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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30:36 作者: 米無良
自助餐的好處就是日本人可以吃壽司生魚片,尤淺淺可以吃紅燒肉糖醋雞塊。
「你是不是嫌自己橫向發展的趨勢不夠明顯?」
尤淺淺側目怒視一旁的歐子銘,語氣悠悠然,「歐總這會兒認識我了?」
歐子銘但笑不語,斂去一臉凌厲的鋒芒,只餘下嘴角和煦如春風的笑容。他單手托著潔白的盤子側身站在尤淺淺旁邊,就笑看她的一舉一動。
尤淺淺實在受不住他這樣莫名其妙的注視,煩躁的揮揮手,「你看著我幹什麼?」
歐子銘俯下身子,去拿尤淺淺面前的糖醋雞塊,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唇拂過她的耳邊,細若無聲的說:「想你了。」
尤淺淺猛地一顫,如被點擊,手中的盤子差點翻倒,不可置信地回頭望他,只來得及看到他含笑的側臉,然後便是遠去的背景。
酒店的房間很大,床很軟,燈光很柔和,被褥間有淡淡的清香。尤淺淺已經在床上翻滾了近兩個小時了,就是睡不著。
回到酒店吃完晚飯她就躲進了房間,從夜色降臨翻滾到夜色沉沉,心裡把歐子銘罵了幾遍,果然是大神,一句話就能攪得她心神不寧。
手機在桌子上震了起來,悶悶的響聲。
一連串的海外號碼,尤淺淺一咬牙按下了關機鍵,滾回床上繼續翻滾。
滾到睡意蒙蒙的時候,門鈴就響了。尤淺淺一個激靈,揣著小心看了一眼貓眼,立馬被嚇了回來。
清冷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尤淺淺,開門!我都聽到你喘氣的聲音了。」
尤淺淺深吸口氣,說:「你走吧,我睡了。」
「你睡在門邊?」
尤淺淺一時無語。
歐子銘壓著聲音說:「趕緊開門,要不我大聲敲門了,反正這層住的基本都是你同學,我不怕丟人。」
尤淺淺無力的打開門,無力的側身讓歐子銘進來,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看著他。
歐子銘凝著沉沉的眼眸看她,眼神高深莫測,讓人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尤淺淺問:「找我有事?」
歐子銘身子向前傾了傾,聲音裡帶著蠱惑的因子,「在餐廳我已經說過了。」
怕是深夜孤寂無美相伴,雄性激素分泌旺盛。尤淺淺不由冷了聲調,攤手道:「我們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
歐子銘猛地起身,雙手支撐著尤淺淺身後的沙發背,俯身將她罩在身下,一字一句地問:「我們是什麼關係,嗯?」
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尤淺淺不由側頭避過,「sexpartner。」
歐子銘抬起她的下巴,一雙細長的眸子帶著星子一般的寒光映進她的眼裡,臉越湊越近,「哦?是嗎,你說是那便是吧,至於,現在是不是可就由不得你說得算了。」
尤淺淺接下來的話盡數被歐子銘的吻封住。
昨晚忘記拉遮光的窗簾了,尤淺淺是被島國的太陽光晃醒的,微眯著眼睛動了動身子,只覺得全身酸疼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伸了一下胳膊,但聽啪的一聲打在了某人的臉上,於是失憶的尤淺淺迅速的恢復了神智,意識到昨夜非法闖入者仍然安睡在身旁,驚恐之下差點跌下床去。
一隻大手拉住了她,把她往床裡面拉了一把。溫熱的皮膚貼了上來,尤淺淺被歐子銘摟在懷裡,一時間忘了言語,也忘了掙扎。
金黃色的陽光透過薄紗的窗簾溜進室內,一室澄明。中國風的室內裝修,古香古色的紅木雕花大床上,這對都市男女相擁而臥,無論人生的路多麼坎坷難走,無論生活的基調多麼濃重灰暗,至少在此刻,他們擁有彼此。
彼之幸,亦是我之幸。
刺耳的電話鈴聲響起,尤淺淺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繼續挺屍。歐子銘皺著眉頭接起電話,匆匆說了幾句之後,以「我馬上到」結尾。
尤淺淺不禁在心裡歡呼,終於要走了,趕緊走吧。
但是,許久之後都不見身後的人又什麼動作,大手依舊橫在她的腰間,長腿抵著她的,毛柔柔的腿毛觸感十足。
