見到這對jian夫yín婦,聽說去清華培訓了。」

    雖然jian夫yín婦這個叫法讓尤淺淺很解氣,但是她卻不能不說:「林默,你別因為我哪點破事,搞僵了和於飛的關係,咱犯不著,一碼是一碼。」

    「你哪那麼多廢話。有你什麼事兒。」

    「好好好,沒我事兒。我下去做方案了。」

    「好,攢點錢回來好請哥吃飯。」

    尤淺淺笑著合上電腦,剛上大學那陣對林默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後來做了於飛女朋友之後,才知道有這麼一號人物。逃課的次數比上課的多,上百人的那種大課他根本不來,每次都是於飛幫他答到的,趕上隨堂小測驗,尤淺淺還得變換著筆記幫他答一份題。十幾人小課的話不太好逃,點名的時候一目了然,冒名頂替就別想了。於是教室的後排常年被林默占據,用來睡覺。

    有時候他們哥們幾個借著學生會活動的名義變相吃喝,也拉上她,林默向來不缺女伴,那種校內大型節目上才能見到的外語系經管系的美女,尤淺淺經常在這幫狼人拼酒的飯桌上見到。乖巧地坐在林默身邊,為他布菜,不時的微笑,溫柔的跟水似的。

    尤淺淺偷偷問過於飛,林默怎麼那麼招女生喜歡。於飛嘿嘿地笑:「那哪是喜歡他的人呀。」尤淺淺不太明白,再問於飛就不肯說了,好歹是兄弟不好揭人短處。後來有一次,尤淺淺去外語學院拿六級考試成績,經過院子後面的小樹林的時候,看到一個美女倚在樹幹上,林默站在她面前,一隻手支著樹,把美女罩在身下,一隻手遞給美女一個袋子,酷酷的說:「給你的。」尤淺淺就是再孤陋寡聞,生在二十一世紀也認得滿大街假貨泛濫的LV標誌。

    於是,尤淺淺平平淡淡的和於飛談了近五年的戀愛,林默利用金錢攻勢走馬觀花的換了半打的女友。尤淺淺在覺得林默折騰的同時,順道心疼那白花花的銀子呀。那是多少頓飯錢呀。

    有次飯局上,尤淺淺實在沒忍住,勸林默找個合適的姑娘安定下來得了。那天包間裡人很多,酒喝到興頭上,一群人湊在另一張桌子上玩骰子拼酒,一人一句相當的吵,林默沒聽清楚尤淺淺的話,湊近了點問她:「你說什麼?」

    這種林默他媽分內的工作,尤淺淺也不好意思當眾承認自己越權了,端著酒杯湊到林默身邊,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就是想勸勸你找個好姑娘安定下來,別沒事瞎鬧騰了。老大不小的人了,大家不是都說,在大學要是不談一場認真的戀愛,這輩子都會後悔的。」

    林默也不知道是聽沒聽到,身子僵直地坐在那裡,一點反應都沒有。

    尤淺淺推了他一下,「喂,你吱一聲能死呀。」

    林默手慢慢地去拿杯子,晃了晃杯子裡半杯的白酒,那天喝的是六十二度的瀘州老窖,用的是喝威士忌的廣口玻璃杯,林默眉目不動的仰頭幹了半杯白酒,然後抬起頭,仍是那痞氣十足的表情,對尤淺淺一笑,「吱。」

    尤淺淺氣憤的咬牙,心裡把自己罵了幾遍,怎麼這麼多管閒事,沒事找事。

    她不再理他,埋頭啃水煮的螃蟹,濃濃的蟹黃粘在手指上,她毫無形象的舔了舔手指,臉上是意猶未盡的表情。林默那邊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杯子跟著一跳,嚇得尤淺淺差點扔了手裡的螃蟹,就聽他吼,「尤淺淺,你別噁心我行不?」

    這一聲吼,不僅震住了尤淺淺,連帶著那邊玩骰子拼酒的吵吵嚷嚷的一群人也都瞬間安靜了下來,於飛拎著半瓶百威走過來,揉了揉尤淺淺的頭髮,問:「怎麼了?」

    尤淺淺哪裡知道呀,搖搖頭看向林默。

    於飛笑著問:「林墨,怎麼了,俺家姑娘怎麼噁心到你了?」

    林默煩躁地點了根煙,抬眼憋了下一幫子愣頭看戲的人,吼道:「都看著哥幹什麼,該玩玩你們的。誰他們欠收拾就給哥站出來。」

    尤淺淺不由多看了林默兩眼,這一會工夫哪來這麼大的火氣,也虧得他平時就這個牛脾氣,大家知根知底不和他計較。呼啦一下都轉過頭去接著玩。

    於飛敲了一下尤淺淺的頭,小聲說:「你和林墨說什麼了,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尤淺淺想了想,這桌的人基本都去那桌划拳拼酒了,就剩下她和林默,這半天她啃了四個螃蟹,一堆麻辣小龍蝦,喝了一杯芒果汁,總共和林默說了不到十句話。要說真的惹毛了他,估計就是勸他好好找個女朋友談個戀愛那句了。言情小說里不是經常寫,那些流連花叢遊戲人間的公子哥都是感情受過傷害的,有一段無法提起的往事。難不成連末等獎的沒有中過的尤淺淺,一句話就精準地戳到了林默的痛處?都說老媽子不好當吧,這下闖禍了。

    尤淺淺萬分懊悔地點點頭,「說了。」

    「說什麼了?」

    尤淺淺低垂著眼睛,偷偷瞟了眼雕像一般坐在那裡抽菸的林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看他的側面都覺得苦情而且悲傷。哪能再在於飛面前重複一遍她剛才說的話,再揭人家一次傷疤。

    見尤淺淺突然不說話了,於飛有點急了,低頭問:「到底怎麼了,淺淺,說話。」

    「是呀,淺淺,你到底和林默說了什麼,怎麼就把他氣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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