尤淺淺終於忍不住,歪頭去看歐子銘,他似乎是一直在看著她,目光專注,深褐色的眼眸泛著點點陽光,璀璨如星辰絢爛如煙花,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也算不上笑容,只是微微斜著嘴角,乍一看似漫不經心,但是如果你觀察並研究了他的表情半年,你就會知道此刻的歐少心情很好。
「捨得醒了?」
尤淺淺瞪了歐子銘一眼,拿掉他的手,坐起身子看著他,「你還不走?」
歐子銘眼梢微挑,晃了晃手機,「偷聽我講電話?」
尤淺淺剛想反駁,卻被他的手機鏈晃了眼睛,只覺得施華洛世奇的水晶在眼光下分外耀目,光芒勝過了時光流逝人情變遷。下面墜著的印第安版的蒙奇奇笑容十分欠揍。
歐子銘細長的手指挑起鑰匙鏈,臉又向前湊近了幾分,指著那個字母O問道:「尤淺淺你也太愛錢了吧,送個手機鏈都送個硬幣標誌給我。」
溫馨的氣泡被捅破,和諧的音樂戛然而止,尤淺淺氣鼓鼓地問:「你拴著它就是為了招財?」
歐子銘眼含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寧可信其有。」
尤淺淺咬牙。
歐子銘的電話又響了,他不耐煩的接起來就說:「馬上到。」然後就掛了。
尤淺淺暗想,這狗脾氣到哪都改不了。真當他是中國銀行,全國人民都拿他利息了。
「喂,你還有多久畢業?」
尤淺淺一邊穿衣服一邊說:「一年半,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嗎?」
「廢話,上次你就說一年半,這次還一年半,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敢情你家時鐘不走字的?」
尤淺淺無語地看著穿襯衫的歐子銘,「您老會算減法不?」
歐子銘系上扣子,拿著領帶沖尤淺淺招手,「幫我系領帶。」
恍惚中尤淺淺有種感覺,歐子銘招呼他家狗估計也就這個架勢。尤淺淺開始同情那隻素未謀面的吉娃娃。
歐子銘說那狗叫摸寶,據說是送他狗的朋友剛打完麻將順口起的。
尤淺淺鬱悶地想,好歹也是一條生命,你們也太隨便了吧。
歐子銘說:「你這種眼神是想用領帶勒死我?別忘了我是這次競賽的特別評委,不能早死的。」
尤淺淺笑得陽光燦爛,接過領帶繞過他的脖子,「歐總開玩笑了,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
歐子銘含笑低頭,溫熱的唇落在尤淺淺的耳邊,聲音曖昧不清,「你的服務我很滿意。」
冷靜,冷靜,尤淺淺,謀殺是犯罪。
這是和平和諧的社會。
這之後,尤淺淺沒有再見到歐子銘,便是頒獎典禮那天也沒有。
莫非外星人橫空出世擄走了美男歐子銘,邀請他去火星當特別評委去了?不過他的長相不一定複合火星的審美標準,性格也不太好……
比賽結果東大拿了個安慰獎的第三名,獎金除去前期的投入,剩下的寥寥無幾,於是大家一商量,決定就地花光它,省得兌換日元還得賠上匯率。
經過一番調查,最後選定了當地最負盛名的夜場――蓮花。儘管都不是搞室內裝修的,但見豬跑見得多了,一看便能看出些門道來。站在蓮花夜總會的門口,單看這洛可可式的風格裝修的規模和檔次,就知道此銷金窟名副其實。就是不知道那四根黃燦燦的柱子是鑲金還是鍍金。尤淺淺合計等沒人的時候刮它幾下試試看,萬一是真金,就當去了趟南非了。
日本的夜店很少有分包間的,都是一個房間管你認不認識彼此都玩在一起。一開始會覺得不習慣,幹什麼都被人看著似的彆扭。後來漸漸發現根本沒人看你,以個人為單位各玩各的漠然的生活著,誰也沒有多餘的精神留心他人在做什麼。於是也就習慣了,該怎麼蹦?就怎麼蹦?。
於是當尤淺淺要了一個包房的時候,同學們看著偌大的房間感慨,「尤桑,這家店怎麼都沒有人的,門口明明停了很多車呀。」
尤淺淺說:「是這樣的,在中國夜場都是分包房的,一組人一個房間,除了bar和club很少有大家混在一起玩的。」
藤田感慨,「果真是地大物博。」
遇到把台灣劃歸中國的日本人,尤淺淺看藤田順眼許多。
解釋清楚之後大家開始叫酒,花花綠綠各式各樣的叫了許多,摻著水加著冰喝,狼嚎一般的唱歌……
尤淺淺酒量其實不差,啤酒能吹好幾瓶,但是酒不能混著喝,一混著喝酒頭暈,尤其是紅酒和啤酒。她已經留了心,誰知道混亂中不知道接過了誰遞過來的芝華士,當時正在說畏研吾Kumar的緋聞,尤淺淺一激動也沒看清楚,接過來瓶子就豪邁地仰頭了。